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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落劍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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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劍山,雪霽之後,萬物寂靜。

山門未設、弟子未立、門碑無名。

唯有一道劍痕,自山腳一路延伸至山庭,筆直如斷流。

那是朱子墨親手所留。

劍痕即門,劍意為界。

而整個江湖都知道,誰若越界一步,便是踏入不歸之地。

“聽說了嗎?落劍山立了。”

“立個什麼?一人一劍,也算山門?”

“可那一劍,把清掃使十餘人全送下山了。”

“你信嗎?”

“……我信。”

與此同時,三方江湖勢力已各自傳令:

• 【西劍院】:派“執律堂”下場,重審落劍山歸屬;

• 【中州散門盟】:提出試探聯修、誘降為弟;

• 【天榜書樓】:派第三筆使前往觀評——欲定其名列與否。

一時間,落劍山外風起雲湧。

可山中,依舊無人言語。

朱子墨未作回應,也未設防。

他隻是每日練劍,如在守一口舊井、溫一壺舊茶。

直到某一日,一封金紙入山。

他拆開,看了一眼。

寥寥三行:

【中州宗審司將於三日後登山,以宗法裁斷落劍山立場。】

【若無回應,即視為拒裁。】

【拒裁者,斬。】

朱子墨笑了。

他將信揉成一團,隨手擲入劍井中,輕聲道:

“既然要來問我山。”

“那便帶好你們的命。”

三日之期轉瞬即至。

落劍山山腳,一支身披墨金鎧紋、執朱綬劍牌的隊伍悄然現身。

他們不帶旗,不鳴鼓,卻讓路邊十裡山風自動繞行。

領頭之人,名為宗湛,為中州宗審司三席之一,素有“律劍不偏,寸命不赦”之名。

此來,不為勸歸,不為對話,隻為“裁決”。

宗湛立於山腳,看著那道通往山庭的劍痕門印,語氣冷肅:

“朱子墨,聽令。”

朱子墨未下山,聲音自山庭而來,宛若風雪間劍鳴:

“說。”

宗湛展開一卷宗紙,宣讀:

“其一:你擅立山門,不受任,不掛宗,犯宗統之忤,可定為私建邪脈。”

“其二:你破宗清掃陣,重傷審律執劍者,拒絕認罰,可定為抗理逆裁。”

“其三:你自言不歸、不臣、不榜、不從,為亂世立名之先,可定為亂名之源。”

他抬頭,語氣如刀:

“三律既定,隻問你一句——認否?”

山風驟緊,雪枝斷落。

朱子墨緩步踏出山庭,負劍而立,眼神平靜,語氣卻如寒霜初霽:

“我不歸,不認。”

“你若要來。”

“便彆走。”

宗湛不怒,反笑,翻手拔劍,其劍並非金鐵所鑄,而是通體墨青、劍刃無鋒,卻自帶一道“審命之紋”。

那是——律命劍。

宗湛輕言:

“既不認,便開審。”

劍勢未出,劍意已下。

朱子墨眼中殺意不見,反倒露出一絲寒涼的譏諷:

“我這一劍。”

“本就不是給你們講理用的。”

他腳踏劍痕門印,身形如雲煙激轉,轉瞬躍下山庭三階!

劍未拔鞘,氣卻已橫空!

一劍裂雪,響徹山林!

而這場“不認裁”的山戰,終於——由劍先響。

落劍山外,風雪如線,天地未語。

宗湛執律劍踏步登山,每一階石台下,都有一道劍痕刻印斜臥如斧。

他未避,也未驚。

因他執法。

而朱子墨——不認法。

“斬。”

宗湛一聲令下,身後七名宗審司副使齊動,腳踏“審律九步陣”,從四方合圍朱子墨所在山庭。

此陣為宗審專設殺陣,意不在破敵,而在鎖身、斷氣、封命三訣。

陣起如山壓,雪地寸裂,劍意如藤纏繞,直鎖朱子墨命海。

宗湛則手執律劍,直指朱子墨額心,冷聲吐字:

“你不認律。”

“那便以‘審命’之劍,斷你性命。”

朱子墨未動。

他隻是輕輕一呼:

“落劍山前,不審者斬。”

下一息——劍出。

【不歸劍·斷命式】

朱子墨一劍橫掃,雪林之上忽現一道“劍幕”,如逆雪封天,一息之間連斬七點劍氣交彙!

七名宗審副使未及退位,識海先崩!

隻見人影如落葉紛飛墜地,無一留全式!

宗湛瞳孔一縮,大喝:

“你敢——!”

朱子墨一步踏前,劍鋒指地,語聲低沉:

“你問我認不認。”

“可我問你——配不配。”

宗湛怒極,律劍強催,身形如墨雷轟至!

而朱子墨卻劍意一轉,不再攻人,而是反撩劍勢——斬空而上!

那一劍,直斬宗湛所召【律命劍印】之印軸!

——嘶啦一聲!

墨青律印,當空而裂!

天地肅殺頓止,宗湛掌中劇震,口中溢血,氣海失控!

宗湛跌退數步,麵色蒼白,手中律劍寸寸崩裂。

朱子墨緩步走近,目光冷靜如雪:

“你奉法而來。”

“我奉山而守。”

“法若不正,來便斬之。”

宗湛咬牙欲起,朱子墨卻不再看他一眼,隻對山下眾觀者朗聲而語:

“此山為我守。”

“此劍為我用。”

“落劍山,不歸任何宗,不受任何律——隻由我劍來定。”

風起,雪落,天地失聲。

而落劍山,自此之後,於亂世江湖之中,留下六字:

——不審者,斬立決。

宗湛一戰之後,宗審司暫退,落劍山雪更深。

朱子墨未下山,也未擴山。

但整個江湖都知道,落劍山,已不是棄地。

第一封,來自【散門聯盟】。

言辭懇切,意圖聯修,承諾五年內不乾涉山規,並可派兩位“劍侍”前來守山。

朱子墨看完,放在火上,未回。

第二封,來自【天榜書樓】。

信中寫道:

“朱子墨,雖未列於三榜之內,但評定為‘榜外第一序’,暫稱“破律劍者”。

其劍不歸名,不列宗,不依法,不由命,實為今代唯一例外。

建議留觀,不定歸位。”

朱子墨看完,把信疊好,插入劍下雪中:

“我不要你榜,也不要你觀。”

第三封,無印無落款,字跡娟秀:

“那年你走得太快。”

“我來不及問你一句,你走之後,還會不會練劍。”

“現在你有山了,那我問你一句——可否給我一個回來的地方?”

朱子墨看了很久,未燒,也未藏。

他將那封信壓在井旁劍台之下,低聲道:

“你若想來,這山便為你留著。”

朱子墨重新立起斷碑,未寫門名、不立宗紋,唯三行誓:

其一:落劍山不受外律,唯劍為界。

其二:不授術、不收徒、不立宗,但留劍給有心人。

其三:凡來者,先守一雪——能不動,再問山。

碑立之後,雪下三日。

自此,落劍山成“問心之地”。

有人說,這規矩太怪,哪有山門不收人?

也有人說,他太傲,劍有餘而教無心。

但越來越多的人,站在那片山腳下,看著那一道未曾封鎖的山路與石階。

他們不知道上去之後能得什麼。

但他們知道,下山之前,得問清自己心中的那一劍,值不值得走這一程雪。

朱子墨未言,隻每日拂雪看井,修劍如初。

有人說他瘋。

有人說他悟。

而他,隻在心裡對自己說了一句:

“我不為傳道。”

“我隻為——在這亂世裡,留下一口能照見人心的劍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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