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宋景寧公開身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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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初棠想著自己不會在皇宮住很久,搖了搖頭。

“不用了,等安安大一點,讓他按照自己的喜好改造皇宮就好。”

她剛開口,就意識到自己將安安忘在了家裡。

好在處置宮女太監不算什麼大事。

安安學與不學都沒什麼要緊。

但接下來對禦林軍、城防營、兵馬司和大內侍衛的處置,安安得看著。

葉初棠連忙說道:“我得回辰王府一趟,接安安來皇宮。”

祁宴舟拉住準備出宮的葉初棠。

“不用你親自跑一趟,我讓南驍去接安安。”

“不行,必須是我去接他,答應他的事,就得做到。”

祁宴舟見葉初棠堅持,沒有再攔。

“行,你去吧,我剛好將效忠皇帝的將領都召集起來,稍後商榷他們的去處。”

“我會快去快回。”

皇宮離城王府不算遠,葉初棠騎馬一來一回,隻用了兩刻鐘。

她帶著安安到金鑾殿的時候。

禦林軍、城防營、兵馬司和大內侍衛的將領還沒到齊。

這是安安第一次來皇宮。

他看著高高在上的龍椅,突然感覺肩上有些沉重。

“娘,坐在那個位置的人,真獨孤。”

葉初棠沒有回應安安。

她拉著祁宴舟的手,沿著台階走到龍椅前,坐了下去。

安安本來就小小的一個。

登上高位再看他,就更小了。

猶如看螻蟻般。

葉初棠突然能理解皇帝為何自私了。

因為坐在這裡,就有了生殺予奪的權力,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卻看不到百姓。

她拋開腦海裡的雜念,笑看著安安。

“安安,你現在還覺得這個位置孤獨嗎?”

安安看著端坐在龍椅上的爹娘,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搖了搖頭。

“爹和娘坐在一起,自然不會孤獨。”

聽到這話,葉初棠站起身,並按住想要起身的祁宴舟。

她站在了龍椅的旁邊。

“這樣呢?”

安安依舊搖頭。

“”

隨後,她站在了龍椅的後麵,被龍椅擋住了大部分身子。

“這樣呢?”

安安又一次搖頭。

“娘站在爹的身後,爹也不孤獨。”

葉初棠突然蹲下身,讓龍椅完全遮住她。

“這一次呢?”

安安沒有立刻回答。

他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

“爹知道娘站在他的身後,依舊不孤獨。”

葉初棠站起身,從龍椅後麵出來,走下台階,來到安安麵前。

“安安,你知道娘剛才那麼做,是想告訴你什麼嗎?”

安安乖巧地點頭。

“娘想告訴我,隻要有能生死相交的人,不論身處什麼位置,都不會覺得孤獨。”

葉初棠摸了摸安安的頭。

“沒錯,孤獨的從來就不是那個位置,而是坐上那個位置,卻沒有可信之人的可憐蟲。”

“為君者,需要猜忌,更需要信任,因為獨木難支。”

“多謝娘親教誨,孩兒明白了。”

葉初棠給安安上了言傳身教的一課,讓金鑾殿內的眾將領欽佩不已。

禦林軍副統領知道祁宴舟很在意葉初棠,立刻出自真心地拍馬屁。

“誰說女子不如男?明明是巾幗不讓須眉!”

這話一出,其他人紛紛附和,將葉初棠一頓誇。

當然,誇讚祁宴舟的話也沒斷過。

葉初棠實在不喜歡這些虛頭巴腦的奉承。

“打住,我和夫君是什麼樣的人,無需你們來評判!”

一句話就讓鬨哄哄的金鑾殿安靜下來。

安安低垂著頭,揣摩著葉初棠的話。

祁宴舟走下龍椅,輕輕拍了拍安安的肩膀。

“安安,你還小,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經曆多了,道理也就懂了。”

這話並沒有安慰到安安。

因為他很清楚,即將被困在皇宮裡的他,這輩子都不會有爹娘那些驚心動魄的經曆。

很多道理都隻能靠他去學去理解。

但他沒有反駁祁宴舟。

“爹,孩兒明白了。”

又過了約莫一刻鐘,將領終於到齊了。

原本威風凜凜的一群人,此刻卻低垂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等著長輩的批判和數落。

祁宴舟直入主題。

“你們都是趙明晟的人,是真心歸順還是形勢所迫,沒人知道。”

將領剛要表忠心,祁宴舟就繼續說道:“我並不在意你們的真實想法,你們若對我有用,可留,若不可用,那就棄。”

“至於怎麼個棄法,是打是殺還是奪官職,由你們以前做的事來決定。”

這話一出,將領齊齊跪在地上。

“求祁公子給我們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皇帝自私自利,他手下的人有樣學樣,不遑多讓。

所以金鑾殿上的這些將領,或多或少都乾過以權謀私,甚至傷天害理之事。

前者,祁宴舟可以給他們機會改過自新。

後者,就算不死也得殘。

“你們相互說說吧,對方都做過什麼好事和壞事,說得越多,將功補過的機會也就越大。”

這話一出,將領們就如竹筒倒豆子般,相互說著對方過錯。

至於做的好事,沒一人提及。

葉初棠被吵的頭疼,大聲喝道:“都住嘴!”

將領們立刻噤聲,金鑾殿安靜得落針可聞。

葉初棠喊來在金鑾殿外候著的太監。

“給他們每人都準備一份筆墨紙硯,再搬幾張桌案過來,以便書寫。”

“奴才遵命!”

太監的效率很快,不到半炷香的時間,桌案和筆墨紙硯就準備好了。

葉初棠抬了抬下巴,“寫吧,不論你們之前做過什麼,寫得越多越快的人,我就給他一次活命的機會。”

話音還沒落,將領們就一手拿筆一手磨墨,忙開了。

葉初棠想著他們得寫一會,就帶著安安去逛皇宮,熟悉環境。

安安看著富麗堂皇的皇宮,覺得樂樂肯定會喜歡。

他拉住葉初棠的手,問道:“娘,我們什麼時候去把妹妹接過來?”

葉初棠拉著安安往前走,“等我和你爹登基,就去接樂樂,你要一起嗎?”

安安想去揚州接妹妹,但又想多學點知識。

娘親太厲害了,他不能拖後腿。

“娘,我就在京城等妹妹,您能不能把那本《資治通鑒》留下來,我想看。”

“當然可以,你想看什麼,隨時找娘就行。”

皇宮實在太大了,葉初棠隻帶著安安熟悉了一下金鑾殿的周圍,就回到了殿內。

禦林軍、城防營、兵馬司和大內侍衛的將領們還在奮筆疾書。

祁宴舟正拿著他們寫完的紙張在看。

葉初棠隨手拿了一張。教安安分析上麵所寫內容的真假,以及是否有誇大的成分。

“安安,你要記住,機會往往隻有一次,遇到了就好好珍惜。”

將領們聽得額頭冒虛汗,不敢再亂寫。

許久之後,他們開始擱筆。

祁宴舟已經將他們之前寫的總結了出來,然後一一當麵對質。

一直忙到午時,他才將手裡的“罪證”核對完成。

這些將領犯的事不少,有三個給他們死罪,都輕了!

“都下去吧,明日早朝,我會宣布你們的結果。”

將領們見祁宴舟臉色鐵青,忐忑不安地行禮,離開。

就連問一問誰有活命的機會都不敢。

金鑾殿變得空蕩後,葉初棠問祁宴舟,“他們作惡多端,證據確鑿,為何要等到明日早朝再審判?”

“因為不少官員比這些將領做得還過分,明日早朝,先讓百官給將領判刑,等輪到他們的時候,會更容易些。”

“原來如此,宮裡的事情都忙完了,回家?”

葉初棠剛說完,肚子就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她早上吃的不多,一直忙到現在,餓的不行。

祁宴舟叫來內侍,“讓禦膳房做幾個菜,要快,做完送來金鑾殿。”

“奴才遵旨!”

內侍離開後,葉初棠說道:“宮裡的內務府,得整頓一下。”

“不僅是內務府,六局二十四司都得整頓,到時候交給韓良和韓衝處理。”

他們對宮裡的製度更熟悉,處理起來更容易。

葉初棠點了點頭,說起了去江南接樂樂的事。

“等登基大典結束,我就和兄長去一趟揚州,認祖歸宗!”

祁宴舟拉住葉初棠的手,柔聲問道:“你想改姓唐?”

葉初棠搖了搖頭,“我已成婚,冠的是夫姓,姓葉還是姓唐,關係不大。”

其實,她不想改姓的主要原因是她本名就叫葉初棠。

而且“唐初棠”,聽起來怪怪的。

祁宴舟自然不會乾預葉初棠的姓氏問題。

他點了點頭,看向豔陽高照的殿外。

“不管你姓什麼,都是唐家的孩子,也不知兄長的身世,公開了沒有?”

此時的宋景寧在吟詩樓。

他將京城的大儒,以及有名望的學子,都請了過來。

吟詩樓少有的人滿為患。

大家對宋景寧的邀約動機很是好奇,小聲討論著。

“皓月公子將京城文壇有分量的人都叫來了,所為何事?”

“若是以前,肯定是文壇上的事,但現在還真說不好。”

“這倒是,皓月公子現在可是刺史大人,官拜三品。”

“而且宋家明麵上倒戈趙氏,實則是祁家的人,有從龍之功啊!”

“宋家不入仕的規矩已經破了,新朝的朝堂上,怕是要站不少宋家人。”

當大家議論紛紛時,宋景寧出現了。

“實在抱歉,宋某相邀各位,自己卻來遲了。”

大家連連表示沒關係。

宋景寧曾經的老師直白地問道:“景寧,你今日叫這麼多人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宋景寧向老師行了一個學生禮。

“老師,新朝將立,祁宴舟肯定會肅清舊朝的貪官汙吏,朝堂將會空出來很多文臣武將的職位,隻要能通過文試或武試,在座的各位都有機會入朝為官。”

學子的儘頭是為官。

除非考不上,無法入仕。

所以大家聽到這個消息後,十分激動。

“請問宋刺史,文試和武試什麼時候舉行?”

“等雙帝登基之後,大約十日左右。”

“雙帝”二字一出,大家的思緒立馬就被帶偏了。

“雙帝是什麼意思?兩個皇帝?除了祁公子,還有誰?”

“國不可一日無君,與此同時,一山也不容二虎,為何會有雙帝?”

“從古至今,從未有過雙帝的先例,說明這事不可行!”

宋景寧抬手往下壓了壓,“各位稍安勿躁,聽我細細說來。”

他剛說完,一道突兀的聲音就從門口響起。

“還是我來說吧。”

所有人都朝門口看去。

是解羿。

解羿自從在華庭書院教書後,就褪下了玄門一脈的神秘麵紗,不少人都認識他。

加上他算命占卜很準,時常幫助有緣人,大家對他很是尊敬。

於是,立馬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解羿走到宋景寧的身邊,對他點了點頭。

“宋刺史,關於雙帝星,我來解說更合適。”

宋景寧點了點頭,將主場讓給解羿。

解羿是欽天監,不僅能占卜吉凶,還能推算國運,說的話更有分量。

“雙帝星的意思是新朝將會有兩個皇帝,紫氣東來,鳳凰浴火,這是很早之前帝星顯現時的天象,我都記錄在冊,可供查看。”

這話一出,大家便知道雙帝指的是祁宴舟和葉初棠。

雖說葉初棠能力出眾,還為百姓做了很多事,但她是女子。

女子稱帝,實在可笑!

宋景寧看到不少人的臉上露出不讚同,甚至嫌棄的表情,眼神變得冰冷。

他插了一句嘴,厲聲道:“你們之所以能活著站在這裡,是因為葉初棠讓趙明晟改變了主意,不然你們昨日便成了刀下冤魂!”

解羿緊跟著說道:“不論什麼位置,都是有能者居之。你們看不起葉初棠,覺得她是一介女流,不可登高位。可你們連一個女子都比不過,還因她才得以活命,有什麼資格嫌棄她?”

這話說得眾人羞愧不已。

但他們依舊覺得讓女子稱帝,很是不妥。

“解大人,女子的眼界……”

宋景寧沒等對方說完,就出聲打斷。

“眾所周知,天山郡貧苦荒涼,百姓經常食不果腹,可如今呢?這些都是葉初棠的功勞!”

“我知道你們或許不信,覺得祁宴舟一定出了更多的力,可被當作活菩薩供的人是葉初棠。”

“一個人可能是瞎子,識人不清,但一群人,甚至幾個州郡的百姓皆如此,那便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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