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葉思音小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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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初棠冷著一張臉,走向薑姨娘。

腳步很輕,可每一步都重重踏在薑姨娘的心上。

讓她呼吸困難,眸底流露出害怕,本能地往後退,忘了臉上的疼。

很快,她的退路被一棵樹擋住。

葉初棠已經逼近,一把掐住了薑姨娘的脖子。

“我留你的命到現在,是不是太寬容了?”

冰冷的話語鑽入薑姨娘的耳朵,讓她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她後悔了。

後悔口不擇言,激怒了早就對她不滿的葉初棠。

窒息感襲來,頸骨摩擦的聲音響起,嚇得她小便失禁。

騷臭味蔓延開來。

葉初棠嫌惡地鬆了手。

渾身無力的薑姨娘跌落在地,一臉著地的姿勢。

穿透臉頰的發簪被堅硬的土地頂出一些,給她造成了二次傷害。

劇痛襲來,她慘叫出聲。

葉初棠蹲下身,抽走染血的簪子,打落了薑姨娘滿嘴的牙齒,還將她毒啞了。

“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嗎?因為絕望地活著,才是懲罰。”

說完,她用薑姨娘的衣裳將簪子擦乾淨,戴回頭上。

然後對吳成剛說完,“走吧,誰敢掉隊,就拿鞭子使勁抽!”

“是,祁夫人。”

吳成剛留下兩人看守東西,帶了兩頓的乾糧,前往葉初棠所說的河流。

天氣越來越熱,天空開始飄焚燒過後的草木灰。

灰黏在流汗的臉上,難受又難看。

卻沒人理會。

大家都隻想趕緊離開,以防山火燒過來,葬身火海。

薑姨娘受了傷,又被葉初棠嚇得腿軟,走得最慢。

於是,抽鞭子的聲音時不時地響起,大多數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鞭鞭見血,卻又不會傷及性命。

剩下的鞭子,落在了葉靖川的身上。

他一直抱著葉思音走,腿像灌了鉛似的,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若不是朱蓉在一旁幫襯著,葉思音早就摔出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河邊,葉靖川直接累得昏死過去。

朱蓉將身上僅有的一隻碧玉耳墜拿給吳成剛。

“官爺,請你讓大夫給音兒看看,再這麼下去,怕是要一屍兩命。”

她曾經小產過,知道以葉思音現在的情況來看,孩子十有八九保不住。

但隻要有一線機會,她都要試試。

吳成剛看著成色極好的耳墜,十分心動。

但他沒有收,而是看向葉初棠。

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的流放之路會發生什麼,他可不敢為了蠅頭小利得罪一個神醫。

葉初棠不用把脈,就知道葉思音的孩子已經流掉了。

葉思音在確定自己有孕之前,和趙青書玩得很瘋,造成了胎象不穩。

若好好地臥床靜養,她是能生下孩子的。

可她每日要走幾十裡路,孩子注定保不住。

今天的意外,不過是將她滑胎的時間提前了而已。

所以,葉初棠朝吳成剛點了點頭。

吳成剛美滋滋地收下耳墜,讓隨行的大夫給葉思音把脈。

葉思音蜷縮著身體,用力捂著肚子,疼得渾身顫抖。

大夫得了吳成剛分給他的好處,來到葉思音麵前蹲下,給她把脈。

但她的身體太緊繃了,摸出的脈象不準。

“葉姑娘,放鬆。”

葉思音也想放鬆,但她太疼了,身體不受控製。

朱蓉連忙安慰,“音兒,你忍一忍,大夫沒法把脈,就不能醫治你。”

葉初棠對既定的事實不感興趣。

她看向吳成剛,“官爺,讓你的手下沿著河道找一找水。”

河道雖然乾涸了,但低窪處還有些濕氣,顯然是剛乾不久。

所以,隻要找到深坑就能找到水。

吳成剛讓兩個手下分彆沿著上下河道去尋找。

葉初棠找了處陰涼之地,讓祁鶴安拿出肉乾和水果,分給大家。

“我們今天中午簡單吃點。”

說完,她拿著吃食和藥膏走向陳少平。

陳少平已經不用拄拐杖了,但腿依舊不能用力。

流放路上和孩子一起坐板車,休息時才會一瘸一拐地活動一下。

翻一座山對他來說是一件很難的事,這會腿疼得厲害。

祁卿玉正在幫陳少平捏腿,看到葉初棠過來,連忙起身。

“弟妹,又麻煩你了。”

說完,她接過了葉初棠地給她的吃食。

“一家人彆客氣,我給姐夫治一下腿,不然傷勢會惡化。”

“好,辛苦了。”

葉初棠給陳少平的腿紮完針又敷了藥。

忙完離開時,祁卿玉問道:“弟妹,這次的山火,是不是皇上所為?”

葉初棠之前沿著山火的範圍跑了一圈,算出了起火點的位置。

是一個村子。

至於是意外引發山火,還是有人蓄意為之,暫時不得而知。

“不管是不是皇帝,都得由他來背鍋。”

祁卿玉笑著點頭,“皇上一次次對付祁家,就算他說不是,也不會有人信。”

“自作孽不可活!”

葉初棠的話音剛落,葉思音就崩潰地痛哭出聲。

“大夫,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所有人都朝葉思音所在的位置看去。

隻見大夫搖了搖頭,“孩子已經沒了,你現在要做的是服藥,養身體。”

“他沒死,我能感受到他!”

朱蓉也不接受兒子的遺腹子沒了。

她一把抓住大夫的衣襟,怒吼道:“你故意不救音兒,想讓趙家斷子絕孫對不對?”

大夫一把推開朱蓉,臉上浮現怒意。

“趙夫人,孩子已經滑胎了,你若不信,另請高明。”

他的醫術雖然很一般,但孩子有沒有保住,還是能看出來的。

朱蓉心裡清楚大夫沒有說謊,隻是沒法接受事實。

她看向罪魁禍首,衝上去將葉老夫人推倒在地。

“你個死老太婆,害死了我的寶貝孫子!”

葉老夫人摔在滿是鵝卵石的地上,疼得“哎喲哎喲”地叫喚。

她不敢背鍋,立刻看向葉初棠。

“這她故意不救音兒,還會害她小產的!”

葉初棠摸了摸頭上的簪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葉老夫人,你說是誰害葉思音小產的?再說一遍,我沒聽見。”

雖然她是故意不救的,但也不會讓這老太婆倒打一耙。

葉老夫人被葉初棠的動作嚇得咽了咽口水,立馬移開了視線。

“我……我沒說什麼。”

葉初棠看著秒慫的老夫人,冷哼。

“我沒有不打老人的壞毛病,以後說話掂量著點。”

說完,她看向傷心得幾欲暈厥的葉思音。

“看準了罪魁禍首再咬人。”

葉思音將這話記在了心裡,徹底恨上了葉老夫人。

若不是死老太婆撞了她,她就不會滑胎!

想到這,她忍著絞痛,看向大夫。

“麻煩大夫給我開點藥,我想養身體。”

雖然沒了留在定州的可能,但以她的姿色和才情,嫁個好男人不難。

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養好身體!

大夫是官差,有義務給流放的犯人治病,點了點頭。

但他帶的藥材留在了山穀邊。

“葉姑娘,等拿到藥材,我再給你開方子。”

“謝大夫。”

葉思音剛謝完,就疼暈了過去。

當葉初棠回到樹下休息時,祁宴舟正忙著和定州雲縣的官差和百姓一起砍樹。

之前。

他讓孫楚回來喊人,自己則去了就近的雲縣。

山火的麵積太大,武功高不頂用,得人多才行。

結果走到半道,就遇到了拿著砍刀和鋸子來救火的附近百姓。

住在山邊的百姓都知道,山火是撲不滅的。

隻能將外圍的樹砍倒,做成隔離帶,阻止火勢蔓延。

祁宴舟向百姓自報了姓名。

他的聲望如今傳遍了北辰國,是百姓心目中的新帝人選。

當百姓知道眼前的翩翩公子就是戰神祁宴舟後。

驚喜之餘,也放了心。

立刻聽從他的吩咐,有條不紊地砍樹。

隨後,雲縣的官差也來了。

官差原本隻是來查看山火的情況。

結果被祁宴舟幾句話架得下不來台,一邊讓百姓回家取砍樹的工具,一邊回城去叫更多的人。

等韓衝找到祁宴舟的時候,他正在用砍刀砍樹。

不管多粗的樹,在內力的加持之下,砍一刀,倒一棵。

官差將砍斷的樹往山火的方向拖,百姓則用鐮刀割樹下的草和灌木。

所有人都揮汗如雨,和山火搶時間,合作得很是默契。

韓衝見祁宴舟的臉色有些不太正常,快步上前,將腰間的水囊遞過去。

“祁公子,你休息一會,我來。”

說完,就奪走了祁宴舟手裡的刀。

祁宴舟的衣裳被汗水濕透,臉上反正不正常的潮紅,氣息不穩。

為了節省砍樹的時間,他每一刀都用了內力。

如今,內力枯竭,氣息紊亂,雙眸裡滿是紅血絲。

他知道強撐下去,可能會誘發火毒,便點了點頭,接過水囊。

百姓和官差知道祁宴舟的辛苦,沒人不滿。

祁宴舟隻喝了兩口潤喉。

韓衝看出祁宴舟在給他留水,說道:“喝吧,我還有。”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蘋果和兩個包子,扔給祁宴舟。

“先墊下肚子。”

祁宴舟確實餓了,也就沒客氣。

吃飽喝足,他終於緩過來了,和韓衝一起砍樹。

他沒敢再動內力,砍一棵粗樹要好多刀。

韓衝看到後,連忙說道:“祁公子,粗的交給我,你砍細的。”

“好,你累了就換我。”

兩人分工合作,砍樹的速度飛快,官兵和百姓都快忙不過來了。

每個人都累得不行,卻在咬牙堅持。

皇天不負有心人。

在山火燒過來之前,五百多人終於將迎風那麵的隔離帶砍出來了。

所有人都累癱一般躺在地上,任由炙熱的陽光炙烤身體,漂浮的黑灰落下,連動彈一下都難。

可就算再累,官差和百姓嘴角的笑意也沒下過去。

靠在樹乾上的祁宴舟看向一旁的韓衝,問道:“阿棠他們還好吧?”

韓衝點了點頭,“都挺好的,孫公子也按照你的吩咐去叫人了。”

他離開山穀的時候,孫楚還沒離開。

但他耳力好,聽到了幾句孫楚和葉初棠的對話。

“祁夫人好像對山火的範圍很了解,給地圖做了標記,讓孫公子帶走了。”

祁宴舟聽完,腦海裡浮現“鬼盜”二字。

他站起身,“時辰不早了,回吧。”

韓衝的胳膊都快提不起來了,用背蹭著樹皮,慢悠悠地起身。

他讓手下將馬給了祁宴舟。

“祁公子先回,我還得去牽馬。”

他的馬被綁在初見祁宴舟的地方,離這裡有二裡路。

韓衝離開後,祁宴舟就和官兵百姓道彆,策馬回山穀。

山穀隻有留下的東西,沒有人。

看守的押送官差向祁宴舟傳達了葉初棠留下的話。

“祁公子,翻過前麵那座山後,祁夫人給您留了標記,順著標記過去就能找到一條河,所有人都在那裡,您先過去,這些東西等韓大人他們回來再帶過去。”

祁宴舟想著之前都離開得匆忙,山穀裡還有留下的東西,就去了一趟。

然後帶著做飯的工具和發蔫的菜去找葉初棠。

當噠噠的馬蹄聲響起,所有人都朝進河道的入口看去。

葉初棠看到臉上糊滿草木灰的男子,立刻起身。

“阿舟,怎麼就你回來了?”

祁宴舟滿身汗臭味,還臟兮兮的。

他怕熏到葉初棠,在離她較遠的地方站定。

“韓衝他們一會就來,防火很成功,沒有傷亡,這河裡有水嗎?”

身上粘膩得很,想衝洗一下。

吳成剛連忙說道:“有,上遊有個很深的水坑,還有些水。”

這話讓祁宴舟蹙眉,“活水還是死水?”

若是死水,就表示數量有限,不能隨意取用。

“是死水,我讓手下去找其他水源了,應該會有好消息。”

葉初棠從包袱裡拿出一套乾淨的衣裳遞給祁宴舟,又將水桶遞給他。

“你去洗一洗吧,一會韓大人他們回來都得洗。”

祁宴舟知道葉初棠敢這麼說,就是篤定還有其他水源。

他放心地接過水桶和衣裳,朝上遊而去。

路過葉思音身旁時,他聞到了濃鬱的血腥味。

卻沒興趣知道發生了什麼,大步離開。

葉思音發起了高燒,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狀態很不好。

自從知道她小產,朱蓉就沒再管過她,甚至恨她害死了兒子的遺腹子。

受傷嚴重的薑姨娘用濕的巾布給她敷額頭,防止她的腦子燒壞。

薑姨娘焦急地看著入口處,期盼韓衝他們趕緊帶著留在山穀的東西回來。

好讓葉思音用上藥,快點好。

沒一會,噠噠的馬蹄聲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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