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遭遇猛烈山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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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成剛將士兵的話傳達給了祁宴舟。

“祁公子,若不去定州城報備,我們能節省兩天的時間。”

若避開定州城,能少走很多彎路。

祁宴舟並不覺得避開定州城是一件好事

“流放的流程不能有誤,去定州。”

他並不在意所謂的流放流程,隻是想去定州走一遭。

因為定州有祁家軍的舊部。

吳成剛立刻去和攔路的士兵表明態度。

“流放文書必須印有每個州郡的印章,是皇上定的規矩,知州大人是想越權嗎?”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士兵立馬就改了口。

“官爺誤會了,知州大人沒有藐視皇權的意思,隻是覺得祁公子救了大陽鎮的上萬百姓,祁夫人阻止了疫病的蔓延,十分感激,不想他們繞遠路。”

吳成剛笑著道:“知州大人如果真心覺得祁家做了好事,不是應該迎他們進城,好好招待一番嗎?”

反問的話讓士兵招架不住,隻好放行。

等流放的隊伍走遠了,他立刻讓同伴騎馬回定州城報信。

祁家非要去定州城,一定彆有目的!

如今是六月中旬,一年之中天氣最炎熱的時候。

太陽高懸之時,能看到地上蒸騰的熱氣。

每日隻有早晚能在外麵走,一天的路程達不到規定的五十裡。

從定州的邊界到定州城,最少得四天。

韓衝見大家熱得麵紅耳赤,氣喘如牛,走到吳成剛身旁。

“附近有沒有適合休息的地方?”

吳成剛指著前麵的山說道:“繞過這座山,山穀有溪水有泉眼,很是涼快。”

“中午就在山穀休息,酉時再出發。”

頂著大太陽走,不僅走不快,還容易中暑,得不償失。

如今和皇帝撕破臉了,不用按照流放的規矩每日走五十裡路,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爬山是個力氣活,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才到山穀。

山穀雖然涼快,但小溪已經乾涸。

溪邊的樹木看著鬱鬱蔥蔥,地上的草卻乾枯發黃。

一看就是乾旱太久了。

吳成剛說道:“泉眼在前麵不遠處,我先去看看情況。”

他擔心泉眼的水位下降,無法溢出來。

韓衝立刻跟上去,“一起。”

其他人找地方休息。

葉初棠對祁宴舟說道:“我們往山穀裡走走,一會取水也方便一些。”

但山穀的路很崎嶇,沒辦法將板車拉進去。

祁靜瑤主動開口,“我留下看行李。”

葉初棠想著護國軍也要留人看守東西,能盯著祁靜瑤,便點了點頭。

“行,三十文。”

山穀的入口處樹木稀疏,氣溫有些高,工價自然也高一些。

祁家六人拿了做飯的菜和工具,往山穀裡走。

還邀請了祁卿玉一家四口。

陳家人想著山穀深處更涼快,喝水也方便,便背著包袱跟了上去。

趙家人找了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在底下休息。

自從趙明旭帶著趙青書的屍體先一步離開後,趙家人就隻配吃黑麵窩窩。

葉初棠還讓趙家和葉家生了一場病。

如今看起來麵黃肌瘦的模樣,就像在逃難一樣。

但他們想著馬上就要結束趕路的日子,眼睛浮現出亮光。

“終於要到定州城了,希望彆再出什麼事。”

一路走來,危險不斷,能活著到定州,實在是不易。

“老爺先一步去定州打點了,我們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

當趙家人憧憬著定州城的生活時,視線落在了懷著遺腹子的葉思音身上。

“她的肚子裡懷著趙家唯一的血脈,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在定州?”

“當然不能!她現在是戴罪之身,必須先流放到臨州城。”

“隨著孩子的月份變大,她的身體肯定吃不消,孩子很難保住。”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她不檢點,死了也活該!”

說這話的是趙明旭的妾室。

她不僅體己錢被奪了,還在疫病橫行時被放棄,對趙明旭充滿了恨意。

自然不稀罕趙家最後的血脈。

朱蓉剛失去了兒子和女兒,葉思音肚子裡的孩子是她最後的寄托。

她甩了說話難聽的妾室一巴掌。

“不會說話就閉嘴!”

話音剛落,她就被妾室還了一耳光。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朱蓉被打懵了,下意識地捂住臉。

“你……你……”

妾室冷哼一聲,“你什麼你,你如今沒了兒女,孫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出生,有什麼資格和有女兒我的相比?”

趙家雖然沒落了,但女兒的身上流著皇室的血,嫁個好夫君不是難事。

而她就能母憑女貴,地位上漲!

朱蓉被懟得說不出話,心裡難過又憋屈。

葉思音走到朱蓉麵前,將她扶了起來。

“趙伯母,您和我一起吧。”

自從趙青書死後,葉思音就很照顧朱蓉的情緒,關係發展得不錯。

兩人走到一棵樹下坐著。

朱蓉撫摸著葉思音平坦的肚子,眼裡的悲傷快要溢出來。

“音兒,我一定會保住你和青書的孩子!”

這是兒子的遺腹子,不能有任何閃失,她必須將葉思音留在定州待產!

但她不能公開違抗皇命。

該如何做呢?

葉思音看著努力想辦法的朱蓉,眸底的精光一晃而過。

“趙伯母,我也會儘全力保護孩子,但生死有命……”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朱蓉捂住了嘴巴。

“彆亂說,孩子一定能平安出生。”

葉思音見朱蓉沒聽懂自己的暗示,拿開她的手,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

“若孩子死了,我也去死!”

她刻意咬重了“死”這兩個字。

“呸呸呸,彆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什麼死不死的,都得活著!”

剛說完,她靈光一閃,想到了將葉思音留在定州的辦法。

死遁,換個身份活!

朱蓉靠近葉思音的耳朵,壓低聲音說道:“音兒,到了定州城之後,我會讓夫君布局,安排你死遁。”

葉思音見朱蓉聽懂了她的暗示,提著的心落下。

她假意替趙家擔憂了幾句,說道:“趙伯母,死遁的主意很好,但不能連累趙家,我有個更好的主意。”

朱蓉一臉激動,“你快說說看。”

葉思音揪了根地上的枯草,塞進朱蓉的手裡。

她什麼都沒說,朱蓉卻懂了她的意思。

引發山火!

她捏著枯草的手微微顫抖,對放山火的事有點猶豫。

山脈連綿不絕,許多村子都在山坳裡,若火燒起來,怕是會死很多人。

她並不在乎彆人的死活,但想給唯一的孫子積德。

葉思音見朱蓉緊捏著枯草不吭聲,將她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移開。

“趙伯母,您好好休息,孩子是我的,我會保護好他。”

朱蓉聽出了葉思音的弦外之音:孩子從此以後和趙家沒關係!

她立刻抓住葉思音的手腕,“音兒,你彆生氣,我……我隻是……”

葉思音笑著撫摸肚子。

“我沒有生氣,也理解趙伯母的為難,是給趙家留後,還是帶孩子和青書團聚,我都可以。”

威脅的話落在朱蓉的耳裡,逼得她立刻妥協。

“音兒,你先彆走,再陪伯母聊聊。”

聽到這話,葉思音就知道事成了。

她靠在粗壯的樹乾上,腦袋傾向朱蓉,用眼睛的餘光警惕周圍的人,以防對話被旁人聽到。

“趙伯母,您說。”

朱蓉看向葉家人的方向,問葉思音。

“音兒,你祖母對葉家而言,是拖累,對嗎?”

她能在嬌妾如雲的安王府後院,坐穩當家主母的位置,自然不是蠢人。

借刀殺人是她常用的招數。

葉靖川原本是孝子,但流放這一路,葉老夫人完全是拖累,他早就沒了之前的好脾氣。

薑姨娘和葉思音也早就對倚老賣老,愛使喚人的老夫人不耐煩了。

但“孝”字當頭,隻能忍耐。

葉思音聽懂了朱蓉的意思,卻沒有表態。

朱蓉又道:“音兒,我的兩個孩子都不在了,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青書的骨肉。”

言外之意,她活著更有價值。

趙家的兩位姨娘和三個庶女,可不是好相處的。

葉思音拉著朱蓉的手,笑著道:“趙伯母說得沒錯,我這就去和父親商量。”

她留著朱蓉,主要是想讓身居高位的朱家成為自己的後盾。

起身後,她看了眼山穀深處,粉唇勾起一抹淡笑。

細長的山穀增長了風速,形成了過堂風。

隻要將枯草點燃,就能在風的幫助下,讓火勢迅速增長。

若是運氣好,還能燒死葉初棠!

想到這,葉思音立刻去找葉靖川商量放火的事。

葉靖川聽完後,覺得不靠譜。

護送官差的武功那麼高,怕是火剛點著,就被滅了。

而且死遁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僅要跑過火勢蔓延的速度,還得跑過會武功的官差,壓根不可能!

“音兒,沒有勝算的事,還是彆做了。”

雖然他也很煩拖後腿的母親,但不會送她去死。

葉思音早就猜到葉靖川會拒絕。

“爹,葉家想要翻身,隻能靠趙家,可若我肚子裡的孩子沒了,就會失去唯一的籌碼。

在大陽鎮,葉初棠壓根就不管我們的死活,你真的覺得我們能平安到臨州城嗎?”

這話讓葉靖川想起了葉初棠的冷血。

因為沒錢喝防治疫病的湯藥,他病得快死了。

他求到葉初棠麵前,甚至給她跪下,也沒換來一絲憐憫!

葉思音見葉靖川有所動搖,繼續勸說。

“爹,你和我一起死遁吧,我們留在定州,改名換姓,重新開始。”

這話讓葉靖川很是心動。

他看向正在挑剔吃食的母親,心裡浮現煩躁,決定一試。

若是成功,他就能擺脫吃糠咽菜的苦日子。

若是失敗,也不過是失去一個累贅母親。

葉靖川猶豫了好一會之後,點了點頭。

“好,我一會和你的祖母說,她一定會答應。”

葉思音抓著葉靖川的衣袖,撒嬌地搖了搖。

“爹,現在就去說,如今的風向和地形,是最合適死遁的。”

風向能將大火吹向葉初棠所在的山穀深處。

山穀的樹木茂密,地上多灌木,容易隱藏和逃跑。

葉靖川覺得有道理,立刻去找葉老夫人。

他當然不會直接讓親娘去作死,而是舍不得她受累為借口,由他動手放火,帶著她一起死遁。

葉老夫人自然不會懷疑自己唯一的兒子。

她早就過夠了生不如死的日子,立馬答應。

“川兒,讓娘去放火,若娘被發現,你不用管娘,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葉靖川假意爭論了幾句後,在孝道的“壓製”下,隻能同意。

“娘,我們一定會成功。”

說完,他就招呼葉家三人往山穀裡走。

押送的官差不是在山穀入口,就是在泉眼附近。

他得選沒多少人看守的中間地段休息。

當葉家人拿了黑麵窩窩當午餐,往山穀裡移動時。

藏在樹上的護國軍,悄無聲息地離開,去向韓衝彙報這件事。

自從葉思音打祁鶴安的主意失敗後,葉初棠就知道她滿肚子歪心思,讓護國軍暗中盯著她。

葉思音給趙青書下藥的事,葉初棠早就知道。

但事不關己,她就沒有多管閒事。

沒想到葉思音剛在大陽鎮撿回一條命,就要乾喪天良的事。

大旱幾個月,彆說地上的草了,連灌木都枯死了。

樹木的葉子打著蔫,很容易被蒸乾水分,燃燒起來。

加上風的助力,一旦發生了山火,會迅速蔓延。

不僅山會被燒光,林裡的動物被燒死。

住在山裡的百姓也活不了,不是被嗆死燒死,就是被餓死。

畢竟靠山吃山。

葉初棠壓下心裡翻湧的怒意,“盯著葉家人,誰點火,就燒誰,但彆燒死!”

死了,一了百了,是解脫。

活著,生不如死,是懲罰。

護國軍立刻領命離開。

祁宴舟剛想問葉初棠打算怎麼處理葉家人,孫楚焦急的喊聲就傳了過來。

“快走!往回走!山火,好大的山火,馬上就圍過來了!”

聲音帶著內力,震得人耳膜疼。

很顯然,孫楚此刻離山穀較遠,情況太危急,才會用內力。

“阿棠,我找個高地去看看,你先帶爹娘他們往山穀入口走。”

祁宴舟說完,飛身上樹,往頂端而去。

坐在地上的葉初棠,立刻將手貼在地上,感知周圍泥土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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