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謎情
夜色像是被打翻的墨水瓶,濃稠且深沉,毫無保留地傾灑在小鎮的每一寸土地上。
鎮南王南宮宴,下榻的客棧,在這漆黑的夜幕中,宛如一座孤島,散發著微弱卻又醒目的光亮。
客棧房間內,燭火輕輕搖曳,似是在與窗外的夜色相互抗衡,卻又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南宮宴一襲黑袍,身姿挺拔地坐在窗前的雕花椅子上,那椅子的精致華美與他此刻周身散發的冷冽氣場格格不入。
他手中握著一隻剔透的酒杯,裡麵的琥珀色酒液隨著他的動作微微蕩漾,映著那忽明忽暗的燭火,宛如流動的火焰。
“王爺,還是沒有更多關於白神醫的消息,那幾個藥商也沒再吐出什麼有用的話。”
暗一,這位身形矯健、麵容冷峻的侍衛,單膝跪地,聲音低沉且充滿了無奈,打破了房間內壓抑的寂靜。
他的雙眼始終低垂,不敢直視南宮宴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銳利目光。
南宮宴聞言,冷哼一聲,那聲音從鼻腔中發出,帶著十足的不滿與憤怒。
他猛地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砰”的一聲巨響,在這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酒杯中的酒液飛濺而出,灑在桌麵上,像是一灘鮮血,觸目驚心。
“哼,一個女子,竟能如此神秘莫測,本王就不信查不出她的底細。
繼續盯著,有任何動靜立刻來報。”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仿佛都帶著千鈞之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與此同時,小鎮的另一端,白玲瓏正身處自己的醫館內。
醫館不大,卻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清香。
牆壁上掛著各種草藥標本,架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裡麵裝著她行醫積攢下來的珍貴藥材。
此刻,白玲瓏站在一麵銅鏡前,鏡子裡映出她略顯蒼白的麵容,眼神中滿是緊張與糾結。
她的手心裡,緊緊握著一枚散發著微光的易容丹,那丹藥在她的掌心微微顫抖,仿佛也感受到了她內心的不安。
“小姐,這易容丹真能瞞過鎮南王嗎?
他心思那麼縝密。”
小翠,這個從小就陪伴在白玲瓏身邊的丫鬟,此刻正滿臉擔憂地站在一旁。
她的眼睛裡寫滿了焦慮,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顯示出她內心的忐忑。
小翠身形嬌小,麵容清秀,一頭烏黑的秀發簡單地束在腦後,幾縷碎發垂落在臉頰旁,更襯出她的柔弱與無助。
白玲瓏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仿佛在做著最後的心理鬥爭。
“事到如今,也沒有彆的辦法了。
他既然四處查我,我若不主動應對,遲早會被他發現破綻。
這易容丹是我精心調製的,隻能賭一把了。”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但話語中卻透著一股決然。
說完,她一咬牙,將易容丹吞了下去。
片刻之後,神奇的變化發生了。
白玲瓏原本,明亮而靈動的大眼睛,漸漸變得細長,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那高挺而精致的鼻梁,也緩緩變得有些扁平,毫無立體感;圓潤而白皙的臉頰,消瘦了些許,整個人的氣質都與之前截然不同。
她對著鏡子仔細端詳,眼神中既有對易容效果的滿意,又有對未知的恐懼。
她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仿佛在確認這一切是否真實。
“嘿嘿,姑奶奶的易容丹就是厲害,這下鎮南王肯定認不出來我。”
白玲瓏在心裡暗自得意,可一想到即將麵對南宮宴,那剛剛升起的喜悅又被緊張所取代。
確認沒有問題後,白玲瓏拿起一層輕薄的麵紗,緩緩地戴在臉上。
那麵紗如同煙霧一般,輕輕地籠罩著她的麵容,隻露出一雙眼睛,讓人看不清她的真實表情。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轉身朝著客棧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見到南宮宴時可能出現的場景。
當白玲瓏,踏入客棧的那一刻,南宮宴就像一隻敏銳的獵豹,瞬間感覺到了她的存在。
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地盯著,緩緩走來的白玲瓏。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讓白玲瓏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他的麵前。
“白神醫,你終於肯來見本王了。”
南宮宴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像是從冰窖中傳來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
他的聲音,在客棧的大堂裡回蕩,引得周圍的客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但在觸及到南宮宴,那冰冷的眼神後,又迅速地低下頭,不敢再看。
白玲瓏微微欠身,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不露出一絲破綻。
“王爺召見,民女怎敢不來。
隻是不知王爺,找民女所為何事?”
她的聲音輕柔,卻又帶著一絲顫抖,就像一片在風中搖曳的樹葉。
心裡卻在不斷祈禱:“可千萬彆被他看出破綻,趕緊糊弄過去吧。”
南宮宴站起身,緩緩走到白玲瓏麵前。
他的步伐沉穩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白玲瓏的心上。
他上下打量著白玲瓏,那眼神仿佛要將她看穿。
“半年前客棧之事,你當真以為本王會輕易忘記?
你最好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白玲瓏心中一緊,心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但她表麵上依舊裝作鎮定,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靜。
“王爺,民女實在不明白您的意思。
半年前民女一心行醫,並未有過與王爺相關的特殊經曆。”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卻又強裝鎮定,就像一隻在暴風雨中掙紮的小鳥。
同時在心裡想著:“我可不能露餡,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我就是那個女人。”
南宮宴冷笑一聲,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與不屑。
“哼,還在裝蒜。
你把麵紗摘了,讓本王好好看看你這張臉。
是不是和半年前,那夜與本王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一模一樣。”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仿佛想要立刻揭開這個謎團。
白玲瓏的手微微顫抖,那是緊張與恐懼交織的表現。
但她還是緩緩地抬起手,一點點地摘下了麵紗,露出了易容後的麵容。
她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衝破胸膛,她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回響。
“怎麼樣,沒認出來吧,姑奶奶的易容丹可不是吃素的。”
白玲瓏在心裡暗暗竊喜,可臉上依舊維持著,那副無辜的表情。
南宮宴看到,白玲瓏的臉後,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失望。
他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眼神中滿是疑惑與不甘。
“你不是她?
不可能,你就是白玲瓏,彆以為換了張臉就能騙過本王。”
他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絲憤怒與不解,仿佛在質問這個世界為何如此捉弄他。
白玲瓏心中暗自慶幸,易容丹的效果,臉上卻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爺,民女真的是白玲瓏,隻是不知王爺為何,認定民女是您要找的那個女人。
民女平日裡一心鑽研醫術,從未做過什麼出格之事。”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讓人聽了不禁心生憐憫。
一邊說一邊在,心裡默默補充:“看你能拿我怎麼辦,就是不承認。”
南宮宴盯著白玲瓏,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出破綻。
他的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要將她的每一個表情,都剖析開來。
“那你說說,你這半年來為何行蹤如此神秘,所用藥材又如此奇特?”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白玲瓏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此刻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王爺有所不知,民女的師父一生隱居山林,醫術高超卻不喜塵世。
民女所學皆來自師父,那些藥材也是師父所傳,生長在常人難以到達的地方。
至於行蹤神秘,實在是因為民女不喜與人過多交往,隻想安心行醫。”
她的聲音輕柔而堅定,每一個字都說得清晰而流暢,仿佛在講述一個真實的故事。
心裡卻在擔心:“他會不會繼續追問,千萬彆露出馬腳啊。”
南宮宴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
心中的疑惑,依舊沒有消除,但眼前的女子,確實與記憶中的模樣不同。
“本王暫且信你這一回,但你最好彆再耍什麼花樣。
本王明日便回京城,你若真的問心無愧,日後也可來京城找本王。”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白玲瓏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微微欠身道:“多謝王爺,民女定會恪守本分。
王爺一路保重。”
說完,她轉身匆匆離開了客棧。
她的步伐急促而慌亂,仿佛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她。
心裡想著:“終於逃過一劫,可不能掉以輕心。”
回到醫館,白玲瓏剛一進門,就癱倒在椅子上。
她的額頭上滿是汗珠,臉色蒼白如紙。
“小翠,終於瞞過去了,鎮南王沒有認出我。”
她的聲音虛弱而疲憊,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
小翠也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太好了,小姐。但鎮南王如此多疑,我們還是要小心為妙。”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喜悅,卻又不忘提醒白玲瓏。
白玲瓏點了點頭,“嗯,接下來的日子,一定要更加謹慎。
絕不能讓他發現,我的真實身份和孩子的事情。”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仿佛在為未來的挑戰做好準備。
而在客棧中,南宮宴依舊坐在那裡,眼神中透著一絲不甘和疑惑。
“白玲瓏,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本王遲早會把你查得,清清楚楚。”
他低聲呢喃著,心中對這個神秘女子的好奇心愈發強烈。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仿佛在向這個未知的謎團宣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