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手揉搓著那對血玉轉心佩,坐在羅駱開的車上,無數個疑問在我腦海裡縈繞著。
這對血玉轉心佩原本是屬於我爺爺的嗎?
難道我爺爺在北京還有親人?
他原來是乾什麼的呢?
當年離開北京真的隻是為了要保全那本《魅影錄》嗎?
……
腦子裡不停地翻滾著沒有答案的問題。
開車的羅駱忽然說道:“牧烽!快到了,這地方比我想象好得多啊!”
一邊開著車,羅駱一邊扭頭對後座的我說著話。
副駕駛上的金羽珊也在探頭看著車窗外的遠山近水。
門頭溝區,位於北京市西部,距離天安門直線距離也就二十二公裡,並不是很遠,算是北京的近郊。彆看是郊區,門頭溝可是北京不可移動文物數量最多的地區。
劉玉珍的家住在門頭溝的軍莊鎮。說是村莊,但這裡建設得比江城可要好得多。乾淨、整潔,空氣清新。
原本我以為劉玉珍住的房子也就是農民的那種自建房,賣不了多少錢。可實際看到的卻是規整一致的住宅樓。如果這裡的房子是有大產權的話,出售過兩百萬毫無問題。
可話說回來了,如果把房子賣了,再想買的話,肯定也不便宜。
來到一個叫“軍莊鎮三期”的社區大門前,劉玉珍正站在那裡等著我們呢。
“大姐!這裡的環境挺好啊!”
一見到劉玉珍,金羽珊就讚歎著這裡的漂亮。
“這是三年前政府投資動遷蓋起來的。不過,這裡的房子沒有大產權證,買賣過不了戶。隻能是親戚朋友信得過的人交易。所以賣不上高價兒。”
劉玉珍這麼一說,我就明白她兒子的病嚴重到這個地步,才想到要賣房子的原因了。
跟著劉玉珍進了小區,她家住在二棟二單元的二樓,門牌號也是二十二號。
我心裡不由得一笑,這房子放在北京價格會更低一些,畢竟北京人不喜歡“二”這個數字。
進到房間裡,馬上就聞到了一股中藥的味道。
“我老公出車禍以後,腰椎神經受傷。雖然沒癱瘓,但行動上也不利落。一直在吃中藥恢複著。”
說著話,屋子裡就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來啦!快請進,我這也動不了,不好意思了。”
順著聲音看去,在客廳靠近陽台那裡,有一輛輪椅,上麵斜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看上去還挺精神,隻是腰上係著一條很寬的腰帶,上半身板得直溜溜的。
“這是我老公,林誌剛。哎呦!你們的名字我也忘記問了。”
劉玉珍臉不好意思地紅了。
一笑,先自我介紹了一下,又介紹了金羽珊、羅駱。當然,羅駱刑警的身份沒說。
“大哥!你現在身體狀況怎麼樣?”
我走到林誌剛跟前,想看看他的狀態。
“唉!能恢複到這樣已經挺滿足了。一輛大掛車從我身上碾過去,能撿回一條命,我算是幸運的了。就是苦了我老婆和孩子了。”
看得出來,林誌剛也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
“是挺幸運,醫生說慢慢恢複,他肯定能站起來。重活兒乾不了,但生活自理肯定可以的。”
劉玉珍接話說。看得出來,這兩口子都是性格樂觀的人。
“大哥!大姐!昨天我說的那個事兒,有消息了。那塊玉已經被人收藏了。”
我喜歡單刀直入的方式。說著我就從羽絨服口袋裡掏出了那張二十萬的支票,遞到了劉玉珍的麵前。
“本來是想視頻聯係大姐的,可那個收藏家不願意露麵。這個咱們也要理解,畢竟‘財不露富’這個老話兒是有道理的。”
劉玉珍看了一眼林誌剛,眼睛裡閃爍著喜悅。不過,她還是很猶豫,沒有接那張支票。
“老弟呀!這個……你不是蒙我吧。我昨天回來和你大哥說了這事兒。我們都不太相信那塊玉能值那麼多錢。”
這兩口子確實樸實,他們最需要錢的時候,錢放在眼前還在躊躇這錢該不該拿。
“大姐!你放心吧!這錢肯定不是牧烽自己掏的。他也沒那麼多錢。”
金羽珊在邊上勸著兩口子。
淡淡一笑,我把支票放到了桌子上,接著就把那兩塊幾乎一模一樣的血玉轉心佩拿出來,一同放在了桌子上。
“啊……這怎麼變成兩個了?”
劉玉珍吃驚不小,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大姐!說來也巧,那位收藏家手裡正好有另外一塊玉佩,和你們家的這塊正好是一對。我想問一下大哥……”
說道這裡,我忽然發現林誌剛兩隻眼睛正看著兩塊血玉發愣。
“大哥!大哥!你知道這兩塊玉的來曆嗎?”
從林誌剛的眼睛裡,我覺得他應該知道點兒什麼。
“啊!?”
林誌剛被我叫得緩過神來了。舒了一口氣後,他說道:“這東西應該是我們林家的。”
接著,他就給我們講述起他們林氏家族的過往輝煌。
晚清的時候,在北京城一提起“林家肉鋪”誰都知道,是專門販賣內蒙蘇尼特羊肉的商鋪。北京城裡幾百家涮肉店,幾乎都從他們家進羊肉。
當時的林家也算是北京城裡前十名的商號,是很有錢的人。可到了林誌剛爺爺那一輩兒家境就開始敗落了。按林誌剛的說法,他爺爺就是個敗家子。賭錢、喝酒、抽大煙……樣樣都好。沒幾年就把家裡的老底兒敗光了,接著就開始賣家裡的家當。
林誌剛的奶奶是個賢惠的女人,總想著要給孩子們留下點兒什麼。就把自己貼身的玉佩藏到了孩子的身上。可沒想到,有一天林誌剛的爺爺煙癮犯了,在和兒子撕扯的時候,發現了這塊玉佩。二話不說,拽下來就跑出去抽大煙去了。
“就這麼沒用上半年,我爺爺就抽死了。我們家也從北京城裡搬到了門頭溝。”
說到這裡,林誌剛滿臉的遺憾。他肯定是在回憶過往他們家的輝煌。
“林大哥!你知不知道那塊血玉最後到了誰的手裡嗎?”
我接著問道。
“能到哪裡,肯定是落到了大煙館老板的手裡了。”
林誌剛極為肯定地說道。
“誒!對了,我爺爺死了以後,煙管的人還送來了一個小布包,裡麵是一本看不明白的小冊子,說是我爺爺留在他們那兒的。”
林誌剛恍然說道。
“什麼小冊子?能給我看看嗎?”
我忽然有了一種直覺:如果林誌剛說道那本看不懂的小冊子我能看懂的話,那就說不定我爺爺和他們林家還真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