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為自己學會了一項技能高興的時候。
“嘀!嘀!嘀!”
金羽珊的電話響了,她抓起來走出房間接聽。沒一會兒又進來對我說:“牧烽!爺爺要見你。”
“隻是說見我,沒提那塊血玉轉心佩的事?”
從金羽珊的表情上看,我感覺事情似乎有變化。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迫切地想要快點兒出手一件兒東西。
搖搖頭,金羽珊說道:“他沒說。不過,從語氣上聽,好像有重要的事兒。”
“重要的事兒?難道是那塊血玉轉心佩有毛病了?”
我心裡正想著,眼前又出現了影子的輪廓。
“你彆忘了,這種玉佩一般都是成對出現的。你隻是得到了一個,說不定另一個也出現了呢?”
“你是說還有另一塊血玉轉心佩?”
我無聲地問道。
“彆忘了這種級彆的玉佩都是清宮內務府監造的,這官造的玉佩,通常都是成雙成對的。”
聽完影子的講解,我也意識到自己的判斷或許出了差錯。
成對的玉佩在中國傳統文化中蘊含著豐富的寓意,我在劉玉珍手中買的這塊血玉轉心佩,轉心的兩麵各刻著平安、富貴兩個詞。那就很可能還有一塊玉佩,刻著吉祥、如意兩個詞。
“誒!牧烽!你想什麼呢?走吧。見到金爺爺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一聽說要見金德平,羅駱相當的積極,還和金羽珊商量要不要把見麵的地方訂到全聚德。
“我爺爺在北京有工作室,咱們去哪兒就行。”
對羅駱要跟著一起去,金羽珊倒是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也許你說得對。”
和影子交代了一句後,我跟著羅駱兩個人下樓打車直奔煙袋斜街。
沒想到金德平的工作室還真挺氣派。二層的歐式建築,看上去足有百年以上的曆史了。內部的裝修是簡約雅致的中式風格。雖然內外是一中一西兩種風格,但進去以後卻發現非常的舒服,毫無違和感。
“嗬嗬!牧烽啊!你一聲不吭就跑北京來了,是不是有什麼急事?還是在有意躲著我老頭子啊?”
一見麵,金德平就調侃了我一句。
我心裡暗說:“我跑北京來了,你不也跟著追來了嘛!”
“嗬嗬!金爺爺!我還真是有件要緊的事兒要辦。董林書董老板最近入手了半張宋畫,我急著來看,就自己跑到北京來了。”
我半真半假地回應了一句。雖然還沒弄清楚金德平究竟要乾什麼,但我對他還是心生敬意的,不忍心騙他。
“嗯!那半張畫我也上手看了,確實有一眼。就是殘了,霍文良正找高人要‘全’呢!”
“全”是古玩書畫行業對修複受損古畫的行話。按這麼說來,霍文良對那幅畫的鑒定應該也是看真的。
“牧烽!你爺爺是修繕古畫的行家,我想你的手藝也應該不差。怎麼沒和董林書商量一下,由你來修呢?”
金德平說著話,眼睛有意無意地飄向了另一邊的羅駱和金羽珊。這老爺子的眼睛可是鷂子眼,就算羅駱是刑警,善於偽裝自己,但他那兩個時不時瞟向金羽珊的眼珠子,哪能跑出金德平的眼睛啊!
“羅駱啊!你小子那點兒鬼心思可全讓老爺子看出來了,我看你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我心裡不由一笑,然後說道:“金爺爺!修繕古畫要看怎麼修,修完了以後拿來乾什麼。如果隻是為了還原一幅古畫原本的麵貌,這個不算太難。隻要找到材質差不多紙張、顏料,再請一位手藝夠高明的修複師上手,也就沒什麼問題了。而且能夠做到修舊如舊。”
“可修繕的目的要是為了出手,賣高價的話,那可就難了。不但要找到和原作一模一樣的紙張、材料,以及手藝頂尖的人來修,而且最難的就是做舊。這可就不是修舊如舊了,必須要達到原畫和後修的一模一樣。這就太難了!”
金德平點了點頭,說道:“看來你爺爺沒偷懶,不但教會了你修畫,還教會了你在這行兒裡生存的法則。”
“好了!不說這個了。牧烽!今天我請你來是有另一件事。”
說著,金德平伸手就挑開了桌子上原本對折平放的一塊白色羊絨毯。在毯子徹底攤平在桌麵上的時候,兩塊幾乎一模一樣的血玉轉心佩呈現在我眼前。
“啊?!爺爺!你怎麼也有一塊一樣的玉佩啊?”
我還沒說話,金羽珊插嘴問道。羅駱也非常好奇地跟在金羽珊身後,站到了桌邊。
“牧烽!你的這塊血玉轉心佩是怎麼到手的,羽珊和我說了,那個姓劉的女人孩子的事我也知道了。你做得很對。”
金德平沒有理孫女金羽珊,而是轉向我說道:“牧烽!你把這兩塊玉佩都拿起來看看。”
我早就按捺不住了,得到允許後,伸手就把兩塊玉佩拿在了手裡。的確和影子說的一樣,兩塊玉佩一般無二。唯一的區彆就是中間的轉心兩麵,刻著“吉祥”“如意”兩個吉利詞。
“金爺爺!來的時候我想到了,可能有另一塊玉佩。沒想到真的在您手上。”
我輕輕把玉佩放到羊毛毯上,看著金德平說道。
點點頭,金德平說道:“關於這對玉佩,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因為我手裡這塊‘吉祥如意’的玉佩,是當年你爺爺王海潮逃往東北臨行前,送給我的臨彆紀念。”
“啊……您是說這塊玉佩是我爺爺的?”
金德平的這句話太讓我意外了。
“是啊!昨天晚上,羽珊把這塊血紅轉心佩拿給我看的時候,本來我也沒注意。直到今天早上我仔細看這件東西的時候,我才想起來你爺爺留給我的這一塊。這塊玉我一直放在箱子底下,多少年都沒拿出來了。唉!歲數大了,記性不好了。”
金德平的表情非常感慨。
“牧烽啊!既然這兩塊玉佩能在多少年以後重新聚到一起,你就去探尋一番吧!畢竟當年你爺爺離開北京的時候相當匆忙,很多親友都沒來得及通知。或許順著這條線索還能了解到一些你爺爺當年的事。”
說完,老爺子又從身後的辦公桌上拿起一張支票。
“這是二十萬的支票,你先拿去給那個孩子治病,如果不夠再和我說。”
老爺子有情有義。
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改變了對金德平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