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籬微頓:“好。”
她轉身出門,向樓下客廳走去,剛到樓梯口,便看到了顧北城。
很顯然,他一直在這裡等她。
看到她,顧北城立馬走了過來。
他如墨的雙眸緊緊盯著她,薄唇微動,想要詢問,卻不知如何開口。
等待的這段時間,他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坐立難安。
此刻,也明白了什麼是“忐忑”。
陳江籬眉眼彎彎:“爺爺,他同意了我們。”
這話對顧北城來說,猶如定心丸,他緊繃的身子,一下子鬆懈了下來。
有多在乎,就有多怕。
陳江籬沒有察覺到他這些內心的變化,她繼續道:“爺爺讓你過去下。”
“好。”
顧北城目光在她身上留戀了幾眼,轉身向書房走去。
陳江籬下了樓。
陳誌國與何豔梅見她下來,互相對視一眼後。
何豔梅問道:“老爺子同你說了什麼?”
“爺爺同意去趙家退婚了。”陳江籬淡淡了回了句,向一旁的單隻沙發走去。
“什麼?”何豔梅尖叫出了聲,她猛地從沙發上,疾步到陳江籬麵前:“老爺子怎麼會!”
老爺子明明是來讓大丫頭與顧家那小子離婚的,怎麼就忽然變成,讓這丫頭與趙家那小子退親了呢?
這怎麼可以!
一旁的陳誌國聽了陳江籬的話,也坐不住了:“爸說要去趙家退婚?”
陳江籬麵色平靜看著兩人點了點頭:“是。”
何豔梅與陳誌國兩人難以置信,他們還要說什麼,門外忽然一道聲音傳來,打斷了他們。
“退婚?我不同意!”
話音落下時,趙建業已經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他一臉緊張地看著陳江籬:“江籬,你在說什麼傻話呢,我們怎麼能退婚呢?”
他拉起陳江籬就要往外走:“我們快去飯店舉行婚禮儀式吧。”
趙建業說著,忍不住抱怨:“你不知道,剛剛找不到你,我又多著急,下次彆這樣了,讓你乖乖等著,就彆亂跑。”
陳江籬一把甩開他的手,不耐煩道:“趙建業,彆再糾纏了。”
看著她的神色,趙建業從未有過的心慌:
“江籬,你怎麼了?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諒我嗎?”
陳江籬有種雞同鴨講的無語感,說不通,懶得在開口。
見她遲遲不回答,趙建業彆提有多煎熬了:
“江籬,最後一次,在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有同樣的事發生了。”
陳江籬嘲諷地勾了勾唇角,這樣的話,她真的聽膩了。
見她依舊一言不發,趙建業感覺都快要窒息了:“江籬,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他真的害怕了。
一旁的何豔梅見此開口道:“大丫頭,小趙都這樣說了,你就不要在咬著不放了,好好的。”
何誌國也附和道:“就是呀,大丫頭,你就不要在鬨了。”
陳江籬看向他們:“爸媽是要縱容我犯法嗎?”
陳誌國與何豔梅心裡不由的咯噔了下。
他們原本想著,陳江籬結婚的事私下解決,利用人脈從登記辦抹去將相關信息,不讓任何人知曉的。
“大丫頭,你說什麼呢?”何豔梅連忙開口,生怕陳江籬繼續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陳誌國也在一旁不停地給陳江籬使眼色。
陳江籬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們的心思。
她真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他們竟然還想著讓她離婚。
原本還想等同趙家退親後,在對外公布自己領證的事。
但現在,她忽然就改變主意了:“媽,我說什麼,您不知道嗎?”
陳江籬輕笑了聲:“重婚是犯法的。”
話音落下,客廳瞬間陷入了死寂。
何豔梅死死瞪著她:“彆胡說八道。”
陳誌國同樣怒視著她,厲聲道:“陳江籬!”
唯有趙建業依舊處於茫然中,但心底已經隱隱有不好預感冒出了。
他視線在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看向陳江籬:“你……什麼意思?”
陳江籬撇了他一眼,淡聲道:“很簡單,我已經結婚了,就在今天早上,剛領證。”
趙建業腦袋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悶棍,瞬間一片空白。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陳江籬,低喃道:“江籬,你說什麼呢?”
一定是他聽錯了。
或者是,她在開玩笑。
又或者,她還在生氣,故意氣他的……
趙建業不停地找理由:“江籬,乖,彆嚇我好不好。”
他真的不能失去她。
陳江籬撇了他一眼,不想過多廢話,直接從包裡翻出結婚證,展開在他麵前:“仔細看清楚。”
趙建業怔怔地看著眼前絢麗的紙張,隻覺得心像是被人生生刨開了般,疼到窒息。
他用力攥緊拳頭,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江籬……為什麼?”
短短幾個字,趙建業用儘了全身力氣:“為什麼要這樣決絕?”
那種失去摯愛的恐慌無情地將他淹沒。
“為什麼?”陳江籬一臉平靜地看著他:“這個答案你心裡早就清楚了,不是嘛。”
“我不清楚,我不清楚……”
趙建業嘶吼著,發瘋似的上前想要奪過陳江籬手中的結婚證,撕毀。
陳江籬早有準備,在他撲過來的時候,快速收回了結婚證。
“趙建業!”她煩躁地皺起了眉頭,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跟有病似的:
“你在這樣,我就隻能告你耍流氓了。”
趙建業猛地僵在了原地,從她口中一次次說出來的話,如針般,毫不留情地紮著他的心。
他嘴唇蠕動著,好一會兒才擠出了一句:“在你心中,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算什麼?”
“算我眼瞎,算我傻。”
陳江籬甩下這句話後,便不耐煩地向樓上走去。
與其待在客廳被影響情緒,還不如回房間休息會呢。
望著她毫不留情地轉身,趙建業頓時悔意傾巢而出。
他緊握著雙拳壓抑心中的情緒,暗暗發誓,一定要想辦法挽回江籬。
趙建業垂眸,眼底不甘與病態的執著交織翻湧。
江籬隻能屬於自己!
結了婚又怎樣,還可以在離,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