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金莓莓和伊瑎將席素玲接回了家。
餐廳氣氛並不好。
“我是看在北周的麵子上,”席素玲說,“不然”
金北周看過去:“奶奶,她是我老婆,請您尊重我。”
席素玲明顯憋著火。
葛琪端著單人份的燉盅,放到金莓莓麵前。
“這個不行,”席素玲不耐煩,“湯裡不能放山楂,你自己懷過,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嗎?”
葛琪在金家就是這樣,她不會還嘴,被各種規矩束縛住了思想。
且她是大兒媳,仿佛就該理所當然地承擔照顧所有人的責任。
金斯年眉頭不悅地皺了下,但沒頂撞席素玲。
路櫻擱下筷子,直視金莓莓:“你懷的是誰的小孩?”
“有你什麼事,”席素鈴怒道,“彆以為”
金北周:“奶奶,請您尊重我!”
席素鈴:“”
她開始重重喘息。
“彆以為你默不作聲就能純真無辜,”路櫻語速極快,“誰的小孩就去找誰負責,跟彆人爽的時候怎麼沒叫一下我們”
金北周又把她嘴捂上了。
金莓莓臉色血紅,推了推旁邊的伊瑎。
伊瑎很圓滑:“奶奶,莓莓有我呢,您顧好您自己的身體。”
席素玲忍了忍:“葛琪,把那碗燕窩”
路櫻一把拽掉金北周的手,朝向金斯年:“你老婆是你傭人嗎!賺這麼多錢傭人都不舍得請,賺錢是為了擦屁股嗎!”
全場:“”
葛琪眼神擔憂,衝路櫻搖頭。
金北周默了下,捧住路櫻的臉,不經意在她唇上親了口:“好了哦,再罵他,他該揍你老公了。”
這個吻來得突然,路櫻毫無防備。
她臉色驀地變了,急匆匆捂住嘴,跑進了洗手間。
“櫻櫻怎麼了,”葛琪想過去,“哪裡不舒服?”
金北周眼裡的柔情褪儘:“沒事,討厭我。”
“”
餐廳寂靜。
金斯年濃墨似的眸望向席素玲,平直道:“奶奶,也希望您尊重我。”
席素玲:“”
葛琪去了洗手間。
路櫻胃裡沒東西可吐,酸水又反得難受,順手抓起洗手間裡的佛手柑,放在鼻下聞了聞。
“櫻櫻”葛琪狐疑,“你懷孕了?”
路櫻驚惶回頭:“沒有,討厭金北周,他一親我,我就想吐。”
“”葛琪拍她腦袋,“大嫂不會多嘴的。”
路櫻抿抿濕潤的唇:“謝謝大嫂。”
“彆做傻事,”雖然不知道她想做什麼,葛琪思忖了下,“如果非做不可,喊大嫂陪你。”
路櫻眼眶直接燙了。
離婚能把葛琪帶走就好了。
路櫻開始分析離婚能將大嫂分走的可能性。
重新回到餐桌,路櫻麵前擺著一小份黑鬆露土豆泥。
那日在地窖裡被困兩個小時的事情如影隨形,導致路櫻對土豆的味道極為敏感,不假思索將土豆泥推給了金北周。
“”男人撇臉,“怎麼?連我碰過的碗都受不住?”
路櫻:“不吃,謝謝。”
金北周氣樂了:“這是你的最愛,錯過了彆跟我鬨,這玩意兒做起來可麻煩。”
要做到細膩,其中還不能太細,入口偶爾帶些顆粒感。
“我不要,”路櫻低頭喝湯,“這輩子都不要了。”
“”
席素玲冷笑:“慣的。”
葛琪將麵前淋了藍莓醬的山藥遞給她:“這個吧,酸酸甜甜。”
路櫻:“謝謝大嫂。”
那碗土豆泥被視若敝履。
“路櫻櫻,”金北周似有若無的委屈,“這是我問了阿姨、又查了手機才做出來的。”
她好歹嘗一口。
路櫻抬頭:“我這輩子、下輩子,永遠不會再碰土豆。”
“”
“二嫂,”金莓莓溫聲,“二哥都不進廚房的”
“你閉嘴吧,”路櫻一點就炸,“你在我生理厭惡榜上排名第一!聽你聲音我都要吐!”
金莓莓:“。”
兩人的矛盾要從童年說起。
在座眾人都知道。
金北周:“第二是我,對吧?”
“沒有,”路櫻老實說,“你第三。”
“第二是誰”
沒問完,金北周自發停了。
他幾乎已經猜到了答案。
路櫻更老實,趕在他捂嘴前,脫口道:“你奶奶。”
席素鈴勃然大怒。
“彆罵人,”金北周立刻攪渾水,“可以罵我混蛋,彆罵奶奶,畢竟咱真有個奶。”
路櫻歎為觀止。
金北周沒給她一秒還嘴的時間,迅速扯開話題:“土豆怎麼招你了,總不會因為我做了一次就連它都厭惡上了”
路櫻再次掰開他手,低頭夾了塊藍莓果醬的山藥往嘴裡送。
她懶得回答。
她甚至能預判出一旦她將實情說出來,不僅沒人相信,她還要落一頓譏諷,最後再貼一個扯謊精的標簽給她。
“可能突然就膩了,”葛琪幫她說話,“我小時候喜歡茄子,到一個年紀就不能碰了。”
席素玲冷哼:“你嫁到我們家”
金斯年筷子一放:“奶奶!”
“”
金老爺子和金父金母一直不在國內,隻有席素玲一位長輩坐守金家,金斯年和金北周爭氣,將家族產業做得風生水起。
席素玲幾乎是得意了一輩子。
金莓莓孝順她,葛琪聽話,哪怕最初的路櫻都要討好她。
現在好了。
因為一個她看不上的路櫻,兩個孫子都敢有樣學樣,當著眾人麵反駁她了。
這樣下去,怕是葛琪都能有樣學樣。
席素玲忍著火:“伊瑎,不是說有事找你二哥商量?”
“啊對,”伊瑎連忙接了話題,“打算飯後單獨跟二哥談的。”
席素玲:“反正也吃不下去了,說吧,你大哥也在,讓他參謀下。”
“好。”
伊瑎是想走一走金北周這邊的關係,拉他投筆資。
金北周靠著椅背:“方案書有嗎,打算從我這兒拿多少?”
“有的,我帶來了,”伊瑎說,“五個億。”
沒等金北周回應,路櫻看了過去:“我不同意,你二哥的錢有我一半,他想投,先把我的兩億五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