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歲久已的行李箱,光榮犧牲了,而箱子裡的東西,也全散落在了地上。
陳江籬也聽到了聲響,她下意識地回頭。
下一秒,隻能尷尬地笑:“那個,箱子用太久,有些不結實了。”
這個箱子,還是陳甜甜扔了的,她看著還能用,就撿了回來。
顧北城點頭:“沒事,我一會用繩子捆起來。”
他忍著心疼,附身去撿那些衣服。
陳江籬也折回,同他一起撿,東西不過,很快就撿得差不多了。
唯有……
看著剩到最後的內衣內褲,陳江籬頓時臉紅了一片。
剛剛為了避免這些尷尬,她還特意將內衣內褲卷在衣服地裝的。
沒想到……
陳江籬連忙慌亂地伸手就要去撿那幾片衣服。
她手伸出的同時,一隻修長的大手也伸出了,並且快先一步落在了那幾片衣物上。
而她的手,則是覆在了他的手上。
觸碰間,炙熱的溫度似乎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燙。
陳江籬唰的一下子收回手,紅著臉後退了好幾步。
反應過來忽然又覺得不合適,連忙低聲道:“我……我自己收拾。”
那微若蚊呐的聲音,得虧顧北城聽力好,不然還真聽不到。
他看向手中的東西,喉結滾動了下,一個淺淺的“給”字,從薄唇溢出。
陳江籬連忙接過衣服,胡亂地塞進箱子疊放的衣服裡麵。
她四下掃了一圈,在未看到其他尷尬的衣物,終於鬆了一口氣:“好了。”
顧北城點頭“嗯”了聲,尋來一段繩子,繞著行李箱纏了幾圈。
感覺結實後才再次提起:“好了,咱們走吧。”
陳江籬應了聲,轉身出了門。
顧北城跟在她身後,看著滿臉紅暈的她,嘴角忍不住彎了下。
害羞的她更為嬌媚動人。
兩人一前一後地下了樓。
客廳。
何豔梅正在沙發上坐著,看到他們兩人下來,冷冷地撇了一眼。
隨即看向陳江籬,淡漠道:“你爸和小趙他們都出去找你了。
你要走也可以,但必須等他們回來,把事情解決完在走。”
“沒有什麼好解決了。”陳江籬平靜地回道。
趙家,趙建業,她不問他們要交代都已經很不錯了。
還想她怎樣嗎?
至於父親……
陳江籬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有時候,她真的希望他能像母親這般對她,這樣她也就不會再心存什麼了。
“爸那邊,我會親自去說的。”
陳江籬向外走的腳步並沒有停留過多。
何豔梅見此急了,她立即從沙發上起身,快速來到陳江籬身邊拉住她:“我剛剛也給老爺子打了電話,他一會就到。”
聽到爺爺,陳江籬終於停下了腳步,心思聰慧的她,一下子便猜到了母親的意圖。
其實很多時候,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要嫁到趙家的人,必須是她。
以她對父母的了解,他們不應該繼續讓她把這門親事“讓”給甜甜嗎?
見她猶豫,何豔梅繼續道:“老爺子的身體狀況你也清楚,要是因為你的事,出點什麼意外……”
陳江籬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還真是對她無所不用呀。
“好,我等爺爺來。”
其他人,她可以不在乎,但爺爺,不行!
聽到這回答,何豔梅鬆了口氣的同時,頗為得意的笑了下。
她就知道,搬出老爺子,一定能製住這丫頭的。
陳江籬沒有在理會她,而是看向顧北城:“你先回,晚點我處理完這些,再來找你。”
顧北城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呢:“我陪你一起。”
“不用。”陳江籬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將他牽扯其中,本來就已經很愧疚了,剩下的事,就讓她自己解決吧。
顧北城不為所動。
陳江籬無奈地歎了口氣,她怎麼忘了,這人比她還都要倔。
不想做的事,誰說也沒用。
沒辦法,她隻能道:“行吧,那你就待著。”
也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在,她好像能心安不少。
何豔梅見兩人似乎很相熟的樣子,心中剛剛被壓下的疑惑,再次冒了出來。
她張了張嘴,想要詢問,但瞥到顧北城,又將話咽了回去。
三人幾乎無言,時間悄然流失。
十幾分鐘後,陳父率先回來了。
看到客廳坐的陳江籬,他鬆了口氣:“你這孩子,跑哪去了,可讓人好找。”
“爸……”
陳江籬剛喊了聲,還沒來及說其他,就被何豔梅嚷嚷著打斷了。
“誌國,你回來得正好,瞧瞧你養的好女兒,一天天的就知道悶聲不響地乾大事。”
何豔梅特意將“大事”咬重的好幾分,她原本還想說“把他們陳家的臉都丟光了。”
但瞥到一旁的顧北城,又忍住了。
陳誌國看著暴躁如雷的妻子,又看著安靜地坐在一旁的女兒……以及幾乎沒有聯係的顧北城。
一時間,還真有點懵了。
然而不待他詢問,何豔梅就劈裡啪啦一通。
將陳江籬與顧北城已經領證的事說了出來。
陳誌國聽聞,瞬間氣血翻湧,他想都沒想,就一巴掌甩向陳江籬:“大丫頭,你是要氣死我嗎?”
這突然其他的一巴掌,陳江籬壓根沒有想到,一時間也沒能反應過來。
眼看那巴掌即將落在她臉上,身側的顧北城迅速起身,將她護在懷裡,用後背接下了陳誌國的巴掌。
巨大的衝擊與力道,讓他眉頭都不禁皺了下。
真不敢想,這一巴掌落在懷中人兒的臉上,會怎樣?
顧北城眸色暗了幾分,他回頭看向陳誌國:“伯父,有什麼話,好好說。”
陳誌國對他沒幾分好臉色:“我女兒嫁誰,沒經過我同意,我們家都不會認可的,就算你和她領了證沒用。”
他說著,又看向陳江籬:“你的婚事,你說了不算,我們同意才行。”
陳江籬抬頭,還有些微愣的雙眸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在她的記憶中,母親與父親是不同的,他從未像母親那般,對她打罵過,偶爾還會關心自己。
她一直以為,在父親心裡,她這個女兒是有點位置的。
可剛剛的這一切,卻瞬間將這些全部撕碎。
嗬嗬!
終究還是自己太高看自己了。
陳江籬收回目光,語氣堅定道:“我的婚姻,隻有我能做主。”
“你……”陳誌國怒視著她,想要說什麼,但剛開口,就被顧北城打斷了。
“伯父。”向來教養極好的他,此時都忍不住了:“您如今在從政,應該很清楚,婚姻戀愛早已經自由了,任何人都無權乾涉。”
陳誌國被他說得,反而冷靜了下來:“顧家小子,你回吧,這是我們家的私事,就不勞你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