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找誰?”
花卷看見門口站著幾個村民,聽了他們的話,有點詫異。
一個女人拿手肘頂了頂她身邊的男人,男人又大聲說了一遍:“花老板,我們找阿滿姑娘。”
花卷納悶了,平時沒什麼來往,為什麼突然要找她?“你們找她有什麼事嗎?我可以代為轉告。”
男人支支吾吾:“我……就是……這……”
“哎呀!我來說!花老板,我們想向阿滿姑娘道個歉,我男人他不好意思開口。”
“是的,我們以前罵過她,我男人還拿石頭砸過她,我們想當麵道個歉,還要謝謝她每日為這群臭男人炒飯。”
花卷明白了:“這樣啊,我進去問問她,你們等等啊。”
阿滿受過驚嚇,一直不怎麼敢見人,花卷覺得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見,萬一她還是排斥見生人,那這件事隻能作罷。
但是這說不定也是一個機會,如果她願意走出來,感受到還有許多人關心她,那她以後就可以毫無顧忌地行走在陽光下了。
“阿滿,外麵有些村民找你。”
阿滿眉頭一皺,反射性地往後躲。
花卷耐心解釋:“你不要害怕,他們找你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他們想告訴你,你做的飯特彆好吃,他們都很喜歡。”
阿滿明顯放鬆下來,她嘴角微微揚起,有些開心。
“還有一件事是,他們想為之前對你做的事道歉。”
阿滿搖搖頭,她現在在小吃店,每天都很開心,已經不在意過去的事了。
“你想出去接受他們的道歉嗎?”
阿滿猶豫了。
花卷嘗試說服她:“他們隻是為了道歉,就聽他們說幾句話就行。”
阿滿想了想,指指花卷。
“你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阿滿點點頭,花卷說:“ok,沒問題。”
阿滿拿起花卷送她的圍巾,把自己的臉遮得嚴嚴實實,然後跟著花卷走出去。
她平時要麼躲在帳篷裡,要麼躲在廚房,基本見不到其他人,這時她們要從餐廳穿過,她的心裡很緊張,手心都出了汗。
她想像往常一樣,低著頭捂臉跑過去。
可是花卷走得很慢,她沒辦法越過她,隻能不安地跟在後麵。
花卷不疾不徐的走著,莫名讓她覺得很安心。
客人們也在吃飯交談,沒有注意到她。
她悄悄地鬆了口氣,然而下一個挑戰就在前麵。
出了門,花卷站定不動,阿滿躲在她身後,用餘光瞄了一眼:好多人!
這幾位村民們看見阿滿出來,語氣歡快地對她說:“阿滿姑娘,我們來是向你道歉的!”
“對,以前不該罵你,給你取那破外號,希望你不要在意。”
“阿滿姑娘,你以後中午就到我家吃飯,我家就我一個人,你正好教教我蛋炒飯怎麼做呀。”
“你可真有臉啊,還到你家吃午飯,你家那饃饃有啥好吃的?阿滿姑娘,不如去我家,我家存著米呢!”
“你存米你舍得吃嗎你?每天兩粒米配一缸水,我還不知道你家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最後竟然互相打趣起來,把阿滿當成自己人一般。
阿滿心裡的石頭終於放下了,她抬起頭,友好地對他們笑了起來。
繡坊雖然還在蓋,活也沒停,很快男士冬衣就做好了。
麗娘把兩套衣服交給花卷,花卷將一套給了莫川,準備把另一套送去給陸明禮。
可惜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這時代又沒有手機可以聯係。
莫川說:“簡單呀,我知道將軍府在哪,我套個馬車,把你送過去就行了。”
這麼刺激?
“一來一回,一個時辰肯定夠啦!你們要是還想再聊會兒彆的,可就來不及咯!”
“我們能有什麼聊的?”花卷反問,然後迅速套好外套,抱起一套冬衣,說:“快,抓緊時間,我們走。”
本可以讓莫川送,但是花卷就是想看看,陸明禮穿上這些衣服是什麼樣。
莫川趕馬車可粗暴多了,他隻有一個目的,就是用最短的時間辦完這件事。
後果就是花卷在裡頭顛得七葷八素,她要牢牢抓住窗欞才能控製自己不被甩出去。
“籲~到了,快!”
花卷暈乎乎滾下馬車,腿都是軟的。她乾嘔了幾下,嘔不出來。她一隻手撐著樹乾,另一隻手指著莫川。
“你太狠了,我差點被你甩出去!”
莫川一臉錯愕,然後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我沒趕過有人坐的馬車……”
花卷白了他一眼,上前敲門。開門的小廝一聽是花卷小吃店的花老板,也不通報,直接把花卷請進去。
一邊走一邊還說:“花老板您來得真巧,我們將軍剛回府。”
花卷好奇地問:“你不用和陸將軍說一聲嗎?就這麼讓我進來啦?”
“不用!將軍早有交代,若是花老板來了,直接請進去就是。可惜等了這麼久,您才來。”
說著話,小廝帶著花卷在宅子裡七扭八拐,走了大概十分鐘,終於到了一個院子前。
小廝敲敲門:“將軍,花老板來了!”
然後另有一個小廝把門打開,兩人交接一下,他把花卷又帶進院子,進了一個房間。
“請花老板稍等片刻,我們將軍馬上就來。”
說完就退出去了。
花卷打量四周,這是一個書房,花卷走近書桌,看到桌上有一本攤開的兵書,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批注。
這時,門被輕輕推開,陸明禮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便服,頭發還沾著些水汽
“花卷?你怎麼來了?”
花卷忙轉身,將懷裡的冬衣遞過去,“陸將軍,這是繡坊新做的冬衣,與尋常衣服不太一樣。”
陸明禮接過,眼裡的驚喜藏也藏不住,“多謝,這衣服看起來很暖和。”
“你要不要試一試?”
陸明禮似乎沒想到花卷會有這個要求,他有一絲詫異:“現在?”
花卷沒有意識到她的要求有些冒昧,她隻想看看衣服是不是合身,有沒有哪裡需要改進。
所以她坦然自若地點點頭:“對啊,就現在。”
陸明禮欲言又止,對上花卷清澈的眼神,他最後還是妥協了:“請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