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走之前讓秘書搜了祁安的手機,看有無錄音錄像。
祁安無所謂地配合了。
柳慧臨走時麵無表情,說了句:“希望小祁醫生彆後悔。”
祁安用一副麵癱臉回應。
武子銳回來就隻跟祁安說了兩句不鹹不淡的廢話,見她冥頑不靈,沉著臉放她走了。
祁安徑直回到她的小公寓,從床底下拖出一口上鎖的金屬箱。
三年來她的積蓄基本都消耗在這口箱子裡。
這裡麵有大堆的槍械零件、整盒整盒的各色子彈,還有壓縮口糧、藥品等種種野外生存的必須物品。
她現在知道怎麼把這些零件組裝成槍,也學會了開車、和墮蟲戰鬥過,還深刻了解了那些遠途特種作戰小隊的裝備和實力。
如果不能安安穩穩在醫院裡當個常規淨化師,那就去遠途特戰隊,她要提升的是自己的整體生存能力!
她就是在為這一天,這一種最壞的可能做準備!
但在祁安組裝槍械的時候,手機又響了。
因為她一直沒有回複“紅海螺”上的好友申請,尤紫發了第二遍。
陳鉞舟在剛才也發了第二遍。
祁安看著兩個申請,還有於爽的消息:
【小祁,如果他們逼你調職,不要硬剛,一切以你的安全為重!】
她出了一會兒神,拿出那張保留下來的“月記”,看著上麵“我與他們互相需要”,笑了笑,還是將其燒掉了。
祁安繼續把狙擊步槍的消音器裝好,在窗台前試了試。
在最壞的結果發生之前,向時揚也彆想好過!
第二天雨過天晴,太陽照舊明晃晃掛上了天幕,天氣更熱了。
祁安非常艱難地學著蘇青染的品味搭了一身衣服,又把一頭栗色長發半紮起來,出門去那家名為“回望”的酒吧式餐館。
上午9點,正是客稀的時候,老板和員工在店門口擇菜曬太陽。
祁安出現的時候,那三個人,還有一個打掃大堂的服務員,都是眼前一亮!
她穿的是鵝黃色的寬鬆長裙,外罩卡其色皮衣外套,腳上一雙長靴,顯得雙腿修長。
柔美和硬朗在她身上糅合,她對門口的老板彎唇一笑:“老板早啊。”又看向向時揚和王明,笑意微斂,輕聲道:“向叔早,王哥早。”
老板和王明都看呆了。
老板反應過來,忙道:“早!早!美女早啊!”
因為昨天祁安那句提醒,老板對她印象深刻。
他問了向時揚祁安的身份,向時揚說是他同鄉侄女。
老板在心裡無限感慨唏噓。
老向這什麼運氣?這麼水靈一個侄女,遠隔千裡還能讓他再碰上!
祁安跟著向時揚又一次進了那間包間,乾脆刷卡,轉了向時揚400貢獻點。
那兩人眼睛抑製不住地發亮,向時揚懶懶笑道:“小祁真乖!叔叔工作的事怎麼樣了啊?”
祁安道:“我昨天已經找人了,在等回複。”
她瞥一眼向時揚握在手裡的手機。
折疊屏,這是末世前的老款。
現在生產的手機都像小手雷一樣,小巧堅固,耐摔防水,而沒有什麼華而不實的三折疊大屏。
向時揚的手機屏幕上裂痕遍布,可能是他從東南4號基地帶出來的,修修補補勉強用。
祁安的目光一觸即走。
向時揚探究地看她半晌,點點頭:“那就好,彆拖延。”
祁安乖巧地點頭答應,離開餐館。
小商業街有不少狹窄小巷岔路口,祁安沒回軍營,找了個完全隱在陰影中,堆滿雜物的岔路口蹲著,觀察“回望”餐館。
10分鐘後向時揚和王明就出門了,王明興高采烈,顯然是去采購的。
買新衣得試穿,祁安估計他們還得看看新手機,至少需要半小時後。
見他們走遠,她立刻返回餐館。
“老板,這裡能吃早飯嗎?”她進店問道。
那酒糟鼻老板見她去而複返,有點奇怪。
祁安笑道:“本來打算回營吃飯的,但是想起來這個點兒食堂已經關門了。
我向叔在您店裡乾活,我想著這個早飯錢怎麼也不能讓彆人賺了,還得回您這裡吃。”
老板一下笑了:“可不是?美女想吃什麼?我現給你做!”
祁安:“煮碗麵或者拿兩個雜糧饅頭就行。我姓祁,老板貴姓?”
“我姓錢,祁小姐叫我老錢就行。”
一碗加了羊肉臊子的麵很快被擺在了祁安桌上,她道了謝便認真開吃。
錢老板見她似乎愛說愛笑,試探著坐在鄰座跟她聊起了天。
“祁小姐剛才說‘營裡’,是說軍營嗎?祁小姐是軍人同誌?”
祁安笑著點頭:“我是軍隊裡的淨化師。”
錢老板一驚,隨即又恍然。
這姑娘行止坐臥看起來像是受過專業訓練,但是模樣又太白淨了,不像是日常風吹日曬的,加上昨天那句提醒,確實該是軍醫院的淨化師!
向時揚這侄女竟然是淨化師!
他這什麼逆天狗屎運!
錢老板無比豔羨,他看著笑語盈盈的祁安,心裡生出點盤算來,猶豫著怎樣開口。
祁安當先問道:“昨天我就看出來了,錢老板汙染值應該不低了,累積快到2級異變了吧,怎麼不去醫院淨化?”
錢老板低頭,“唉,不是貴嘛”他支支吾吾,又期待地看向祁安。
祁安心裡明鏡一樣,把最後一口麵湯喝完,笑道:“老板在我向叔困難的時候收留他,我挺感激的,可以幫你免費淨化一次。”
錢老板大喜!千恩萬謝,又迫不及待伸出了手。
此時距離她再次進店,已經過去半小時了,祁安看一眼窗外街道,隱約可見那兩人返回的身影。
她立刻握住錢老板粗短的手,精神共鳴。
這一次共鳴程度之深,和祁安給陳曦的那次淨化已經不相上下。
祁安看到錢老板精神世界中,那個燈光昏黃的小破飯店,看到他剛剛生產的妻子在末世爆發時死去,還是嬰孩的小女兒也在之後的逃難中死在他懷裡。
但是祁安此時並不是想看這些,她嘗試著搜索記憶。
她要看的,不是淨化時附帶會體驗到的深刻記憶,而是那些日常瑣碎的,或者被當成秘密鎖起來的重要記憶!
共鳴越發深入,錢老板整個人舒服地要癱在地上,但是又覺得有點被侵入的惶恐感。
他在排斥和繼續接納祁安之間猶豫,祁安已經心中一喜。
找到了!
錢老板剛進基地的時候在工廠裡當廚子,靠拚命攢錢和一點眼力運氣開出了酒吧式餐廳,生意還不錯。
但攢錢已經成了他的執念,他為了省錢,用了未被完全淨化的氣態蟲油!
這氣罐就裝在餐館後廚裡,用於日常開火做飯。
正因此如,錢老板,還有向時揚和王明,包括那個服務員,才會有很高的汙染累積。
這種累積是長期緩慢的,日常看著沒事,但是一旦遭遇激烈情緒或者汙染源刺激,就會汙染值飆升,且極難淨化!
這種未完全淨化的燃氣罐,必屬違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