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淨化還是有點久了,耗時5分鐘。
但錢老板終究淪陷在那種精神按摩一樣的舒適和幸福中,沒有排斥祁安。
祁安在向時揚兩人回來之前結束共鳴,刷卡結賬,不顧錢老板萬分的不舍挽留,徑直走了。
她前腳走,向時揚後腳回來,依稀看到了祁安離去的背影。
他皺了眉,進店就見錢老板坐在窗邊,榮光煥發,但是托著個肥腦袋看著窗外呆笑。
“老板咋了?撿錢了?”王明稀奇問道。
錢老板還在回味那種如在雲端酣眠一覺的舒適和幸福,本來不想理會王明,但是想到祁安是向時揚同鄉侄女,忙笑道:
“剛才祁小姐幫我淨化了。
這姑娘真好啊,明明是軍隊裡的淨化師,但是一點架子都沒有,人又善良,淨化的本事還這麼厲害”
他還沒念叨到完,就被向時揚高聲打斷:“她幫你淨化了?就在我們出門的時候?”
錢老板一愣,見向時揚臉色陰沉,盯著他的眼神要吃人似的,疑惑:“對啊。”
然後又有點不高興。
向時揚有了侄女就飄了,不知道誰才是老板了?
“姑娘那麼大了,想給誰淨化是人家的自由,你又不是她親叔,管這麼寬?”
他嘟囔,但一是考慮到祁安那層關係,二想到自己店裡那點被向時揚撞破的小秘密,到底沒有出聲嗬斥,哼著歌回後廚鹵肉去了。
王明見他那樣子,走路跟跳舞似的,渾身的快樂都要溢出來了,不由心裡癢癢。
一次淨化而已,就舒服成這樣了?
那怪物祁小姐的淨化到底什麼滋味?
向時揚的心裡卻升起萬分的警惕。
祁安之前沒走,趁著他們出門的時候返回店裡,是要用淨化籠絡錢老板,打探他們的消息?
她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乖巧認命嗎?
向時揚拉開店門,眯眼往街上掃視,卻什麼蛛絲馬跡也沒看到。
旁敲側擊詢問錢老板,隻換來對方莫名其妙:“打聽什麼?她想知道你的事,直接問你不行嗎?”
向時揚等了半日,憤怒和警惕的情緒稍稍平複,又覺自己可能是太過謹慎了。
當年祁安在實驗室裡遭遇過什麼,是什麼樣的精神狀態,他清清楚楚。
他捏住的是這小怪物的命脈,還怕她跑了不成?
祁安離開“回望”之後,去另一條商業街,買了葵花籽、乾棗、花生等。
這在末世裡都算是很珍貴的食物,打包成禮物,送誰都有麵子。
她去找了老領導曲姐。
曲姐驚訝、驚喜,也感慨良多,兩人趁中午下班的時候一起去了食堂。
祁安說了些近況,隨口問起了軍醫淨化部派人去基地外圍的農牧場巡診的時間。
基地主城區外圍農牧場、工廠也駐紮有很多農人工人,還駐紮有數支近防戰隊,他們也都需要醫療和淨化資源。
外圍也有急救醫院,有淨化師常駐,但是很少,所以民醫院和軍醫院還會定期派遣淨化師去巡診。
曲姐說這一次的日期定在了三天後,4月10號,也已經安排好了去巡診的人。
祁安笑說如果那時候自己還沒接到新任務,也想出去轉轉。
這是去幫忙分擔工作的,曲姐自己都想跟祁安學學淨化技巧,立刻就答應了。
下午祁安去了訓練場。
一個卷王竟然鴿了兩天訓練,這讓唐龍懷疑她病了,莊曉和蘇青染懷疑她跟楊嶼寧或者陳鉞舟其中一個談上了。
但今天上午楊嶼寧也來訓練了,陳鉞舟則做客了他們的休息室。
祁安帶來官方解釋:這次任務時間太長,累了,忍不住睡了兩天懶覺。
這才叫這擔憂和八卦之風暫時停歇。
祁安一整個下午就訓練狙擊,十分認真。
趙博瀚一直在觀察她,於爽則擰他腰肉:“明明很正常!小祁剛剛為咱們拒絕了柳慧的親自邀請!你不許去煩她!”
趙博瀚沉默了半天,才勉強點頭。
傍晚的時候大家用濕毛巾簡單擦了身,結伴往食堂走。
今天的夕陽暖融融,風也和煦醉人。
大家心情放鬆,便溜溜達達,走得散漫。
於爽攬著祁安的肩膀,“你昨天就找陳鉞舟說過咱們那事兒了是不是?”
祁安反應了一下,才想到“他們那事兒”指的是小隊參戰的事情,點頭:“聚餐的時候順便問了問。”
於爽比了個大拇指:“還是你行動力強!我們今天找他說的,他答應地很乾脆!
不過他說正式開戰要等到5月份,現在都是物資準備,人員調度,還有非常小心的前線偵察。
離集結還有一個月時間呢,咱們肯定還得做一個基地的任務。”
她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語氣多少有點凝重。
基於武子銳和柳慧還在挖祁安,而祁安乾脆拒絕的情況,他們這一次的任務必不可能輕鬆。
不過都是生死線上打滾打慣了的人,於爽也絕不可能因為這個就陷入焦慮。
“隻要咱們大家在一起,必定是逢凶化吉,遇難呈祥!”她攬著祁安,對火焰般燃燒的彩雲比了一個“勝利”。
大家都笑,跟著比“勝利”隻有祁安心裡湧出一陣酸澀,忙低下了頭。
第二天祁安起了個大早。
真是大早,她3點就穿好了裡外一身黑,把頭發藏兜帽裡,背著夜視儀和望遠鏡就出發了。
她去的是黑市。
基地黑市開在城市區西北角,與蟲油冶煉廠臨近。
蟲油本身能吸引墮蟲,燃燒後的排放物則有汙染。
整個基地環境汙染最為嚴重的地區就是冶煉廠附近,這裡一片荒蕪,隻有幾棟半塌不塌的危樓。
黑市就在幾棟危樓的地下樓層之中,具體哪棟是隨機的,每天都不一樣。
祁安沒有進市,而是在一棟危樓旁的廢墟灌木叢裡趴著。
早過了驚蟄,灌木叢裡小動物可多,祁安小心動了動手,把不知道第幾隻往她領口鑽的,數不清有多少條腿的長蟲子捏死。
但她還是感覺身上很癢,偶爾還會痛一下。
不過咬吧,她能自愈,還抗毒,沒有蟲子能破的了她的防!
就這麼趴了兩個小時,盯了兩個小時,祁安終於看到了向時揚和王明兩個,從草木掩映的小道上,走向了黑市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