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放下心中一件大事,喝完桌子上杯中的茶,把醫箱拎過來。
“陛下讓我為大人請平安脈。”阿念把東西一一擺在桌子上。
雲昭把手放到軟枕上,讓阿念把脈。
她這些年四處雲遊,每日也有鍛煉,很少生病,身強體壯的。
“大人的脈象平穩,並無什麼隱苛雜症。”阿念話落,又把東西都收到醫箱裡,同雲昭扯一些瑣碎閒談。
“這個給你。”雲昭把手邊的荷包放到阿念手裡,“這裡麵有我為你求的平安符。”
阿念捏著手中的荷包,開開心心的收下了,“多謝大人!”
“你不怪我這三年的不告而彆?”雲昭看著笑嗬嗬的阿念,難得緊張了一瞬。
“大人這樣做自有大人的道理。”阿念無比認真的把荷包掛在自己腰上,“隻要大人開心就好。”
聽到阿念這一同往日熟悉的話語,雲昭笑了。
她笑得肆意灑脫,笑得開心,“如此,多謝我們阿念的信任。”
一整日的時間裡,阿念都跟在雲昭的身邊,說著這些年遇到的趣事,詢問雲昭這些年過的如何。
直到傍晚,阿念才依依不舍的拎著藥箱離開。
阿念走了沒有一刻鐘的功夫,謝懷卿就回來了。
“偷聽?”雲昭挑眉一笑,仰頭看著越走越近的謝懷卿。
“不是偷聽。”謝懷卿坐在雲昭身邊,“隻是不經意間聽到了幾句你們的談論。”
“不經意……”雲昭故作不知道的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才笑盈盈的追問:
“你今日批奏折,無意路過十五回,回回在門外站半刻鐘才走,也都是不經意?”
聽到雲昭這麼準確的說出他路過的次數,謝懷卿心底釀起彆樣的情緒。
像是一個盛滿了愛意的氣球突然爆炸開來,嚴嚴實實的包裹住了他的心臟。
原來在他偷偷注視著雲昭的時候,她也注意到了他。
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
這是謝懷卿此刻心中最真實的寫照。
“你同阿念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留意我的動向?”謝懷卿雙手背在身後,俯身看著雲昭,眼底是藏不住的灼熱愛意。
“是啊。”雲昭拉住謝懷卿的衣領,把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
謝懷卿的占有欲到底有多重,雲昭這段日子深有體會。
他不會徹底放任她同阿念單獨在一起,哪怕阿念是一位女子。
如果不是白日裡謝懷卿太過分了點,雲昭敢肯定,他一定會將奏折全部搬到這裡來批。
眼前的人,可是很粘人的。
“阿昭。”謝懷卿輕笑一聲,胸腔跟著震顫,渾身都散發著愉悅的氣息。
“嗯?”雲昭靠在軟榻上,回應他的這一句話。
“你會接受全部的我嗎?”謝懷卿無疑是一個理智到過分的瘋子。
他瘋,瘋到腦子裡都是不可言說的念頭。
他理智,那些瘋狂的念頭被他用理性死死壓製在心底,不曾展現出來。
可瘋子就是瘋子,瘋子想要愛人接受他的全部。
他貪婪,得到了一點就想要再得到一點,直到謀取到全部。
“全部的你?”雲昭想了許久許久,才明白謝懷卿這句話裡的含義。
“全部的你是怎樣的人?”雲昭的語氣溫和,抬手把他拽著坐在軟榻上。
雲昭的手指落在他的喉結上,看到他的喉結因此而滾動,雲昭笑了一下。
她的笑容很是好看,眼睛明亮像是藏了星辰。
她問謝懷卿,“接受全部的你,是接受你的粘人,撒嬌,偏執?”
謝懷卿對上雲昭的眼睛,心中的喜悅幾乎要溢滿胸腔。
她都知道。
她都清楚。
她接納了他。
“雲昭。”謝懷卿仰起脖子,任由雲昭的手在他的喉結上作亂,嗓音低啞,“我改不掉的。”
偽裝終究是偽裝,他……本性難移。
“我知道。”雲昭低頭在他喉結上親了一下,從謝懷卿的眼裡看到了更深的欲望。
雲昭一字一句,無比鄭重的回答:“我喜歡的,就是全部的謝懷卿!”
這句話簡直是謝懷卿聽到的最刻骨銘心的情話。
他的心上人說,喜歡的他的全部。
“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單獨見任何人也可以?”謝懷卿說出心底的想法,“哪怕是阿念。”
“可以。”雲昭點頭,“沒有什麼是你不能知道的。”
謝懷卿知道,雲昭說的是真的,她沒有在哄他。
【333:宿主,做什麼都被監視著,不會覺得窒息嗎?】
雲昭反問:【在我還是雲大人的時候,謝懷卿是怎麼做的?】
【333:他派了暗二一直保護您的安全,還在雲府安插了很多人保護您的安全。】
回答完這個問題,係統333都沒有察覺到有任何不對勁。
雲昭:【當時他們保護我,又何嘗不是一種監視?】
隻不過,那個時候雲昭沒有察覺到謝懷卿埋藏在心中的愛意。
她隻以為是謝懷卿還是不信任她,想要暗中監視她。
雲昭那時隻想著給謝懷卿多一點安全感,對他做的這些事情並無在意。
左右這些事情也並沒有影響她的正常生活。
過去和現在,並沒有什麼區彆。
謝懷卿因為缺乏安全感,想要時時刻刻同他一起。
雲昭也願意多給謝懷卿一點安全感,對是否被監視這件事,她並不怎麼在意。
在明州的時候,她畏懼王權,所以一直在退縮,是謝懷卿一直在給她補足安全感。
現在局勢顛倒,雲昭也同樣願意。
“好了,我的陛下。”雲昭一隻手抵著謝懷卿的胸膛,把他推遠一些,“該去吃晚飯了。”
再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雲昭的肩膀上恐怕就要紅痕未消,又添新的紅痕。
……
朝中局勢變化莫測,今日倒黴的大臣一連串。
心裡有鬼的大臣,處理文書的時候都心不在焉的。
他們顫抖著手,寫的字都帶上了靈魂恐懼的形狀。
越是在心裡祈禱自己沒有被發現,被帶走的就越快。
今日偷偷摸魚,忙裡偷閒的大臣,一個都沒有。
大家都兢兢業業的乾著手中的工作,心臟跳動之快,之前比被發了瘋的牛追都比不上如今的心跳。
禮部左侍郎歎息一聲,嘖嘖搖頭。
禮部右侍郎感歎一聲,嘖嘖搖頭。
兩位侍郎對視一眼,嘖嘖搖頭。
他們走過最長的算計之路,就是雲大人和當今聖上的算計路。
真是……騙得人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