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顧北城從書房出來了。
沒人知道他與陳老爺子說了什麼,隻是看著心情很不錯。
客廳。
還未離開的趙建業看到他,瞬間紅了眼。
他想都沒想,就憤恨地掄起拳頭向顧北城砸去:“顧北城,你真卑鄙。”
趙建業總覺得,顧北城是因為想要報複他,所以才趁危與陳江籬領證的。
顧北城輕鬆接下了他的拳頭,他牢牢抓住他的胳膊,用力甩了出去。
趙建業被甩得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他怒視著顧北城,掄起拳頭再次衝了過來。
“小趙!”
樓梯口,一道威嚴的嗬斥聲響起。
陳老爺子從樓上走了下來。
趙建業不甘地停了下來,朝陳老爺子喊了聲:“陳爺爺。”
陳老爺子頷首,犀利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已經發生過的事,我不在追究,但希望你能記住,有些事強求不了。”
趙建業知道,老爺子說的不在追究的事指什麼。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說。
畢竟早上他的離開,確實委屈了江籬。
但強求不來的事,他一點也不讚同。
他和江籬之間,怎麼能強求呢!
“陳爺爺,我……”
陳老爺子抬手,製止了他:“從今以後,你和江籬,男婚女嫁,各不相乾。”
“不,我不同意!”趙建業忙慌道:“陳爺爺……”
“在我這裡,沒有“不”。”陳老爺子沉聲道。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走吧,隨我去找一趟你爺爺。”
陳老爺子說著看向一旁的陳父:“你也隨我走。”
陳父嘴唇動了動:“爸,這事我們要不在商量商量?”
一旁的何豔梅也連忙插話道:“就是,爸,大丫頭和小趙,兩孩子這麼多年的感情,怎麼能輕易說散就散的。
而且這退婚,傳出去,叫院裡的人怎麼看待咱們家。”
陳老爺子瞥了她一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何豔梅心裡咯噔了下,她張了張嘴:“爸,我這不是……”
陳老爺子一記冷銳的眼神掃過,不怒自威。
何豔梅還想狡辯的話戛然而止,她不甘地低下了頭。
心裡埋怨不止,原以為老爺子來,會讓大丫頭乖乖就範。
沒想到反而適得其反。
何豔梅越想越煩躁。
陳老爺子沒有在搭理她,他又目光沉沉地望向陳父:“還記得你當年答應過什麼嗎?”
陳父一愣,眼底愧疚一閃而過,終究沒有在多言。
跟著陳老爺子出門了。
趙建業也連忙跟了上去,一時間想不到什麼好法子來挽救這門親事的他,隻能先寄希望與爺爺了。
一行人離開時,陳老爺子又回頭看了眼顧北城:“彆忘了你說過的話。”
顧北城認真道:“爺爺,我不會忘的。”
陳老爺子頷首,沒有在說什麼。
目送著陳老爺子出門,顧北城回頭同何豔梅說聲:“伯母,我先上樓去看江籬了。”
此時心情很不錯的他,連步伐似乎都帶著飄感。
偌大的客廳,眨眼間,就隻剩下何豔梅一人了。
她氣急敗壞地踹了一腳身旁的沙發,無力地坐了下去。
之所以堅持大丫頭嫁到趙家,是因為趙老爺子承諾,事成後,會幫她提拔娘家大哥的。
她大哥在趙老爺手底下做事,多年來一直卡在營級上不去。
這次,好不容易趙老爺子開口了,沒想到卻還是攪黃了。
何豔梅此時彆提有多後悔了,早知道她早上那會就不讓趙家那小子去醫院了。
可再多的後悔,目前看來也為時已晚了。
還是想想該如何解決吧。
何豔梅撐著快要炸開的頭,一邊發愁怎麼向娘家大哥交代,一邊思索該如何在繼續抓住趙家這門實力不錯的姻親。
外人也不許不知道,如今的陳家早已大不如從前了……
“媽。”
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何豔梅的思緒。
她抬頭看去,就見小閨女噔噔噔地從外麵跑了進來。
看到沙發上的母親,陳甜甜立馬焦急地詢問道:“爸和爺爺他們去做什麼了?”
她剛回來,就看到了他們,正要過去詢問,就見他們上車,刷的一下子離開了。
陳甜甜忍不住掐著掌心,彆是都去飯店繼續婚禮了吧。
“除了去趙家退親,還能去乾嘛。”
何豔梅此時心煩不已,連帶對平時疼愛有佳的小閨女,也沒什麼好語氣。
不過聽完這話的陳甜甜壓根沒將這點放心上。
“這……怎麼會這樣,姐姐她和建業哥?他們怎麼了?”
她一臉憂愁。
“彆跟我提大丫頭。”何豔梅憤憤道。
陳甜甜走到她身邊坐下,親昵地挽著她的胳膊:“媽,姐姐她怎麼又惹你生氣了?”
何止生氣,她這會都要氣炸了。
何豔梅咬牙道:“人家呀,本事大著呢,背著我們偷偷就跟彆人把證領了。”
“啊!”陳甜甜震驚出了聲:“媽,這,姐姐她真的和彆人領證了?”
何豔梅看了她一眼:“這事能有假?”
她目光在小閨女眉眼上揚的臉上停留了幾秒。
同為女人,更為過來人,即便小閨女那點心思隱藏得很好,但在她麵前,還是不夠看。
何豔梅忍不住暗歎,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小閨女能夠得償所願。
但趙家那邊……
其他人還好,唯獨趙老爺子。
明明同樣都是她的女兒,她就搞不懂了,為什麼那位就獨愛大丫頭呢?
何豔梅想著,又將目光落在了小閨女臉上。
論長相,雖然小閨女比不上大丫頭,但也不差。
論討喜,小閨女這嬌俏的性子要比大丫頭的那木楞,不知好多少倍了。
所以趙老爺子到底是為什麼呢?
何豔梅沉思了起來,要是能想辦法說服趙老爺子,是不是眼下這些讓人頭疼不已的問題都能解決了。
陳甜甜還不知道,就這片刻的功夫,母親的心思就轉了好幾個圈。
她按捺不住飛快跳動的心:“媽,我有點事,先出去下。”
何豔梅多少能猜到她要去做什麼,無奈地擺了擺手:“去吧。”
樓上臥室。
陳江籬反複打量著手裡的吊墜。
這是爺爺給她的那個荷包裡的東西。
半圓形的上等的翡翠吊墜做工精細,上麵雕刻的圖案更是奇特而彆致。
陳江籬雖然不怎麼懂玉,但是也能感覺到,這個吊墜很珍貴。
她歎了口氣,腦海中不由得想起養育她長大的奶奶。
不知為何,陳江籬總覺得這吊墜不是她留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