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要亡，必然瘋狂。
國若滅亡，自當癲狂！
此時此刻。
南疆府城的戰況便是將一個王朝即將滅亡前的瘋狂體現的淋漓儘致。
巫王薑明玉揮手下達攻城的命令後，戰鼓聲響起之後，便是一股股的軍隊朝著南疆府城瘋狂的衝殺過去，他們沒有打造任何攻城器械，或者說也不需要。
畢竟在此前憐生教導致的洪災之後，南疆府城已有一處城牆塌陷。
雖說塌陷的不夠程度。
但那巨大的缺口就已是足以致命的地方。
這也是姚明誌等人心虛的原因之一，畢竟若是府城完好，以南疆府城內儲備的一百多架神臂弩以及二十餘萬的精銳甲士，再加上王陽明這尊聖人坐鎮。
他們何須慌亂什麼？！
可正是因為這處致命的破綻，導致如今就算是有這些人在。
府城內的官員亦是沒有什麼安全感。
而在看著那密密麻麻宛若螻蟻一般的南疆大軍撲殺過來，更是讓他們內心有些顫栗，尤其是最前方那些蠱蟲寄身之人，他們尚未撲殺過來便是噗的一聲爆裂開來，無數的蠱蟲亦是伴隨著爆裂的血霧朝著四麵八方蔓延而去。
若非是王陽明以浩然紫氣鎮壓，將這些蠱蟲泯滅。
僅是這第一波的蠱蟲撲殺，就足以讓南疆府城徹底陷入混亂之中，畢竟就算是川州的這些營衛再精銳，可麵對這種無孔不入的蠱蟲，又要如何憑借手中的刀刃斬殺，甚至這些營衛也未見得那般精銳，起碼在南疆大軍不斷的撲殺過來。
豐州營衛的精銳亦是皆是有些頭皮發麻，刺骨的寒意籠罩在他們心頭。
所有人皆是有一種稍有不慎，就會被洪流席卷粉身碎骨的感受。
隻不過是片刻時間。
南疆府城這處凹陷城牆便已是鋪滿了南疆大軍的屍首，層層疊疊的屍首甚至將整個城牆鋪滿，形成一條衝殺上去的道路，這般瘋狂亦是讓不少人都為之驚愕。
“他們是瘋了嗎？”
“這些人莫不成是中了什麼邪術？”
其實若是邪術還是好的，以王陽明的浩然正氣，隻需紫氣長河再現便能將所所謂的邪術徹底破除，可問題是這並非是什麼邪術，而是這些人當真就如此瘋狂。
“嗬~”
憐生教的護法神臉上帶著陶醉的笑意，她口鼻之間嗅著那濃鬱的血腥味，甚至有些忍不住想要下場：“好久未曾見到這般絞肉場了。”
“巫王蠱惑人心的手段，卻要比老身還要厲害一些。”
巫王薑明玉聞言便是麵色愈發冷漠，他可沒什麼蠱惑人心的手段。
不過隻是將大奉小皇帝的目的告知各大土司。
這些土司為了自家的權柄、地位，他們自是不擇手段，其瘋狂程度甚至要比巫王還要誇張，畢竟若是南疆覆滅，他們損失的可是身家性命跟往日的富貴。
因而在這些土司看來，此次便是用人命堆也要攻破府城，亦是要以此來震懾大奉，讓那位大奉小皇帝知曉南疆的反撲到底有多凶猛！
以此來挽救南疆即將覆滅的局勢。
至於說死傷過多？
南疆如今尚且還有數百萬的大軍在後方，左右不過隻是一些炮灰而已。
甚至就如今這般近乎絞肉場的戰局也不過隻是剛剛開始而已。
“本王倒是要看看那尊聖人麵對這般局勢又能如何？！”
巫王薑明玉眼眸愈發冷冽。
小半個時辰之後。
南疆府城的牆頭已被屍首徹底堆滿，如今南疆大軍要攻伐過來甚至都無需攀爬什麼城牆，隻需踩著自家人的屍首衝殺上去便已是足夠，而這般殺戮也讓豐州營衛的精銳愈發壓抑，哪怕他們隨手一刀都能將南疆兵卒劈死。
可麵對這般近乎無休止的殺戮，哪怕是他們也是有些壓抑而疲憊的。
若非是有王陽明時不時散發氣息，安撫他們的情緒。
更是有陛下此前所說的賞賜。
這些豐州營衛必然都要有些抗拒起來了。
“陛下麾下的精銳終究還是缺乏曆練”
王陽明微微搖頭，他昔日亦是掌兵之人，自是能夠感受到這些豐州營衛的士氣低迷，南疆這般手段也當真是有些癲狂，已是不將人命當成命，偏生這些土司士卒也是足夠瘋狂，或許他們所畏懼的更多是各大土司往日的威嚴吧。
他輕歎一聲，旋即似是心有所感般的看向府城東方：“來了。”
轟！！！！
在王陽明扭頭的刹那，所有人都隱約聽見一聲錯覺般的巨響。
那般巨響是如此清晰。
更是讓人內心都不由自主的升騰出一種駭然。
原本廝殺極為慘烈的戰場亦是在這一刻為之停滯，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府城的東方，就見得一股妖異至極的煞氣筆直衝天，隻是刹那之間，遠處東方的天空皆是化作一片猩紅之色，兵戈之氣滾滾如海，滔天殺意席卷而來。
恍惚之間。
所有人似是看見極遠處有血火升騰，旌旗獵獵，鐵血硝煙彌漫口鼻。
“風！”
“風！”
“風！”
似是來自春秋戰國的大秦虎賁為之現身，一聲聲嘶吼之中。
府城上方剛剛攀附上去的南疆兵卒渾身一僵，旋即便是眼眸變得清明了不少，他們內心亦是隱隱有些惶恐，土司厲聲的威脅，在這一刻也化作的雲煙，便是他們真能攻破府城又如何？自己身死之後，家人當真就能在這般世道安穩？
這般情況卻也並非是個例。
幾乎是瞬息之間，原本瘋狂的攻勢也在這一刻為之緩慢下來。
不少南疆士卒皆是心中升騰出一絲猶豫。
這便是兵家十四境至仙的恐怖，一人之意已然能夠影響百萬大軍。
隻是此時。
無論是巫王薑明玉，還是護法神、巫神等人皆是沒有功夫去管這些士卒。
他們都是一個個震驚難以的看向遠處：“這是什麼煞氣？！！”
以他們的視野。
卻是能夠清晰的看見在那滔天煞氣筆直衝霄之後，就已是瞬間染紅了大片天空，而後更是以一種浩瀚如汪洋翻騰的恐怖威勢席卷過來。
血腥煞氣自東方滾滾而來！
數息之後。
血色猩紅已是彌漫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