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流放的第一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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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成剛掂了掂手裡的銀子,嘲諷地輕笑了一聲。

“北上路途遙遠,這點銀子可不夠。”

葉靖川當然知道十兩銀子買不了三千多裡地的輕鬆。

他小聲說道:“官爺,等離京百裡地,我會多孝敬一些,除了身上的枷鎖和腳鏈,如此一來,我們也就不會拖慢行程了。”

吳成剛拍了拍葉靖川的肩膀,“算你識相。”

流放的犯人雖然沒有自由,但隻要帶的銀子夠多,就可以讓自己少吃點苦。

拿流放犯的銀子,與他們方便,是官差與犯人之間心照不宣的事。

隻要去州郡報備時守規矩,並將流放犯送到目的地,官差便完成了任務。

過程如何,沒人會在意。

畢竟押送流放犯又苦又危險,若是沒油水可撈,誰乾?

所以,就算這次有皇上的人隨行押送,吳成剛也沒有半分收斂。

他將銀子塞進腰帶裡,讓手下給葉家人解開了枷鎖和腳鏈。

隨後,他又安排手下給祁趙葉三家人發黑麵窩窩和鹹菜。

想吃的,一人可以拿兩個。

不想吃的,可以拿走送給有需要的人,也可以不拿。

三家人基本都帶了一天的熟食,沒人要噎死人的窩窩頭。

押送的官差吃的還不錯,醬牛肉配白麵饅頭,管飽。

葉初棠從板車上拿出一個大竹筒,兩個水囊。

“我去河邊打點水。”

祁宴舟想要和她一起,被拒絕。

“阿舟,你將肉餅分一下,再將砂鍋拿出來,生火。”

祁鶴安不解地問道:“二嫂,這大熱天的,生火做什麼?”

“煮一點清熱解暑的茶喝,不然頂著烈日行走,很容易中暑。”

“還是二嫂想得周到,我去撿枯枝。”

許姨娘聽到這話,立刻去河邊搬石頭,用來搭建灶台。

祁宴舟從板車上取下砂鍋,將許姨娘搬來的石頭壘成大小合適的圈。

趙家和葉家的人在聽到葉初棠的話後,紛紛效仿。

蘇姨娘和高姨娘卻傻眼了。

她們采買的都是日常吃食和用具,藥材備的是外傷藥,壓根就沒買解暑的東西。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一會厚著臉皮,討要一點。

葉初棠來到河邊。

河水不深,清澈見底,偶爾有小魚遊過,能看到泛著銀光的魚肚皮。

雖然有活魚,但她在打水之前,還是淺嘗了一口。

沒有受過汙染的河水有股淡淡的甜味,無毒。

葉初棠將兩個水囊放進河裡,假意打水,實則將空間裡的靈泉水灌入其中。

灌滿後,她喝了一口。

靈泉水清甜無比,略顯疲乏的身體瞬間充滿了力量。

她又將竹筒灌滿水,回到大樹下。

葉思音見葉初棠從河邊打了水回來,才敢去打水。

皇帝為了對付祁家人,任何機會都不會放過,她怕自己被誤殺。

而葉初棠醫術好,隻要是她用過的東西,就一定沒問題。

葉初棠看出葉思音的小心思,卻懶得理會。

總不能為了防止彆人“偷師”,就讓自己畏手畏腳。

祁宴舟已經搭建好能放置砂鍋的石頭灶台。

祁家兩老和祁鶴安還在撿枯樹枝。

葉初棠見兩老滿頭大汗,連忙說道:“爹,娘,這些枯枝夠了,彆撿了,過來休息,吃肉餅。”

祁老爺子擺了擺手,“棠兒,你們先吃,我們再撿一點枯枝存放起來。”

他雖然早早就當了酒肉王爺,但小時候也隨著父親打過仗剿過匪,知道一點野外的生存之道。

夏季的雨說來就來,得囤點枯枝,以防野外的木材潮濕,點不著火。

葉初棠沒有再勸,拿起一張肉餅就往嘴裡放。

涼透的肉餅不再酥脆,很有嚼勁,咬得腮幫子疼。

祁宴舟見葉初棠吃得慢,猜到了緣由。

他笑著道:“阿棠,一會等火生起來,給你烤著吃。”

聽到這話,葉初棠立刻放下肉餅。

能吃好點的,絕不吃差點的。

她站起身,“我去拿煮解暑茶的料包。”

古代不像現代,物種豐富,解暑的配方有千百種。

他們一般都是用陳皮和紫蘇葉來煮水,亦或是煮綠豆百合湯,再加點冰糖調味。

後者適合在家做,因為綠豆不僅重,還得提前泡發。

所以葉初棠買的是前者。

她拿了足夠六人喝的陳皮和紫蘇葉,又悄悄從空間拿出燒烤專用的網格,回到祁宴舟身旁。

祁宴舟已經生了火,正在折樹枝,準備烤肉餅。

葉初棠將網格遞給他,信口胡謅。

“用這個吧,這是我特意去鐵匠鋪子找人打的,用來燒烤。”

流放的一路,差不多有半數的時間都住在荒野,打獵燒烤是必不可少的活動。

祁宴舟接過光滑鋥亮的雙層網格,將肉餅夾在中間,握住手柄,開始烤餅。

明火比不了炭,得格外注意才不會將肉餅烤糊。

他的手一直沒閒過。

肉餅的高度隨著火焰的大小忽高忽低,還得不停地翻麵。

很快,肉餅的表皮就開始滋滋冒油,香味也逸散開來。

“阿棠,烤好了,先晾一晾,有點燙。”

不遠處的趙思敏,看著對葉初棠體貼入微的祁宴舟,雙眸泛紅,眼底透著不甘。

這麼好的男人,本該是她的!

趙青書挪了下身體,擋住趙思敏的視線,警告道:“若你還想恢複郡主尊榮,就老實點,彆動歪心思!”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

可他這個妹妹的腦子不好使,一次次撞南牆,卻死活不回頭!

趙思敏冷哼一聲,“也不知道那賤人有什麼好,連皇上都對她另眼相待!”

“她哪哪都比你好!”

趙青書的話不是氣話,而是實話。

容貌,才學,武功,醫術,心胸,以及智謀。

他這個蠢妹妹沒一點比得過葉初棠!

趙思敏氣得踢了趙青書一腳。

“你究竟是誰的哥哥?不會是看上那個……”

她被趙青書陰冷的眼神嚇得將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並改了口。

“哥,你放心,我不會魯莽壞事的。”

她還等著看祁宴舟知道葉初棠從未對他有過真心,為了自保要殺他時,憤怒又後悔的表情呢!

趙青書收起身上的戾氣,溫和地說道:“小妹,先忍耐,哥會幫你報仇的。”

他們一家落得如今這般模樣,都是拜葉初棠所賜!

等利用這賤人滅了祁家,就取她狗命!

趙思敏抱著趙青書的胳膊撒嬌,“還是哥哥對我最好。”

趙青書看著趙思敏慘不忍睹的臉,嫌惡地抽走胳膊。

“太醫開的藥記得抹,將來嫁個好郎君。”

趙思敏也想恢複花容月貌。

但她深知不可能。

燒傷太過嚴重,治不好。

所以,她不僅恨放火的“鬼盜”,也恨將她踹進火海的親哥哥!

趙思敏垂眸遮掩恨意,乖巧應道:“哥,我知道。”

兩兄妹談完話時,葉初棠已經將解暑茶煮上了。

祁家兩老和祁鶴安撿了不少枯枝,坐在樹下吃肉餅。

葉初棠將水囊遞給祁老夫人。

“娘,河水清甜,您和爹喝一點。”

老夫人拒絕,“棠兒,你喝吧,我們一會自己去河裡灌水就好。”

流放路上,不是隨時都可以打到水。

所以每個人都備了兩個水袋,以確保一天的用量。

葉初棠伸出手,“爹,娘,將水囊給我,你們慢慢吃。”

祁老夫人見葉初棠孝順,被曬紅的臉揚起笑容。

“日頭太烈了,讓舟兒去吧。”

說完,她拿走祁老爺子的兩個空水囊,連同自己的一起,遞給祁宴舟。

祁宴舟剛要接過,就被葉初棠搶先拿走。

“阿舟,你來教三弟捆枯枝,我去打水。”

祁鶴安:“……”

行吧,多學點生存技能,沒壞處。

葉初棠往兩老的水囊裡灌滿了靈泉水。

往回走時,許姨娘迎麵而來。

她恭敬地屈身行禮,“夫人,您有用得著鶴安的地方,請儘管吩咐,這孩子雖然什麼都不會,但他向來勤奮好學。”

許姨娘是辰王府最沒有存在感的人,但為人通透。

她深知兒子想要過得好,就得與葉初棠交好。

葉初棠笑著道:“姨娘放心,隻要三弟不好吃懶做,我們就不會拋下他。”

“奴婢謝過夫人。”

葉初棠掃了眼許姨娘手裡的水囊,沒有給她灌靈泉水的打算。

在沒認可許姨娘母子之前,她是不會分享好東西的。

回到樹下。

她將水囊還給祁家兩老。

“爹,娘,你們喝點水,休息一會,下午的路程會很辛苦。”

祁老夫人接過水囊,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棠兒,你也過來休息,解暑茶讓舟兒煮就好。”

“一鍋水煮成半鍋就行了。”

葉初棠叮囑了祁宴舟一句後,在祁老夫人身邊坐下,靠在粗壯的樹乾上。

她的視線落在捆枯枝的祁鶴安身上。

祁鶴安的手隻拿過筆,乾起粗活來笨手笨腳的,急得滿頭大汗。

但他沒有求誰幫忙,努力將散亂的枯枝捆在一起。

當許姨娘打了水回來,他將不聽話的繩子係了個死結。

她沒有責備兒子,將水囊遞給他,費力地解開死結。

“鶴安,這結應該這麼打。”

演示了一遍後,她解開繩子,“你自己試試。”

祁鶴安試了兩次後成功,開心不已。

“娘,我會了。”

說完,他提起捆好的枯枝,將其牢牢地綁在了板車上。

葉初棠閉上眼睛假寐。

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和官差吵了起來。

“這邊的灌木又稀又矮,壓根就沒法如廁,我要去那邊。”

說話的人是趙明旭最小的庶女趙知念。

她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灌木叢,臉色漲紅。

吳成剛想著趙知念的身上流著皇室的血,找來手下。

“帶趙姑娘去那邊,一炷香時間。”

趙知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我肚子不舒服,一炷香的時間太短了。”

吳成剛見她得寸進尺,冷哼一聲。

“那就彆去了!”

趙知念嚇得連忙改口,“夠,夠了!”

當她朝遠處的茂盛灌木走去時,葉思音搖搖晃晃站起身。

“官爺,我也想如廁。”

吳成剛指向一旁的灌木叢,“去吧。”

葉思音看著壓根就遮不住身形的灌木叢,臉色白了一分。

“官爺,這……”

“這什麼這!記住,你不是皇親國戚,是流放犯!”

犯人得有犯人的覺悟,沒資格挑三揀四。

葉思音抿了抿蒼白的唇。

“我不去了。”

等一會啟程了,她再找草木多的地方去如廁。

吳成剛冷哼,“愛去不去。”

薑姨娘見葉思音忍得有些難受,從包袱裡拿出一件深色的外衣。

“音兒,你去吧,娘用衣裳幫你擋著。”

葉思音覺得太羞恥了,不想去。

“娘……”

“去吧,總要習慣的。”

這話落在葉靖川的耳朵裡,讓他心酸不已,憔悴的麵容看起來老了好幾歲。

原以為讓葉初棠嫁給祁宴舟後,他就能封侯。

結果卻落得抄家流放的下場。

若不是他對皇帝還有用,怕是要被砍頭!

葉思音接受不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如廁,搖頭。

“一會啟程後,我挑個好點的地方再去。”

葉老夫人喝水比較多,有點忍不住了。

“薑氏,你去給我擋一下。”

葉家的臉早就被丟光了,受點羞辱怕什麼,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

薑姨娘給官差打了聲招呼後,帶著葉老夫人去了灌木叢。

她挑選好角度,用衣裳遮住老夫人。

官差們聽著斷斷續續的水聲,嘴裡說著不堪入耳的話。

他們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投在薑姨娘和葉思音的身上,表情猥瑣。

葉思音察覺到之後,連忙低下頭,心裡慌得厲害。

她得要找個有能力的靠山。

不然流放的這一路,肯定會被押送的官差褻玩!

想到這,她環視了一圈。

流放幽禁的隊伍裡,總共就四個男子。

葉思音想都沒想就排除了祁宴舟。

這男人不僅有腦子,武功還高,不是她能招惹的。

很快,她又排除了祁雲安。

一個被祁老爺子排擠在外的兒子,沒什麼利用價值。

於是,她選定了趙青書和祁鶴安。

趙青書是趙家唯一的兒子,地位可想而知,護她綽綽有餘。

但想要接近他,並不容易。

祁鶴安雖然是庶出,但他和祁老爺子比較親近。

關鍵是,他看起來沒什麼腦子,容易接近。

葉思音決定先接近祁鶴安,順便試探趙青書。

若勾不到後者,就選前者,怎麼都不吃虧。

靠在樹乾上的葉初棠察覺到了葉思音投過來的視線。

直覺告訴她,這女人要搞事,得小心點。

她估摸著要啟程了,起身去板車上拿了六個竹製的杯子,和一個勺子。

每個杯子上都署上了名字,不會用混。

“茶已經涼了,都起來喝點吧。”

當她用勺子往杯子裡舀茶時,蘇姨娘和高姨娘來了。

“夫人,我們忘了買解暑的藥丸,想討要一杯。”

葉初棠頭也沒抬的拒絕,“我們隻煮了六個人的份量,給不了。”

蘇姨娘看著每個杯子都裝滿了茶,撇了撇嘴。

“每人少喝一點不就能勻出來了?”

祁宴舟冷冷地看向蘇姨娘,“份量若是少了,就沒有解暑的效果。”

他發了話,蘇姨娘扭著腰走了。

高姨娘看向葉初棠,恭敬地問道:“夫人可有解暑的藥丸?我想買一些。”

葉初棠當然有,是林掌櫃拿給她的。

藥丸雖然吃起來方便,但味道太重了,不如喝解暑茶。

“可以,三倍的價格。”

高姨娘讚同地點頭,“好,多少銀子?”

葉初棠找出一個棕色的藥瓶,遞給高姨娘。

“十五兩。”

普通的解暑藥,一瓶一兩銀子左右。

林掌櫃給葉初棠拿的是最好的,差不多得五兩。

高姨娘接過藥瓶,痛快地付了銀子。

她和蘇姨娘在一棵樹下休息,倒出兩粒解暑藥遞給她。

“拿著吧,接下來的一路,我們相互幫襯。”

形單影隻固然好,但做起事來,就得親力親為。

若有人分擔,能輕鬆很多。

蘇姨娘聽懂了高姨娘的意思,接過藥丸。

“行,相互幫襯。”

葉初棠這邊,幾人已經喝完了解暑茶,祁宴舟去河裡洗砂鍋。

祁老夫人扶著樹乾站起身,臉色麵露難色。

許姨娘看到後,關切地問道:“老夫人,您是不是想如則?”

一路上喝了太多的水,她也想如廁了。

祁老夫人搖了搖頭,“這周圍的環境不好,算了。”

就算能走遠,也就比眼前的灌木叢好一點。

而且有官差看著,她實在是……

葉初棠站起身,“娘,我在木工鋪子買了個簡易的茅房。”

說完,她從板車的底部抽出四塊組合在一起的木板。

木板的高度差不多到胸口位置。

四塊木板合圍起來,在裡麵如廁的話,外麵的人一點也看不到裡麵的人。

這是葉初棠在知道要去流放之後,特意讓木工師傅做的。

昨日采買完東西,她就將木板悄悄藏在了板車底下。

她敢光明正大拿出來用,是因為陪她采買的禦林軍不在,也就沒人知道她具體買了什麼。

祁老夫人滿意地看著木板,“棠兒想得真周到。”

“娘,您快去吧,一會該出發了。”

葉初棠和官差打了聲招呼。

吳成剛點頭同意。

祁家自請流放,和普通的流放犯不一樣,能得到更多的自由和尊重。

隻要他們不逃,不離開官差的視線就行。

許姨娘拿著輕便的木板,和祁老夫人去遠處的空地。

官差跟了過去。

蘇姨娘連忙拉著祁靜瑤,也去如廁。

雖然母女倆沒能用簡易茅廁。

但借著茅廁的遮擋,就不用擔心被官差看光。

幾人回到河邊時,吳成剛大聲喊道:“準備出發!”

說完,他就讓手下給葉家人套枷鎖和腳鏈。

因有之前的如廁的插曲。

薑姨娘和葉思音都被官差趁機摸了兩把。

正午的太陽十分毒辣,能清楚地看到地上蒸騰的熱氣。

彆說沒吃過苦的祁趙葉三家人,就是官差也被曬得頭暈眼花。

但官差的身體好,又有功夫底子,倒是能堅持。

可三家人裡,大部分都走不動了。

尤其是戴了腳鏈的葉家人。

若不是官差抽鞭子威脅,他們壓根就拿不動腳。

慢悠悠地走了一個時辰後,葉老夫人倒地,昏迷不醒。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脖子以下卻很紅,渾身抽搐。

吳成剛看出葉老夫人是中暑了,立刻將他扶到路邊的樹下休息。

“暫停,休息。”

將流放犯人押送到指定地點是官差的任務。

雖然很多犯人活不到流放地。

但若有人死了,去沿路官府報備時,就得給出明確死因。

當地官府的仵作核查之後,若發現犯人的死和押送官差有關,不僅要丟官,還要入獄。

所以,吳成剛才會立刻救葉老夫人。

他招呼薑姨娘過來。

“將她的外衣解開,往她的身上淋水。”

薑姨娘的水囊沒多少水了,不想浪費在葉老夫人的身上。

她一邊解扣子,一邊沒好氣地嘟囔。

“不是吃解暑丹了,怎麼還會中暑,難不成買到假藥了?”

吳成剛聽到了,解釋道:“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就算吃了解暑丹,效果也不大。”

說完,他催促葉靖川給葉老夫人淋水。

葉靖川是孝子,連忙照做。

他不僅倒光了自己水囊的水,還把薑姨娘和葉思音的倒了。

眼見著葉老夫人的麵色好了一些,吳成剛又開了口。

“將她翻個身,揪後脖頸,用刮痧來降溫。”

他一年四季都押送過流放犯,一些簡單的急症,他都會處理。

果然,沒過多久,葉老夫人就醒了過來。

她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腦袋仿佛要炸開,疼得厲害。

“我這是怎麼了?”

葉靖川提著的心落下,“娘,您身子骨弱,暑氣入體,暈倒了。”

“川兒,娘頭疼得厲害,渾身無力,走不了路了。”

這話有些誇大。

她是怕自己再走下去,沒命活。

吳成剛看向葉靖川,“給你取下枷鎖,你背上你娘。”

行進的速度已經夠慢了,若再耽擱下去,就無法在天黑前趕到距京三十裡的驛站。

葉靖川剛要點頭,葉老夫人就說道:“官爺,我兒的年歲也不小了,背上我,怕是走不了路。”

說完,她貪婪地看向祁家的板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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