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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線索初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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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劍塚深處,月光猶如銀霜般傾灑在斑駁的碑文之上,青苔在冷冽的月光映照下更顯幽邃深邃。薛遠舟手持斷劍,輕輕挑開第三具屍體緊握的手指,半截玉簪在北鬥七星陣的映照下泛著幽幽的藍光。玉簪頭部的“滄浪七殺”陣紋,與他腰間玉佩上的裂紋驚人地吻合,斷口處還殘留著暗紅色的痕跡,散發出不祥的氣息。

“血醅酒。”沈夢秋的聲音低沉而冷靜,她手中的銀針懸停在屍身的天突穴三寸之外,仿佛隨時準備刺入,“與洛水客棧那壇斷腸紅同源。”

薛遠舟的劍尖微微顫抖,劍身上附著的青冥結晶紛紛脫落。月光照在劍上,碎光在血中拚出了‘劍氣噬主非天災’。他心頭猛的一縮,手不自覺摸向肩上的老傷,那傷痕的線條和屍體劍傷一樣。

“小心”沈夢秋喊,扔出三枚針,刺中薛遠舟的曲垣穴。薛遠舟覺得膻中穴像被電到,一股冷流衝到頭頂。與此同時,七具屍體旁的土壤微微翻動,枯樹枝頭的劍穗隨風搖曳,金線編織的“天羅織”與沈夢秋耳墜上的圖案巧妙吻合,形成了一個複雜的機關鎖。

“師父說過……”薛遠舟劍指北鬥天樞位,劍氣激蕩之下,玉簪的暗格猛然彈開,“青冥劍氣需輔以《洗髓經》逆衝之法。”

然而,殘碑上的“禁”字突然滲出血珠,缺失的筆畫在月影中緩緩拚出了一個草書“沈”字。沈夢秋疾退三步,腕間的銀鏈碰撞出清脆的宮商雙調:“不對!這劍氣走勢分明是……”

話音未落,東南角的枯樹轟然倒塌,懸掛的劍穗直指西北醫廬方向。穗結上的紋路竟與二十年前滄浪劍宗滅門案的案卷火漆完全吻合。薛遠舟的劍氣橫掃而過,伴隨著青冥結晶裂開的清脆聲響,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起了棲息的夜梟,其振翅聲與灰隼發出的暗號音調相差半音,仿佛在預示著更大的危機即將逼近。

“你看這。”沈夢秋猛然間扯開了屍身的衣襟,露出了其心口處的劍紋。令人驚奇的是,那劍紋竟與薛遠舟舊傷處的紋路同步閃爍著,仿佛在訴說著‘劍氣瘟毒已深入膏肓,其發作之時比西域屍毒更為精準,更會選擇時機。’

薛遠舟劍尖抵住玉簪陣眼,滄浪九疊勁震出三重波紋。血醅酒的殘渣遇勁風化霧,在空中緩緩凝成了半闕《青冥劍典》。就在這時,他耳後風池穴突然刺痛,轉頭隻見沈夢秋的銀針正引著血霧刺向枯樹的年輪。

“甲午年大旱。”沈夢秋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針尖點在年輪第七道裂痕上,“滄浪劍宗就是在那一年……”

話未說完,屍體關節突然爆出琵琶亂音,七具屍身竟如提線木偶般直挺挺地坐了起來。沈夢秋腕間的銀鏈寸寸繃斷,耳墜紋路與劍穗金線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薛遠舟揮動劍氣橫掃北鬥陣位,卻意外發現屍體移動的軌跡竟與《黃帝內經》中的子午流注圖暗合。

“坎離易位!”沈夢秋突然咬破舌尖,血珠彈在殘碑“禁”字的缺口上,“用九疊勁第五重的‘逆水寒’!”

薛遠舟劍招驟變,霜刃劈開玉簪陣紋的瞬間,師父臨終前的鏡像突然浮現在眼前。記憶中那句“劍氣衝霄漢”的口型此刻竟完全相反,殘碑上的血珠順著“沈”字草書滲入地縫,在赤銅色土壤中繪出半幅海外輿圖。

“當啷”一聲,劍穗金線終於與耳墜紋路咬合。機關鎖鑰成形的刹那,枯樹年輪突然剝落,露出內藏的半卷《滄浪醫典》。沈夢秋瞳孔驟縮,書中批注的筆跡竟與她藥方背麵的火漆殘印同源。

“你早知道劍宗覆滅與青冥劍氣有關?”薛遠舟劍氣抵住沈夢秋咽喉,舊傷處的青冥紋路已蔓延至頸側。

沈夢秋突然笑了,手中的銀針帶著書頁飛轉。她說:‘三年前救你時,發現你心中有劍氣。當時它無聲無息,像冬眠蛇一樣。現在,它好像感到了同類,開始動了。’

西北方突然傳來灰隼的急啼聲,七聲間隔與屍體坐起的節奏完全同步。薛遠舟劍尖微顫,挑開醫典中夾著的血書。泛黃絹帛上“陸九淵”的落款突然滲出血珠,與玉簪殘渣混成朱砂般的印記。

“師父的字跡……”薛遠舟劍氣一震,絹帛寸裂,“但這血書是十日前所寫!”

沈夢秋的銀針突然穿透血珠,在月光下映出海外島嶼的輪廓:“青冥劍氣從來不是滄浪獨有。二十年前東海論劍,七大門派都曾……”

屍體喉嚨突然發出塤簫合鳴之音,七具屍身同時指向醫廬方向。薛遠舟劍氣掃過枯樹殘樁,年輪裂縫裡竟藏著半枚鎮武司的螭紋令。他忽覺舊傷處劍氣翻湧,耳邊響起師父臨終前那顛倒的遺言。

“跟我走!”沈夢秋突然扯斷耳墜銀鏈,殘缺的玉玲瓏與螭紋令嚴絲合縫,“再耽擱,劍氣瘟毒就要發作了!”

劍塚地陷了,血水混著土壤轉成漩渦。薛遠舟揮劍斬藤蔓,纏住沈夢秋。他定睛一看,發現藤蔓竟是由屍體內部生長出的青冥石所化。隨著月光的移動,他驚訝地發現影子與屍體重疊在一起,心口處的劍紋迅速蔓延開來。

“屏息!”沈夢秋甩出藥囊,雄黃粉在劍氣中炸成金霧。當啷一聲,她袖中滑落的銅錢正反麵分彆刻著拜火教的聖火與扶桑木紋,與醫典中海外輿圖的標注完全吻合。

薛遠舟的霜刃突然不受控製地刺向沈夢秋,卻在觸及她頸側“沈”字血痕時驟然偏轉。劍氣劈開殘碑的瞬間,缺失的筆畫終於拚成了完整的偈語:青冥映歸海,離火燒儘身。

劍塚塌陷的轟鳴聲中,沈夢秋甩出的銅錢嵌入殘碑缺口。拜火教聖火紋遇血即燃,將赤銅色土壤燒成了琉璃狀的鏡麵。薛遠舟霜刃插地穩住身形,瞥見鏡中倒影裡自己的青冥劍紋竟與屍體經脈走向完全相反。

“坎離倒轉!”沈夢秋扯斷半截袖袍裹住螭紋令,“用九疊勁第七重的‘逆浪回潮’破開地脈!”

薛遠舟劍氣剛起,七具屍體突然張口噴出青冥結晶。碎晶撞在琉璃地麵上,竟奏出了《廣陵散》的殺伐之章。他右臂舊傷處的劍紋突然暴長三寸,霜刃不受控製地劈向沈夢秋麵門。

“當”的一聲,銀針撞偏劍鋒。沈夢秋指尖挑著血醅酒殘渣凝成的冰珠,彈入薛遠舟眉心祖竅:“你師父教劍不教心?連劍氣惑神的把戲都識不破?”

劇痛令薛遠舟清醒三分,他忽然發現屍身噴出的結晶在琉璃鏡麵上拚出了海外輿圖。扶桑木紋路正與銅錢背麵的圖案重疊,島嶼東岸缺口處赫然標注著“歸墟”古篆。

“二十年前……”沈夢秋突然咳出黑血,血珠在鏡麵上繪出了滄浪劍宗的徽記,“陸九淵從東海帶回的不僅是《青冥劍典》。”

灰隼尖嘯刺破夜空,七聲啼鳴與屍體坐起的節奏完全同步。薛遠舟劍氣卷起銅錢,拜火教聖火紋遇風即長,將琉璃鏡麵燒出了三尺見方的地洞。腐臭氣息裹著藥香湧出,竟是醫廬地窖特有的龍腦混著血竭的味道。

“跟著劍氣走!”沈夢秋甩出銀鏈纏住薛遠舟手腕,“你舊傷處的青冥紋就是活輿圖。”

地洞石階布滿青苔,每階都刻著《黃帝內經》子午流注的穴位名。薛遠舟霜刃掃過“湧泉”位時,劍穗突然從袖中飛出,金線在黑暗中織出了“天羅”二字。沈夢秋耳墜撞上岩壁,玉玲瓏的機關聲與二十年前唐門機關鳶啟動時的音律完全一致。

“果然……”她突然按住心口,“鎮武司早就在劍塚埋了‘天機鎖’。”

石階儘頭是座青銅丹爐,爐身螭紋與螭紋令嚴絲合縫。薛遠舟劍氣劈開爐蓋的刹那,爐內飛出數百張帶血醅酒味的藥方,每張背麵都印著滄浪劍宗不同分舵的暗記。

“甲午年七月初三。”沈夢秋指尖劃過某張藥方的旱災紋水印,“正是劍宗開始秘密煉製血醅酒的日子。”

薛遠舟突然劍指丹爐風門,九疊勁震出五重波紋。青銅爐腹應聲開裂,掉出半卷用《滄浪醫典》書頁包裹的航海日誌。泛黃的桑皮紙上,陸九淵的字跡狂草如劍:“歸墟硨磲可鎮劍氣反噬,然唐門機關鳶……”

字跡在此處因血漬而模糊不清,沈夢秋使用銀針小心翼翼地挑起血痂,在月光的照耀下,半幅拜火教的祭壇圖逐漸顯露出來。圖中祭司手持的長劍,劍格處螭吻吞日紋正與薛遠舟霜刃的吞口完全一致。

“你師父的佩劍……”沈夢秋突然而,當冰魄珠被捏碎時,薛遠舟問道:‘這是從東海帶回的嗎?’

薛遠舟還未來得及回答,丹爐突然噴發出青冥色的火焰。火焰舔舐過藥方,其上的影像逐一清晰呈現,明確展示了鎮武司特有的朱砂批注。某張治療劍氣反噬的方子旁,赫然寫著“七殺陣啟,劍氣歸宗”八字。

“不好!”沈夢秋甩出三枚封脈針釘入薛遠舟大椎穴,“我們觸動的是……”

地麵突然劇烈震動,青銅丹爐瞬間裂成了七塊,每一塊碎片中都鑲嵌著一具琉璃棺槨。棺中屍體身著滄浪劍宗服飾,天突穴插著的玉簪與劍塚那支完全相同。薛遠舟霜刃掃過棺蓋時,舊傷處的青冥紋突然蔓延至劍身。

“彆用劍氣!”沈夢秋銀針引著血珠劃出太極圖,“這些是劍氣養出的‘劍傀’!”

最先破棺而出的劍傀直取薛遠舟咽喉,招式竟是滄浪九疊勁的起手式。霜刃相擊的刹那,薛遠舟虎口迸裂,鮮血濺上劍傀麵門竟發出烙鐵淬火之聲。那劍傀突然開口,發出的卻是陸九淵的聲音:“逆徒!敢窺劍宗秘辛!”

“裝神弄鬼!”沈夢秋甩出藥囊,雄黃粉遇青冥火炸成金霧。劍傀動作遲滯的瞬間,她銀針穿透其天突穴,挑出截帶鎮武司螭紋的骨刺。

薛遠舟的劍氣驟然增強,他的劍在劍傀之間靈活穿梭,編織成一張密集的劍網。每當劍鋒觸碰到琉璃棺材時,棺材內部便映射出陸九淵教授劍法的影像,栩栩如生,宛如真實。在擋的瞬間,他看見師父幻影用完“逆浪回潮”後,劍尖歪了三寸。

“師父在掩飾什麼?”這個念頭剛起,心口青冥紋突然刺痛如錐。沈夢秋的警告混著劍傀嘶吼傳來:“彆信幻象!你中的是劍氣攝心術!”

最後具劍傀碎裂時,地窟頂部突然透入月光。薛遠舟抬頭看見劍塚殘碑倒懸空中,碑文“禁”字正被青冥火燒成“赦”字。沈夢秋的耳墜突然從頸部飛起,玉玲瓏機關迅速展開,形成了一個六角星盤,星盤的每個凹槽中都鑲嵌著從劍傀體內取出的螭紋骨刺。

“天機鎖,開!”她咬破舌尖將血噴在星盤。骨刺遇血轉動,拚出的圖案正是海外輿圖中歸墟島的方位。薛遠舟霜刃突然脫手飛出,釘在星盤中心組成北鬥勺柄。

殘碑掉了下來,碑下麵有條密道。海風潮濕,帶著鹹味。岩壁刻滿名字,都是滄浪劍宗弟子。名字都被劍氣刻得很深。薛遠舟手指碰到熟悉名,青冥紋突然縮,字變清晰成了‘陸九淵’。

“這是劍氣生死簿。”沈夢秋銀針在岩壁劃出血線,“名諱被改者,都成了青冥劍氣的祭品。”

密道儘頭是處暗港,腐朽的木樁上拴著艘刻滿滄浪劍紋的樓船。沈夢秋撫過船身某處焦痕:“二十年前載著陸九淵從東海歸來的‘青冥號’,原來沉在這裡。”

薛遠舟劍挑艙門時,鏽蝕的機關鎖突然彈開。月光漏進船艙的刹那,兩人同時僵住——艙內七具琉璃棺槨的排列方式,竟與劍塚北鬥陣完全一致。居中那具棺內,陸九淵的屍身手持斷劍,劍鋒所指正是歸墟方位。

“師父的佩劍……”薛遠舟瞳孔驟縮,“怎麼是拜火教聖火紋?”

沈夢秋猛地扯開陸九淵的衣襟,露出其心口處已經蔓延成扶桑木圖案的青冥劍紋,她沉聲道:‘他才是第一個被劍氣反噬的人。’所謂的‘創出青冥劍氣’,不過是……”

海風突然變得異常腥鹹且刺骨,與此同時,艙外傳來了灰隼急促而尖銳的啼鳴聲。薛遠舟回頭望去,隻見月光下的海平麵泛起青冥色磷光,隱約顯出艘三桅帆船的輪廓——船首像正是碑文“禁”字缺失的那筆!

海風裹挾著鹹腥血氣漫入船艙,薛遠舟的霜刃在琉璃棺前震顫出龍吟之聲。陸九淵屍身手中的斷劍突然泛起青冥磷火,劍鋒所指的歸墟方位在艙壁投下扭曲暗影,竟與沈夢秋耳墜的玉玲瓏機關分毫不差。

“彆碰!”沈夢秋的銀針釘住薛遠舟腕間太淵穴,“這磷火能照見劍氣宿主的命軌。”

話音未落,艙外傳來鐵索絞動的軋軋聲。那艘三桅帆船的輪廓在磷火中愈發清晰,船首像缺失的筆畫竟由青冥結晶填補,拚出“鎮海”兩個古篆。薛遠舟忽覺懷中螭紋令發燙,燙痕正與陸九淵屍身衣襟下的黥麵印記吻合。

“二十年前……”沈夢秋用銀針挑起屍身眼瞼,露出虹膜中遊走的青冥紋路,“陸宗主怕是把自己煉成了劍傀。”

艙底突然傳來機括咬合聲,七具琉璃棺槨同時下沉。海水順著棺底暗格湧入,在艙內繪出幅北鬥吞海圖。薛遠舟的霜刃突然脫手懸空,劍尖引著水流刺向艙壁某處黴斑——那黴斑輪廓竟與醫廬藥櫃第三格暗屜的銅鎖紋路相同。

“子時三刻。”沈夢秋突然扯開袖口,腕間銀鏈墜著的日晷指向亥末,“該去會會鎮武司的夜梟了。”

兩人躍出船艙時,海麵磷火已蔓延至岸邊礁石。薛遠舟觀察到,每一簇磷火的中心都精心鑲嵌著一枚螭紋骨刺,這些骨刺的排列方式竟與《滄浪醫典》中詳細記載的七星續命陣完全一致。沈夢秋的耳墜突然迸發冷光,玉玲瓏機關彈出的銅匙正與醫廬地窖鐵門的鎖孔紋路相契。

“你早知青冥號沉在此處?”薛遠舟揮動劍氣,將撲麵而來的青冥結晶紛紛掃開,這些結晶的碎屑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顯現出了血醅酒的配方。

沈夢秋足尖點過磷火,繡鞋銀紋在浪尖踏出宮商調:“三年前你重傷垂危時,心脈劍氣曾顯化過歸墟海圖。”

礁石群深處傳來了悠揚的塤簫合奏聲,那曲調正是滄浪劍宗晨課鐘磬的變奏版本。薛遠舟霜刃劈開纏上海藻的浮木,木紋年輪裡滲出的血珠竟拚出了“子時醫廬”四字。他忽然感覺到懷中的螭紋令在震動,緊接著,暗格裡彈出了一枚半截的青銅虎符,虎符身上的饕餮紋與鎮武司朱批上的火漆印完全吻合。

“他們要的不是劍典。”沈夢秋突然甩出三枚冰魄珠,珠光映亮百米外礁洞中懸掛的琉璃燈,“是能承載青冥劍氣的活皿。”

燈影裡閃過數道黑影,騰挪間用的竟是滄浪九疊勁改良後的身法。薛遠舟劍氣橫掃而過,礁石上崩落的碎屑在浪濤中凝成了半闕陣法,陣眼處赫然是醫廬藥碾的形製。他忽然想起那日沈夢秋為他療傷時,藥渣裡總混著赤銅色的海外礦砂。

“小心!”沈夢秋突然扯住他後領疾退三步。原先立足處的海水驟然沸騰,浮起七具身披鎮武司魚鱗甲的屍體,每人天突穴都插著半截玉簪。

薛遠舟劍氣震開最近那具屍體的麵甲,露出的黥麵竟是滄浪劍宗懲戒叛徒的“離火紋”。屍體突然張口,噴出的青冥結晶在空中拚出了段話:“亥時劍塚現,子時醫廬歿。”

“聲東擊西。”沈夢秋腕間銀鏈絞碎結晶,指尖血珠彈向琉璃燈,“他們的目標是你舊傷裡成熟的劍氣瘟毒。”

海麵突然掀起巨浪,那艘三桅帆船竟憑空消失。薛遠舟懷中虎符突然發燙,在掌心烙出了個“柒”字。礁洞深處傳來機關轉動的轟鳴,二十年前唐門失蹤的“千機鳶”殘骸正緩緩浮出水麵,鳶尾處螭紋與螭紋令缺口嚴絲合縫。

“跟我來!”沈夢秋突然咬破指尖,在薛遠舟眉心畫出道血符,“這是《洗髓經》裡的鎖魂印,能暫緩劍氣噬心。”

兩人潛入暗流時,醫廬方向突然騰起了青冥色狼煙。薛遠舟的舊傷處傳來灼痛,恍惚間看見藥櫃第三格暗屜自行打開,那本《黃帝內經》封皮正在血泊中緩緩融化,露出內頁的海外輿圖。

子時的梆子聲混著海潮傳來,醫廬簷角的青銅風鈴無風自動。薛遠舟推開後窗時,嗅到了血醅酒混著龍腦香的味道——與三年前遭伏那夜的氣味完全相同。

藥櫃第三格暗屜泛著青冥微光,屜中《黃帝內經》的書頁正在自行翻動。當翻至“靈樞·九針論”時,紙麵突然滲出了陸九淵的血書字跡:“青冥非劍氣,乃歸墟活物。”

沈夢秋的銀針突然穿透書頁,針尖帶出截蠕動著的青冥結晶。那結晶遇空氣即化形為縮小版的千機鳶,鳶眼處螭紋正與虎符印記呼應。

“有人來過。”她指尖撫過藥碾凹槽,“鎮武司的朱砂混著拜火教的硫磺。”

後巷傳來打更人的咳嗽聲,節奏暗合滄浪劍宗傳訊的鶴唳三聲。薛遠舟霜刃挑開地磚,底下暗格裡竟藏著半幅未燃儘的航海日誌,焦邊處隱約可見“七月十五,歸墟潮湧”的字樣。

沈夢秋突然按住他執劍的手:“你聽。”

瓦當上的露珠正以特定頻率墜落,在藥臼中敲擊出了《廣陵散》的節拍。當最後一個音符消散時,醫廬梁柱突然裂開道暗門,門內傳來的海腥味裡混著新鮮的血氣。

暗室中間有個琉璃盞,裡頭的青磷火燒著半塊血令。火光照在牆上,幾十道劍傷像句嚇人警告:‘子時三刻,劍要殺主人’

薛遠舟眼神很沉重,看著牆上的警告,心裡馬上有股危機感。他知道,今晚選擇很重要。關乎他的命,還影響滄浪劍宗的榮耀。沈夢秋,這女孩讓人猜不透,可能是薛遠舟在亂局裡唯一靠得住的人。

‘咋辦?’薛遠舟瞧沈夢秋,目光很確定。

沈夢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緩緩言道:“既然他們覬覦的是承載青冥劍氣的活皿,那我們便贈予他們一個‘活皿’,隻不過,這‘活皿’的操控權,需牢牢掌握在我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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