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他不會放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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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櫻準備把藝術館的經營權收回來,全部交給葛琪。

“大嫂,”金北周陰陽怪氣,“你看見了吧?”

葛琪忍俊不禁。

路櫻:“我又怎麼了又怎麼了?”

“說你剛上完雙鳳的當,”葛琪想笑,“一點教訓沒吃到,還敢一股腦全交給彆人。”

路櫻:“你不是彆人。”

葛琪搖頭:“不管是誰,隻要牽扯到利益,一定要明白清楚,這不是對我不信任,是為了更好地維護咱們的感情。”

她了解路櫻的想法,這姑娘一旦跟人交心,能把家當送出去。

她認為親人好友之間談錢傷感情。

她沒缺過錢,又被保護得太好,不懂在利益驅使下很多人都扛不住誘惑。

“藝術館我會租,”葛琪溫和道,“阿姨的藏品咱們找律師登記造冊,一五一十地寫進合同。”

“”路櫻確實彆扭,“不至於,大嫂你還能害我嗎?”

金北周嘖嘖兩聲。

路櫻怒目過去。

“大嫂你彆走了,”金北周伸了個懶腰,“陪她住一晚,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揍她一頓。”

葛琪無法名狀的口吻:“你的臉,要不還是去擦個藥吧。”

彆在這裡嘴賤了。

都誰揍誰啊,那臉上的抓痕就沒好過,都成水印了。

她看著都匪夷所思,能挨成這樣。

金北周瞬間閉嘴。

路櫻陪葛琪睡客房。

葛琪是金氏的財務總監,離職沒那麼容易,她的辭職代表著金氏總裁的婚姻出了問題,會嚴重影響到金氏股價。

葛琪是內斂負責的性子,她不會因個人行為擴大影響麵,因而離婚隻能暫時對外保密。

臨睡前,葛琪開了個線上會議,借口醫生建議她要好好調養身體,將手上工作分移出去。

她上年才流過產,身體弱是不爭的事實,何況金氏需要繼承人,調養身體這個理由會被大家想成備孕,非常正當,也不惹人懷疑。

然後葛琪私下給金斯年打了個電話,讓他決定下一任財務總監,她好正式交接。

趁葛琪忙碌,路櫻抱著睡衣去浴室洗澡。

這間客房沒有獨立浴室。

一出門就看見金北周站在那裡。

男人厚顏無恥:“我幫你”

“你去死,”路櫻不假思索,攻擊力極強,“我看你右邊臉是也不想要了!”

金北周指腹擦到左臉傷疤,略有些委屈:“你自己打的,你不會嫌醜的,對吧?”

路櫻:“我不能接受容貌有瑕疵的男人。”

她顏控,非常嚴。

“你跟彆的男人怎麼不這樣啊,”金北周不爽,“有道疤怎麼了?”

路櫻冷笑:“當我男人就這樣,姑奶奶有的是錢,還不能挑個完美的?”

“”

行。

真行。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是半道認識的,她還記得他們是青梅竹馬嗎?

“月份大了,”金北周說,“怕你在裡麵頭暈”

路櫻砰地甩上門,並從內鎖住。

金北周弱弱住嘴,對著門板生悶氣。

過了兩分鐘,浴室水聲嘩嘩,金北周輕咳:“寶貝”

“去死!”

“”

又過了五分鐘。

金北周:“路櫻櫻。”

除了水聲,沒人理他。

金北周安靜十幾秒,開始不安:“路櫻。”

沒回應。

金北周急了,曲指叩門:“路櫻,路櫻”

電光火石間,一個重物砸到門板的聲音赫然傳來。

代表了裡麵姑娘的怒火。

金北周悄悄鬆了口氣:“你說話啊,你怎麼不吭聲。”

又沒回應了。

可能是嫌他煩。

“那我陪你說話,”金北周倚在門邊,“上周我去一中參加剪彩,碰見了咱們高一的班主任,問起你來著,我說要當媽媽了,她很開心,讓我們等寶寶出生,一定記得送喜糖給她。”

他還見到了各科老師、校長、教導主任,這些貫穿他與路櫻青春時代的人物。

“但我沒見到英語老師,”金北周說,“說她病逝了。”

到這,浴室門忽然打開。

熱騰騰的水汽撲麵而來。

上學那會英語老師對路櫻極好,甚至到了偏縱的程度。

“病逝了?”路櫻錯愕。

“嗯,”金北周扯了個毛巾幫她包頭發,熟練到自然,“胰腺癌,聽說走得很痛苦。”

他很遺憾。

就仿佛見證他與路櫻一路走來的人,隨著時間的流逝在減少。

然而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生老病死。

記得他們的人隻會越來越少。

直到他們自己都忘了。

生活瑣事磨滅心誌,開始深情能抵萬難,後來連如何開始的都想不起來了。

“等校慶的時候,”金北周低眸,“咱們帶女兒去。”

路櫻倏地拽過毛巾:“彆做夢。”

金北周扣住她腕:“下年就能實現”怎麼叫做夢。

“胎盤哥,”路櫻看著他,“你是不是忘了,我正在被你囚禁,我是要逃跑的人。”

金北周沉默住。

直到路櫻往客臥走,金北周忍不住咳了下:“我媽帶我逃跑之前,在那男的身邊蟄伏了兩年,所有人都以為她接受了現狀。”

“”

“路櫻櫻,”金北周含了點笑,“計劃成功的第一步,是能憋住話,藏住心思。”

話落,對麵一塊半濕的毛巾猛地砸了過來。

“成功不成功無所謂,”路櫻一字一頓,“我要的是讓你難受!你媽會蟄伏,下場呢,我才不要蟄伏,我現在痛快了,後麵哪怕是死我也賺了”

金北周用毛巾捂住了她嘴巴。

“你成功了,我難受,”他胸膛起伏,“彆把死字掛嘴邊。”

路櫻扒開他手,頭也不回地進了客臥。

房間安靜,夜色孤寂。

無人在意的角落,金北周抓著毛巾的手在顫抖。

路櫻說得沒錯。

他確實難受。

路櫻沒有絲毫軟化的態度,讓他時時刻刻處在緊繃狀態,生怕一錯眼,讓她帶著路九月離開。

很多年前,時間久到金北周恍惚,記憶也不夠深刻,若隱若無的想起有這麼個片段,周寒蟬躺在斷垣殘壁間,奄奄一息讓他離開。

可他能往哪兒去。

那晚的月亮又圓又冷,這種冷徹骨髓的寒,直到路櫻出現才暖起來。

他確實是那個人的兒子。

可他又與那人不同。

他不會放手,除非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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