“這饅頭…不對勁。”
林鳳霞拿起一個饅頭,觸手溫熱鬆軟。
她湊近聞了聞,除了麥香,似乎……還有一種極淡極淡的、若有似無的……腥氣?
她的動作頓住了,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是她的錯覺嗎?還是這饅頭裡,真的被加了什麼料?李秀娥,會蠢到在這種時候動手腳嗎?還是說,這背後另有其人?
這大院,看來比她想象的,還要暗流洶湧。
這剛剛開始的好日子,恐怕不會那麼平靜了。
林鳳霞鼻尖縈繞著那股若有似無的腥氣,與純粹的麥香格格不入,像是一滴墨落入了清水,瞬間汙染了那份樸實。
她指尖捏著溫熱的饅頭,觸感鬆軟,甚至帶著剛出鍋的誘人彈性,可那絲極淡的異味卻像細小的冰錐,紮得她心頭一凜,一股寒意順著脊椎悄然爬升。
門已經關上,隔絕了院子裡午後的喧囂和李秀娥落荒而逃的背影。
屋子裡光線稍暗,隻有桌上那碗白胖的饅頭在默默散發著熱氣,顯得格外突兀。
李秀娥前倨後恭的態度,那不自然的笑容,還有這碗看似好意的白麵饅頭……一切都透著詭異。
尤其是剛剛虎子那件事,幾乎坐實了她“錦鯉”的名頭,這種時候,李秀娥送來入口的東西,可能僅僅是嫉妒之下的示好,想蹭點福氣那麼簡單嗎?
林鳳霞來自信息爆炸的現代,深知人心險惡,尤其是在利益衝突麵前。
陸偉光眼看要升遷,張營長是直接的競爭對手,李秀娥作為家屬,在這個節骨眼上做出反常舉動,動機絕不單純。
她沒有立刻丟掉饅頭,反而將其放在乾淨的桌麵上,眼神銳利如刀,仔細觀察。饅頭表麵光滑,內部掰開看,組織蓬鬆均勻,沒有任何明顯的異物。
若非她嗅覺因懷孕和係統滋養變得異常敏銳,恐怕真會以為是自己多心了。
那股腥氣,淡得幾乎難以捕捉,混雜在麥香和熱氣裡,更像是一種錯覺。
“係統,能檢測這個饅頭嗎?”林鳳霞在心中默念。
穿越至今,她對這個【錦鯉好孕】係統的依賴和探索從未停止,它不僅關乎好孕和福氣,更是她在這個陌生時代立足的底牌。
【滴!檢測物品成分需要消耗10點福氣值,是否確認?】
“確認!”林鳳霞毫不猶豫。區區10點福氣值,比起自身和腹中孩子的安危,根本不值一提。
隨著她的意念確認,一道微不可查的柔和光芒似乎從她眼中流淌而出,籠罩在那掰開的饅頭上。
係統麵板在腦海中浮現,進度條快速讀取。
【物品:白麵饅頭(摻雜異物)】
【檢測到微量“寒荊粉”殘留。】
【寒荊粉:一種由多種寒性草藥混合研磨而成的粉末,氣味極淡,難以察覺。低劑量長期攝入,會導致體虛畏寒、氣血不暢,對孕早期胎兒發育有潛在不良影響,嚴重者可能導致胎像不穩甚至流產。】
一瞬間,林鳳霞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果然!果然有問題!
不是錯覺,那淡淡的腥氣,就是“寒荊粉”的味道!李秀娥,她竟然真的敢在食物裡動手腳,目標直指她腹中的孩子!一股難以遏製的怒火從心底騰起,燒得她四肢百骸都微微發顫。
這是謀害!是針對軍屬和未出世的孩子的惡毒算計!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憤怒解決不了問題。
李秀娥為什麼敢這麼做?是她自己的主意,還是受人指使?張營長知道嗎?這背後牽扯到多少人?
她將那半塊摻了料的饅頭用油紙小心翼翼地包好,藏進了櫥櫃最深處的一個空糖罐裡。
剩下的饅頭,她碰都沒碰,直接用東西蓋好,放在桌上,維持著原樣。
不能打草驚蛇。
現在她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證明是李秀娥下的手。這碗饅頭,對方完全可以辯稱是好心,至於裡麵的東西,誰知道是怎麼來的?
但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不僅要保護好自己和孩子,還要讓這背後下黑手的人,付出代價!
“錦鯉”的福氣是好運,但她林鳳霞,從來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她的福氣,可以旺家旺夫旺自己,也可以……讓那些心懷歹意的人,嘗嘗什麼叫“厄運纏身”!
隻是,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她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將證據擺在明麵上,讓對方無法抵賴的機會。
空氣似乎變得凝重起來,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卻照不進林鳳霞此刻冰冷的心房。
她走到窗邊,看著院子裡三三兩兩走動的軍嫂,她們臉上的羨慕、好奇、或是隱晦的嫉妒,此刻在她眼中都有了不同的意味。
這大院,平靜的表麵下,暗流洶湧。
就在這時,院門口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沉穩而有力,越來越近。
是陸偉光回來了。
林鳳霞的心跳漏了一拍。要告訴他嗎?告訴他,他一心撲在工作和訓練上,努力爭取的前途,正被對手用如此陰毒的手段在背後破壞?告訴他,他期待的孩子,剛剛差點就著了道?
看著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身軍裝更襯得他肩寬腰窄,眉眼冷硬。
或許是訓練累了,他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但當他的目光落到屋內的林鳳霞身上時,那份冷硬瞬間柔和了些許,像冰雪初融。
“鳳霞,我回來了。今天……”陸偉光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歸家的放鬆,話剛說了一半,卻微微一頓。
他銳利的目光捕捉到了妻子臉上尚未完全褪去的冰冷和那一閃而逝的凝重。
她站在那裡,明明沐浴在午後的光線裡,卻仿佛籠罩著一層陰影。
屋子裡的氣氛,不對勁。
陸偉光的眼神瞬間變得警惕起來,那屬於軍人的敏銳直覺讓他立刻察覺到了異常。他的視線快速掃過屋內,最後定格在桌上那碗幾乎沒動的白麵饅頭上。
“怎麼了?”他的聲音沉了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關切和一絲山雨欲來的壓迫感,“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