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璟問,“老爺子怎麼樣?”
季時,“他老人家一直催著您回去,還一直打聽您跟江少的事情。”
一天將近八百個電話。
陸聞璟不接,他便換了個人折磨,一空閒就給季時打電話,叨叨絮絮的嘴巴說個不停。
跟個話癆似的。
這會的功夫,又打了個電話過來。
陸老爺子,“季時啊,小六今天怎麼樣啦?”
季時看了眼陸聞璟身上的傷,沉默了會。
“還行。”
陸老爺子,“他還在港市吧?”
季時,“在。”
陸老爺子,“江子真呢?”
季時,“在京市。”
一模一樣的對話。
跟查崗一樣,早中晚問一遍。
陸老爺子嘻嘻一笑,並不在乎季時冷冰冰的態度,“小時啊,最近小六身邊有沒有雌性出沒啊?”
“雞啊鴨啊鵝啊牛啊羊啊鳥啊母蚊子母蒼蠅的,客戶除外,爺爺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誠實一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季時,“沒有。”
手機是外放的。
陸老爺子說了什麼,陸聞璟聽了個一清二楚。
“”
陸老爺子嘴巴不停,“小時啊,爺爺交代你的任務你有沒有認真對待?我跟你說,小六身邊有沒有雌性沒關係,但不能有雄性,這可關乎到我們整個陸家上下八代的顏麵”
“嘟嘟嘟——”
陸聞璟忍無可忍,起身直接把電話掛斷。
“下次再接到這種騷擾電話,直接拉黑。”
什麼雄不雄,雌不雌的,說出去也不怕旁人說了笑話。
季時,“六爺,我不敢。”
今天他拉黑老爺子,下次回陸家,就會因為會呼吸而被那小老頭給刁難了。
陸家老宅。
陸老爺子疑惑的“咦”了一聲,嘴巴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小季膽子大了啊,居然敢掛我電話。”
他不死心的打過去。
已經被拉黑了。
陸謙無語的瞥了自己爺爺一眼,一語道破,“指定是六哥搞的。”
陸謙在陸家排起第七。
是最小的一個。
無業遊民,在家裡混吃等死。
哦不。
也不全是。
陸謙此時此刻,身邊嘰嘰喳喳的圍著四個不同年紀的小孩上到10歲,下到25歲,一口一個,“小叔叔”的叫個不停。
跟麻雀似的,吵得人腦袋疼。
這些,都是他各個哥哥的孩子。
懷裡抱著一個,後背還背著一個,累得要死。
“小叔叔,幫我撥糖。”
“小叔叔,我要喝水。”
“小叔叔,陪我打球。”
“小叔叔,弟弟尿褲子了。”
“小叔叔”
陸謙生無可戀。
他還沒結婚呢,就已經有十年的帶娃經驗了。
打響恐婚第一槍。
他怎麼都不想不明白,“爺爺,你老催著六哥找女朋友乾什麼,他結不結婚跟你有什麼關係啊,你想抱孫子的話,多長兩隻手都抱不過來。”
六哥不煩。
他聽著都煩。
看見小孩就煩。
最討厭小孩了。
討厭的小孩。
他改天就聯係醫院做結紮去,這輩子都不可能生小孩的。
陸老爺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一巴掌直接朝腦門排去,“你懂個屁,沒工作的人彆逼逼,再吵連帶娃費都不給你。”
陸謙不說話了。
六個孩子。
帶一個十萬一個月,他一個月就能賺六十萬。
累是累了點,少是少了點。
連買一雙鞋的錢都不夠
但是,他能在其中撈油水。
這些小屁孩的零花錢,比他一個月工資都高,一個月少說能夠詐騙到一百萬。
這不比他出去上一個月三千的班跟餓死強?
沒辦法,陸家子弟在外,是不允許用陸家的身份為自己謀取利益的
此乃祖訓。
用陸老爺子的話來說就是。
有手有腳的,離了家就吃不起飯,還不如直接跳樓去死。
溫棠回到家時。
王阿姨剛好把晚餐給準備好。
巧得很。
有兩道菜跟季時的一樣。
菜椒炒牛肉。
絲瓜雞蛋湯。
王阿姨擦了擦手上的水漬,招呼著,“小溫,快洗手吃飯了。”
她又上樓把顧南枝喊了下來。
王阿姨一邊盛飯,一邊道,“小溫,我換了個新做法,沒加多少油,你試試看好不好吃?”
顧南枝扁了扁嘴巴,小聲嘀咕了一句,“油都沒有能好吃到哪裡去,能吃進去就不錯啦。”
她倒不是抱怨。
就是心疼溫棠。
肚子裡懷著蔣行舟的孩子,結果被帶了綠帽子不說,還要一個人遭遇懷孕的苦。
顧南枝在心底罵罵咧咧。
賤男人。
婊子配狗。
最好天長地久去吧。
鎖死鎖死。
“王阿姨,幫我把這個放冰箱裡吧。”
溫棠把拌好的蘋果塊遞了過去。
她滿腦子都是陸聞璟的傷,沒什麼胃口,剛想說不吃,想到肚子裡的孩子。
悠悠的歎了口氣。
還是吃一點吧。
一坐到餐桌前,菜香味湧入鼻腔,筷子還沒拿起來呢,溫棠臉色頓時一變,胃裡翻湧得厲害。
猛地站了起來,衝進了衛生間裡吐個天昏地暗。
“這”
王阿姨無措的看向顧南枝,“這反應咋那麼大啊,好幾天了都一直吐,帶點油的都吃不下,小溫這孕期反應,可比一般孕婦的要厲害得多,我之前照顧過蠻多孕婦的,她們吐倒是吐,但多多少少能吃下一點,維持最基本的身體機能需求。”
“實在吃不下,就隻能去打營養針了,”顧南枝無奈的歎了口氣,“王阿姨,你把這些撤下去吧,弄點水果麵包或者糕點給她吃。”
她口味重。
沒油沒鹽沒辣椒的吃起來索然無味,跟嚼蠟似的。
本身就是存著陪溫棠一塊吃的想法,溫棠不吃,那她自然也就不吃了。
王阿姨心疼的看了咋廁所裡弓著腰的溫棠,“那好吧。”
顧南枝去幫溫棠順背,“怎麼樣棠棠?好多了嗎?”
三分鐘後。
溫棠小臉慘白的靠在沙發上,接過顧南枝遞過來的熱水喝下去,胃裡的灼熱感才消散些許。
等緩過勁來,溫棠開口道,“南枝,我明天去京市,你去不去?”
顧南枝想也不想,“去啊,你一個人去我怎麼可能放心?”
溫棠有些擔心,“你去的話,醫院那邊估計趕不回來,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顧南枝無所謂的揮了揮手,“沒事,那麼大個醫院,多我一個醫生少我一個醫生沒什麼區彆,再說了,我這些年勤勤懇懇的,多休幾天老趙不會有意見的。”
“那就行。”
定了明天早上9:00的飛機,三個多小時到飛行時間,下午落地。
收拾完衣服,吃了點梅子糕充饑,溫棠便躺下休息了。
顧南枝睡覺了好動,溫棠也安分不到哪裡去。
安全起見,二人決定從現在開始分開睡,一人一間房。
溫棠抱著比自己還要長的長型娃娃,醞釀睡意,不多時就睡著了。
殊不知。
自己的一舉一動,伴隨著被風吹動的窗簾空隙中,完完全全的落入蔣行舟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