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黃炎如夢初醒的伸了個懶腰。
而沈妙涵則是被夜裡那一聲聲迷蒙不清‘愛妃~’折磨的人都憔悴了幾分。
見沈妙涵略顯憔悴的在寢宮中為自己準備漱口水,他故作不知的問道:“這些瑣事讓內監來乾便可,你為何不多休息休息?”
“……”
沈妙涵惱的牙都癢癢,卻還是得擺出一副乖巧可人之態:“臣妾睡的淺,便早些為陛下準備好了上朝事宜。”
“有心了。”
黃炎起床看到屁股底下的墊巾,又想到昨晚之事,險些壓不住嘴角。
而沈妙涵見他光溜溜的起身,心中即便是有一萬個不願,也不得不放下手頭的事湊過去幫他穿戴衣物。
黃炎在她屁股上輕捏了一把,見其渾身一顫,動作都僵硬了幾分,便故作關懷的說道:“早日為朕生個一兒半女,朕也好扶你入後位。”
“……”
沈妙涵心中嫌棄的要死,卻又不得不擺出一副歡喜之色的應道:“臣妾也想早日為陛下誕後。”
“如此最好。”
黃炎樂的開懷大笑,順勢便在她麵頰啄了一口,交代道:“不日朕將去西南行宮避暑,你與朕同去。”
“……”
沈妙涵麵色一僵。
“怎麼?”
黃炎眉頭一挑,問道:“你不願?”
“非臣妾不願。”
沈妙涵緊忙解釋道:“陛下新封三人,獨帶臣妾去行宮避暑,臣妾是擔心其他兩位妃嬪心有不滿。”
“也是。”
黃炎不以為意的說道:“那你回去與她們二人商議一下,到時候同去行宮避暑。”
說罷,便邁步出了門。
在其走後,沈妙涵秀眉緊蹙的擦拭了下麵頰,心中思忖著:莫非是這廝食髓知味了?
她卻不知,此時的黃炎也在心中琢磨著:此番帶在身邊日日相伴,我倒要看看你的法力能撐到幾時!
任淩風曾言,此方洞天為絕靈之地,他們一行天外之人的法力如無根浮萍,除丹藥靈石外難以補給。
此事也得到了證實。
既然他們天外之人的法力難以補給,用一點就少一點,那黃炎自然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消耗他們法力的機會。
不就是溫水煮青蛙嘛,他黃某人可太擅長了…
朝會上。
黃炎告知群臣自己不日將去西南行宮避暑,朝中大小事務交予丞相吳謀決斷。
一句話,代行天下事。
原本朝中的大小事務就要經過吳謀之手,此番黃炎隻是把話放在了明麵上,群臣自然無人有意見。
等朝會結束。
黃炎喚來三位軍中將領,交代他們率神機營三千士卒分批次離京,先赴西南行宮待命。
要求動靜一定要小,可適當喬裝。
那三位軍中將領也不是蠢人,聞言也知陛下此行隻怕不是避暑那般簡單,心領神會的率部而去。
黃炎交代好離京事宜,見天色已黑,便收拾一番往後山白雲觀而去。
這數月裡,他是真把白雲觀當成自己的後花園了,沒少私下幽會秦虹。
許是念及身份,秦虹還是那般,起初對黃炎橫眉冷目,但偏偏又架不住黃炎如火般的熱情,從百般不願慢慢沉淪。
老桃樹下。
秦虹依舊在打坐。
黃炎看著滿樹桃花,口中嘖嘖稱奇:“這老桃樹今年是煥發新春了啊,花期竟這般長。”
一般桃花的花期隻在三四月份,山上天冷,花期略有延緩也在情理之中。
可如今已經是七月了,白雲觀的這株老桃樹居然還掛著滿樹花枝,饒是以他見慣了此景也不得不稱奇。
秦虹悠悠睜開雙目,似有所指的回應道:“許是陛下常來此間,春心萌動,感染了這株老桃樹。”
黃炎見她拐彎抹角的譏諷自己不禁莞爾,隨口吟了句打油詩:“春心萌動不為奇,百年老樹發新枝。可憐怨婦待情郎,故作矜持體正直~”
“你……”
秦虹見他戲謔自己,起身怒目而視。
不曾想,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開口,便被黃炎拉入懷中,堵住了薄唇,滿腔憤懣瞬間化作了嗚咽。
兩人見麵,向來是秉持‘你知我心懷不軌,我知你故作矜持’的態度。
很矛盾,但又樂在其中。
秦虹隻覺得身體一輕,待看到他抱起自己往廂房而去,哪還不知他心中所想?
當下又羞又惱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床榻上。
黃炎放下懷中美人兒,見其已是眸如春水,自然也知美人兒已經動了情。
秦虹見他解開腰帶,似是突然回過神來,一把將他的手拉住,正色搖搖頭道:“不行!”
“嗯?”
黃炎也知她性子,隻鼻腔輕哼一聲,手卻根本不在停的。
秦虹見狀無奈的輕啐一聲,也知自己若是不說出個緣由來,以這廝的性子是斷然不會停手的。
於是她環著黃炎的脖頸,湊在其耳畔輕聲呢喃道:“我有身孕了。”
“……”
黃炎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不僅解帶的手微微一頓,便是整個人都愣住了,木然的問道:“你說什麼?”
秦虹見他神色恍惚,唇角噙笑的又複述了一遍:“我有身孕了。”
“……”
黃炎喉結上下滾動,眼睛情不自禁的往她小腹位置瞄了一眼:“你是怎麼知道的?”
“感覺。”
“這種事怎麼能憑感覺?”
黃炎緊忙將她扶著坐起身子,隨即拉過枕頭,將她的手放置在枕頭上,半蹲下身子為其把脈。
他本就是赤腳大夫出身,自然知道有喜之人的脈象是什麼樣。
待真的摸出了喜脈,他一個激靈的支起身子,勾起的嘴角怎麼都壓不住:“我要當爹了?”
“不然呢?”
秦虹嬌媚的白了他一眼,帶著幾分小情緒的反問:“這地方除了你能來,還有其他人嗎?”
“好好好~~”
黃炎樂的開懷大笑,上前捧著秦虹的麵頰便在其唇角親了一口,隨即目光灼灼拉著她的手說道:“隨我回宮!”
“……”
秦虹卻是搖搖頭,輕輕地抽出了自己的手:“這兒其實挺好的,宮裡人多眼雜,住著遠不如在此清淨。”
“胡鬨!”
黃炎眉頭一擰,說道:“之前我就和你說過,但凡你能為我生個一兒半女,我便接你回宮,如今你有身孕在身,豈能住在這等淒寒之地?”
“我知你心意。”
秦虹麵帶淒色的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可你有為我想過嗎?”
“……”
“我是何人?”
見黃炎沉默不語,她淒美一笑,又道:“我若隨你回宮,那些前朝舊臣該如何看我?”
“金國兩百多年國祚斷與你黃天覆之手,我身為亡國之君,如今卻為你懷了身孕,天下人又該如何看我?”
“……”
黃炎默然。
秦虹見他眉頭緊鎖的在房中踱步,似乎還在想話術將自己勸回去,起身從背後環住了他的腰。
“我知你心意…我知…”
她靠在黃炎後背,輕聲呢喃著:“可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處深宮了,你尊重我一次,讓我留幾分顏麵於世,好不好?”
“……”
黃炎點點頭,隨即轉過身將她攬在懷中:“你不想回宮也行,但我明日得派些禦醫穩婆來此長住。”
“怎麼?”
秦虹聞言唇角微揚,揶揄道:“你還怕我會餓著你孩子?”
“你是亡國之君,而我是亡國之人。”
黃炎弓腰將其抱起,輕柔的放在床榻上,打趣道:“我派點人手來,也省的你懷恨在心,欺負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嗤~”
秦虹不屑的將頭撇過去,不去看他。
而黃炎則是自顧自的脫衣上床,小心翼翼地將其攬在懷中,感慨道:“想我黃某人年近四旬,終於有後了。”
“要是姑娘呢?”
“我就喜歡姑娘!”
許是孩子成為了溝通的橋梁,兩人相擁明明耳鬢廝磨的說著情話,可動作上卻沒有半點僭越。
秦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些恍惚的問道:“你說,這世上有沒有人會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
“……”
黃炎聞炎微微一怔,問道:“什麼意思?”
“就是……”
秦虹沉吟一會兒,似乎組織好了言辭,說道:“就是會不會有人會突然覺醒宿慧,能想起前世種種?”
“……”
黃炎很想說,很明顯,我就是這種人,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彆亂想了,真有這種人天下豈不早亂套了?”
秦虹正色道:“我是說假如…”
“假如?”
黃炎將手墊在腦後,隨口道:“那不裝了,我就是你說那種人…”
“……”
秦虹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眼睛,卻隻是噗嗤一笑,顯然沒信他所言。
兩人撇撇嘴,扯開話題…
“想好為孩子取什麼名沒有?”
“唔,既然是第一個孩子,那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叫黃玄如何?”
“你還想要幾個孩子?”
“家裡有皇位等著繼承,自然是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