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二進的小院,裡麵的東西一應俱全,院子四處的布局一看就知道是精心設計過的。
可惜雲昭根本沒有仔細看這小院裡麵風景的機會,就直接被帶入到了最裡麵的臥室裡。
越過門檻的那一刻,雲昭抬眸看向謝懷卿,心裡隻餘下一個想法——
該來的還是來了。
從在明州三清縣重新遇見,謝懷卿就想鎖住她。
那時候他的黑化值已經達到了滿值。
隻不過因為謝懷卿的愛意值遠遠高於黑化值,才讓雲昭逃過了那麼一劫。
現在……
現在謝懷卿的黑化值和愛意值都是四個問號,雲昭也猜不出到底是哪一個高。
但是雲昭知道,她很可能馬上就要被關起來了。
小院的所有臥室都收拾的乾乾淨淨,臥室裡麵鋪著軟和的被褥。
雲昭被謝懷卿放在軟和的床榻上。
“謝懷卿?”雲昭試探性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手指緊緊拽著他的衣袖。
“我在。”謝懷卿應答一聲。
雲昭低頭看著被溫熱手掌握著的腳踝,心中升起危險警報。
現在謝懷卿的情緒很不對勁。
“你現在把我帶到這裡來,是想把我鎖在這裡?”雲昭猜不透謝懷卿此刻心中所想,隻能出聲詢問他的想法。
“帶你來這裡的時候,我是這樣想的。”謝懷卿的指腹劃過她的腳腕,黑漆漆的眼眸叫人猜不透。
“現在呢?”雲昭捏了捏謝懷卿的耳垂,看到她手中的耳垂被捏到泛紅,也沒有輕易鬆手。
“為你打造的那些鎖鏈都在宮裡,現在來不及打新的了。”
謝懷卿鬆開被握著的腳踝,仰頭看著雲昭,眼眸終於泄露出幾分脆弱,“阿昭,我該拿你怎麼辦?”
於謝懷卿而言,雲昭就如天中月。
日日看得到,卻難以攬入懷。
如果雲昭真的鐵了心想離開,謝懷卿根本毫無辦法。
“你可以把我關在這間屋子裡,將所有窗戶封死,再把門用三把鎖給鎖上,讓我哪裡也去不了。”雲昭笑著給謝懷卿出招。
仿佛那個要被關的人,不是她一樣。
【333都驚了:宿主,你怎麼還給謝懷卿出招呢?到最後被關的不還是你嗎?】
雲昭很冷靜,她很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他現在很沒有安全感,需要很多很多安全感。】
本來雲昭打算用行動告訴謝懷卿,她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輕易不會改變。
結果因為主係統的一條抽風般的任務,讓局麵落得了如今這般。
“現在打不出鎖鏈沒有關係。”雲昭雙手捧著謝懷卿的臉頰,俯身低頭親了他一下,“你可以現在命人去打造,我等你。”
謝懷卿聽到雲昭的話,依舊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往懷中帶,“你最喜歡自由,這樣關著你,你可會開心?”
在雲昭說出這些話的那一刻,謝懷卿有片刻的心動。
他自幼生活的環境中,從沒有什麼東西是屬於他的,也沒有什麼人是站在他身邊的。
人是群居動物,渴望被人關心,渴望被人在意。
謝懷卿對雲昭的愛意,相當於一個已經溢水的水缸。
他承受不起失去。
如果可以,謝懷卿恨不得雲昭的眼中隻有他一個,他們能夠日日夜夜形影不離。
真這樣做了,渴望被滿足的那一刻,他也怕看到一個眼中無光,臉上沒有笑容的雲昭。
這注定是一個無解題。
欲望和理智拉扯,造就了如今半瘋半理智的謝懷卿。
那雙黑漆漆的眼眸,像是藏匿著深淵。
一旦墜入其中,便會被細細密密的包裹住,纏繞住,打死不分開。
“關一兩天還是可以的。”雲昭說出自己的心理預期,“你給我多準備一點話本子,還有茶水點心果子,我全當度假了。”
謝懷卿口中的關著,又不是鎖鏈大床小皮鞭。
如果隻是關在一起朝夕相處,日夜同枕共眠,雲昭很是能接受。
從前在邊塞打仗的時候,她和謝懷卿被敵人埋伏,可是被困在了洞裡整整五天時間。
那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被關兩天算什麼。
雲昭有這樣的底氣,也是因為她確信謝懷卿不會傷害她。
“度假……”謝懷卿的眉眼舒展,“那我們在這裡度假幾日,如何?”
現在的謝懷卿,一丁點都不想放雲昭離開。
“文縣的丈田案不查了?明州的丈田執行情況,也不看了?”雲昭可沒忘記謝懷卿和文霖來明州的目的。
更何況,朝中現如今還有一個危險的工部尚書。
士農工商,工部的工人被其他幾部看不起,可是這玄國所有的房屋堤壩,可都是要經過工部之手。
雲昭是真怕工部尚書暗中煽風點火,工部內裡亂成一團糟。
一個可以勾結外賊的工部尚書,簡直就是一個不定時炸彈!
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他們根本在這個小院待不了太久時間。
雲昭擔心的這些事情,謝懷卿一點都不著急。
“那些事情慢慢來,文縣和明州的丈田事情,可以讓文霖去查去看。”
謝懷卿有意在回京後提拔文霖,打定主意讓他在明州多曆練曆練。
“所以,這兩日你是出不去這間屋子了。”謝懷卿握住雲昭的一雙手,“鎖鏈,我今晚命人連夜打好。”
“打一對,我們關在一起,誰也不出去。”
雲昭聽的出來,謝懷卿沒有在說笑。
他是真這樣打算的。
“好好好,你去安排。”雲昭低頭又親了他一口,“現在可原諒我了?”
謝懷卿明知故問:“原諒什麼?”
“原諒我自以為是的瞞著你,以後遇到這種事情,我定不瞞著你。”雲昭很是清楚,如何能哄好謝懷卿。
相處這麼些年,謝懷卿了解她的同時,雲昭也很是了解謝懷卿。
“好。”謝懷卿俯身抱緊了雲昭,“雲昭,你不會再不告而彆了,對不對?”
他的這一句詢問,讓雲昭明白,謝懷卿心中依舊沒有安全感。
在她畏懼這個時代皇權的同時,他也在擔心她會隨時抽身離開。
“對,不會再不告而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