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官差跳進臥房時,葉安誌正拿著匕首,往孔茹的胸口捅去。
“住手!”
官差大喝一聲,抬腳踢飛了染血的匕首。
葉安誌看著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官差,傻眼了。
“不是我,我沒有,是她,她想殺我,我才逼不得已動手的!”
孔茹脖頸處鮮血噴湧,死死地盯著從小疼愛到大的兒子,突然笑出了聲。
“騙子,大騙子!”
葉初棠那個賤人壓根就沒想給她和兒子留活路!
她一邊說,一邊口吐血沫,眸底翻滾著恨意,以及悲涼。
怎麼就將大好的日子過成這樣了呢?
還沒想明白,她就死不瞑目。
葉安誌被孔茹布滿紅血絲的雙眸嚇得癱坐在地。
“是你逼我的,死了彆來找我!”
官差冷哼,“人是你殺的,不找你找誰!”
葉安誌瘋狂搖頭,“我是被逼的,我不殺她,她就會殺我。”
他以為官差剛來,不知道實情,就拚命辯解。
“葉大公子,我們很早就在這院子了,看見你來的。”
聽到這話,葉安誌麵如死灰。
“你們……你們為什麼不阻止?”
“我們還以為你們母子在吵架,後來聽出不對勁,就進來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雖然這解釋也說得通,但葉安誌一個字都不信。
他明白了,是葉初棠在做局!
“是葉初棠叫你們來的對不對?”
這話一出,葉初棠就從正屋進了臥房。
“這兩位官爺是我叫來的,孔茹殺了我娘,害死了我哥哥,抓她下大獄,有什麼問題?”
葉安誌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因為官差目睹了他的弑母現場。
“葉初棠,你不得好死!”
葉初棠邪魅地勾唇,“我怎麼死你看不到,但你怎麼死,我能目睹。”
“賤人,我要殺了你!”
葉安誌剛爬起來,就被官差一腳踢翻在地,將他製服。
“當著我們的麵你還喊打喊殺,真是不怕死啊!”
說完,官差一拳打在葉安誌的肚子上。
“老實點,不然我們的刀可不長眼!”
葉安誌立馬就老實了。
他不想死,祖母那麼疼他,一定會想辦法救他的。
官差看向葉初棠,“葉大小姐,勞煩你派人看著這間屋子,我們先帶葉大公子回大理寺,稍後再派人來處理剩下的事。”
“好,兩位官爺辛苦了。”
葉安誌被帶走時,沿途大喊大叫,讓丫鬟小廝去通知葉老夫人來救他。
剛要出府,葉靖川就帶著葉安俊和葉思音回來了。
他不悅地看著大理寺的官差,質問道:“你們這是乾什麼?”
就算要抓人,也是抓孔茹吧?
官差剛要說話,葉安誌就哭喊道:“爹,救我,葉初棠那個賤人趁您不在,算計我和娘,娘已經被她害死了!”
葉靖川壓根就不在乎孔茹的死活。
當葉初棠當著所有賓客的麵,逼他承認孔茹的罪行時,孔茹就必死無疑。
他蹙眉問道:“你娘死了,他們抓你乾什麼?”
剛問完,他就反應過來,“你殺了你娘?”
葉安誌連忙否認,“爹,我是被葉初棠逼的,她還逼我娘殺我!”
事關葉初棠,葉靖川毫無猶豫地拋棄了葉安誌。
“逆子,你竟然弑母,簡直大逆不道,你們趕緊把他帶走!”
一個是能當貴妃,幫他拿下侯爵的女兒。
一個是玩物喪誌,早就名聲掃地的兒子。
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
葉安誌不可置信地看著葉靖川。
他被官差帶走很長一段距離之後,都沒能回神。
葉靖川等官差離開後,隱忍的情緒爆發。
“初兒在哪?”
陳管家立刻上前,回道:“老爺,大小姐在寧初院。”
“孽女,不把葉家毀了,她就活不下去是吧?”
“老爺息怒。”
葉靖川越想越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將俊兒交給陳管家,“你先帶小少爺玩會。”
說完,他就氣急敗壞地朝寧初院走去。
陳管家還有事要稟告,將俊兒留在原地,立刻追了上去。
“老爺,您去見大小姐之前,有件事得知曉。”
葉靖川一聽就知道是不好的事。
“說!”
“薑姨娘懷疑大小姐有孕,被大小姐掌嘴五十,臉都毀了。”
薑姨娘去寧初院拜見辰王時,府裡的下人正在收拾裝扮用的紅綢。
她說“有孕”二字時,聲音並不小,有下人聽見了。
後來薑姨娘被掌嘴,下人彙報給陳管家。
他自然也就知道了葉初棠一天吐兩次,疑似有孕。
葉靖川聽到“有孕”二字,本能就想反駁。
但他立馬想起了葉初棠在鄉下的名聲,腦瓜子嗡嗡的。
這孽女不會真懷了鄉下泥腿子的野種吧?
他對陳管家說道:“通知下去,如果有人敢敗壞大小姐的名聲,直接打殺!”
“是,老爺。”
“照顧好小少爺,彆讓他回寧初院。”
葉靖川說完,怒氣衝衝地離開。
葉思音離兩人近一些,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快步回清幽院。
俊兒雖然沒聽到什麼,但他看出葉靖川很生氣。
他剛要回寧初院,就被陳管家攔住。
“小少爺,老爺和大小姐有事要聊,您不適合聽,老奴先陪您玩一會。”
“我給長姐帶了好吃的,想拿給她。”
“小少爺,老爺交代過,您為難老奴也沒用。”
俊兒見糊弄不過去,又沒能力硬闖,隻能放棄。
此時的葉靖川已經去了寧初院。
葉初棠知道葉靖川會來,在院子裡的石桌旁坐著吃瓜果,等他。
葉靖川看著十分悠閒的葉初棠,快要氣炸了。
將尚書府攪得天翻地覆,丟儘了臉麵,竟然還有臉吃東西!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葉初棠眼皮都沒抬,慢條斯理地說道:“爹,你應該感謝我,沒將你寵妾滅妻的醜事抖出來。”
“我謝謝你啊!”
“不客氣,誰讓我們血脈相連呢,不然孔茹的下場就是你的結局。”
葉靖川一時間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才好。
他走到葉初棠對麵坐下,看著淺笑盈盈的她,心裡直發毛。
憤怒的情緒突然就消散了,奇跡般地平靜下來。
“初兒,你究竟想乾什麼?”
葉初棠放下還沒吃完的早桃,“很明顯啊,我在替娘和哥哥報仇。”
“沒人不讓你報仇,但家醜不可外揚,你不該捅到明麵上來,讓尚書府在大喜的日子裡顏麵掃地!”
“爹,是你算計我娘的嫁妝在先,丟臉不是活該嗎?”
葉靖川被懟得無話可說。
他質問道:“金枝是不是壓根就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