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柏南下班回到瞿家,遠遠看到坐在客廳沙發的宋明嶼。
陳粟穿著白裙子,乖巧坐在他身邊。
明明很登對的畫麵,他卻覺得刺眼。
好像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彆人染指了一樣。
“柏南,你回來了?”陳母從廚房出來,把手裡的飯菜放在桌子上,“剛好,明嶼今天也來了,快來一起吃飯!”
瞿柏南嗯了一聲,目光不經意落在茶幾上堆滿的禮盒上。
“這些東西哪裡來的?”
“是我帶來的。”
宋明嶼剛打算開口解釋提親的事,陳粟拽住他的衣袖,“明嶼哥,先吃飯吧,我有點餓了。”
她拽著宋明嶼在餐桌坐下。
飯桌上,宋明嶼就好似顏歡肚子裡的蛔蟲,每次她需要什麼,他都會快速遞上。
一會兒是紙巾,一會兒是水杯。
陳粟餘光朝著瞿柏南瞥了一眼,發現他還是平日裡那副克己複禮,斯文禁欲的模樣,清冷如神祇,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波動。
她覺得憋氣,剛打算放下筷子離桌,瞿母突然開口了。
“明嶼,看得出來你是真心喜歡我們家粟粟,”瞿母當了瞿家二十年的女主人,對陳粟的心思了如指掌,她意有所指,“可你們現在年紀還太小,結婚這麼大事都是要通知雙方父母的,你一個人過來直接提親不太合適,要不這樣。”
“我回頭跟你爸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先讓你們兩個把婚訂了。”
瞿柏南夾菜的動作一頓,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芒。
宋明嶼看了眼陳粟,激動的拉住她的手,“沒問題!瞿阿姨您放心!我一定會對粟粟好的!”
少年心氣在自己喜歡的女孩麵前,是一點都藏不住的。
瞿母十分欣慰,這會兒才想起來問陳粟。
“粟粟,你的意見呢?”
陳粟在瞿母麵前向來乖巧,加上有瞿柏南在場,她笑的甜美又單純,“可以啊,隻要跟明嶼哥在一起,做什麼我都很開心。”
她看向瞿柏南,眼裡似有希冀,“哥,你的意思呢?”
瞿柏南看著陳粟跟宋明嶼十指相扣的手,覺得刺眼。
他正準備開口,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
他看了一眼。
從陳粟的視角,剛好可以看到瞿柏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
沈知微。
瞿柏南藏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
“你自己的婚事自己決定,隻要不後悔就行,”還不等陳粟失落,瞿柏南已經拿起手機起身了,“我吃好了,出去接個人,你們慢慢吃。”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接電話,“下飛機了?我現在開車去接你。”
走到門口,他突然停下腳步。
他看了眼陳粟,“結婚不是過家家,未來要跟你結婚的男人,如果連你香菜過敏都不知道,那這個婚,結了也得離。”
話落,瞿柏南轉身走人。
宋明嶼羞愧不已,“粟粟你香菜過敏?對不起,我不知道。”
“一點點,不是很嚴重。”
陳粟笑的乖巧,心裡熄滅的火焰卻忽滅忽燃。
瞿柏南這個人,在外人眼裡清貴如神祇,仿佛什麼都不關心,私底下卻記得她所有的喜好,記得她憎惡的一切,甚至過往無數個黑暗時刻,都是他陪在她身邊。
小到第一次生理期,大到她大學的選擇。
這個人可以為了她去死,可唯獨,不會愛她。
陳粟突然十分妒忌,妒忌已經出國了四年的沈知微,憑什麼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瞿柏南的一顆心。
而她身為他名義上的妹妹,私底下他們還睡在一張床上。
卻隻是他的床伴。
她放下筷子,“媽,我吃好了,想去商場買點東西。”
“明嶼哥,你跟我一起去吧。”
沒等宋明嶼回答,陳粟就拽著他往外走。
兩個人站在車前,陳粟破天荒的拽住了宋明嶼的衣袖,“明嶼哥,要不我來開車吧,我好久都沒開了,畢業後我想跟朋友自駕遊,有你在我剛好練練手。”
宋明嶼不疑有他,直接把車鑰匙給了她,“當然可以。”
陳粟拿起車鑰匙,一路上開的十分穩當。
直到車輛在機場停下。
隔著七八十米的距離,她看到了沈知微,還有停在她麵前的黑色紅旗國禮。
那是瞿柏南的車,車牌號是六個八。
陳粟抓著方向盤的手攥緊,眼神死死盯著即將上車的沈知微,心底那點陰暗無以複加,她沒有絲毫猶豫的,一腳踩下油門。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