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王所在的軍營之中。
南疆大軍浩浩蕩蕩的彙聚起來,此前雖是赤龍騎殺穿過去的時候,殺戮了近十萬人,但昨日又有數支來自土司的軍隊彙聚,導致如今此地彙聚的苗兵、彝兵以及南疆的兵馬已是足足有二百四十多萬人的程度,儘管這些之中隻有四十萬左右的入品精銳,可就其氣勢而言,當真是極為駭然。
哪怕陳芝豹在後方肆意殺戮的消息傳來,導致南疆內部有些人心惶惶。
可對於大部分人而言,他們還是不相信就這般勢頭,大奉能夠輕易鎮壓。
甚至不少人都在議論,此戰或許還能再搶一些大奉的女子?
要知道在此前南疆叛亂開始之後,南疆二十三城之中,可還有大量的大奉之人,這些人或是因為某些問題流放過來的,又或是數百年前遷移過來後繁衍出來的,但就姚明誌在府君的黃冊之上,南疆人口共計三億,其中一億多皆為大奉人。
以這般密切的人口,可想而知南疆二十三城之中的大奉之人有多少。
這些人如今都已淪為南疆土司的階下囚。
這些土司本就是行事野蠻且肆意,一朝得勢,更是近乎瘋狂,雖是沒有做出屠城那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但要說數日燒殺搶掠,也是常見的事情。
如今南疆不少城池的大奉之人依舊還是處於地獄之中。
在這般局勢之下,哪怕上層的土司高層皆都知曉詳情,他們內心亦是有些慌亂,開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盤,但就整體而言,南疆兵卒還是士氣高漲的!
隻是這般情況在巫王薑明玉露麵之後就變得大不同了。
巨大而高聳的巫祭台上。
薑明玉雙眸已是化作幽綠的豎瞳,周身亦是散發出來令人悚然的陰森氣息。
他看向不遠處的一處方陣。
那裡正是各大土司彙聚的祭品,也是此次蟲災的種子!
“自古以來,要想成就大事,皆要不擇手段。”
“這一切也都是大奉小皇帝逼本王的。”
南疆巫王薑明玉蟄伏近百年,悄然成就術、蠱十二境的真君層次,更是將兵家修煉到十一境武神境界,他本就是近乎梟雄般的人物,其心性跟資質更是極為強橫,這些年所做所為,更是讓南疆各大土司皆是心甘情願的臣服。
其所擁有的魅力跟魄力自是不言而喻。
這般人物心中亦是有自己的傲氣所在,若非是逼不得已。
他絕不會施展這般手段,因為蟲災一旦形成,所造成的災禍必將遠遠超越於瘟疫,甚至就算是他自己,也無法遏製這般災禍的擴散,屆時南疆很可能會死傷慘重後方才鎮壓下災禍,這般災禍也要比瘟疫還要可怕。
但既是下定決心。
薑明玉便再無任何猶豫,眼眸之中亦是唯有冷冽,他口中詠念著陰冷的語調,周身的氣息亦是愈發陰森悚然,一股股莫名的氣息悄然浮現。
嗡!!!
莫名邪祟氣息浮現的瞬間,原本尚且剛剛明亮的天空,刹那間便是變得陰暗起來,遙遙望去,更是能夠看見一股深沉如墨的烏雲從遠處籠罩而來,那裡麵似是蘊含著什麼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亦是令所有人都內心發毛起來。
“開始了”
“巫頌!!!”
“十萬人命為蠱種所誕生的災禍”
不少土司高層皆是麵色微微發白,哪怕是以他們對於人命的冷漠,在這般情況之下也是不由得感覺到悚然,那並非是他們在憐惜這區區十萬的人命。
而是這般手段當真是駭然至極,南疆早在數百年前便已有禁令。
但凡以人命練蠱之人,當是群起憤殺之!
這也是南疆先祖所立下的規矩,因為這種手段並非是單純的殘忍,其中更是有莫名的大禁忌,尤其是那所謂的蠱神,他們亦是知曉那到底是什麼!
什麼蠱神!
分明是南疆近千年來在大馥山脈所養出的無數蠱蟲!
南疆養蠱至今已有千年曆史,這麼久的時間之中,每一次南疆蠱術體係的高手皆要深入大馥山脈尋找自己的本命蠱,亦是要帶著數十枚心臟獻祭蠱神,這般圈養之下,誰也不知道大馥山脈之中到底彙聚了多少蠱蟲,又養出了什麼驚人的蠱!
而所謂的蠱神,便是大馥山脈深處無數蠱蟲的聚合起來的統稱!
巫王如今要做的就是將大馥山脈深處最為凶惡的蠱神引出來,以此讓他們寄宿在十萬土司兵卒之中,而後再接下來的戰爭為先鋒,爆發出最為凶戾的災禍!
呼呼呼!!!!
嗡嗡嗡!!!!
就在這些土司為之悚然的時候,遠處那深邃如墨的烏雲已是彙聚在了準備好祭祀的方陣上空,隻待巫王薑明玉一聲令下,這些蠱蟲便要撲下去寄身!
“這是什麼?!”
“蠱神!!!這是蠱神啊!!!”
有人淒厲悚然的嘶吼起來:“巫王要將我們獻祭給蠱神!”
這些方陣之人並非是早就被提前告知,而是各大土司所挑選的一些子弟,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將為祭品,隻是在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得四周的土司精銳已是將他們團團圍住,有人剛想要逃走,就是冷漠的一刀劈了過去。
“滾回去!能夠成為祭品是你們的榮幸!”
“土司有令,但凡逃走者,以叛族罪論!滿門皆殺!”
“想想你們的父母!你們的兄弟姐妹!”
在森冷的兵刃以及冷漠的言語逼迫之下,這十萬祭品在此時竟是隻能宛若慌亂的螻蟻一般顫栗,不少人甚至都已被嚇傻,隻是仰起頭呆滯的看著那所謂的蠱神,那深邃的烏雲如今已是顯露出了真麵目,遮天蔽日的蠱蟲於長空扭曲爬行。
恐怖!
悚然!
薑明玉厲聲的聲音響徹天際:“南疆第十四代王,恭請蠱神降世!!!”
密密麻麻的蠱蟲在這一刻沸騰起來,嗡嗡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尤其是那遮天蔽日的蠱蟲撲下來的刹那,更是讓所有人都心頭莫名顫栗,這是真正的大恐懼!
然而就在這時。
一聲溫潤的輕歎聲響起:“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