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是薨了?
這麼猝不及防的就薨了?
“怎麼會這樣?”最先撐不住的就是禮部的兩位侍郎。
皇上在他們準備的生辰禮宴上薨了,他們簡直是難辭其咎!
現在雲大人就是說要讓他們兩個給皇上陪葬,都沒人敢反駁半句!
“皇上啊!”禮部左侍郎最先崩不住了,“您怎麼……怎麼就……您讓老臣可怎麼辦啊!”
禮部右侍郎也跟著跪下了,哭的那叫一個真情實感,“皇上啊,老臣……老臣……老臣該怎麼辦啊!”
“蒼天呐,您怎麼可以這樣對陛下。”禮部右侍郎哭的不能自已,恨不得抱住可憐又無助的自己。
雲昭看著禮部兩位侍郎哭天喊地的模樣,忍不住彆過頭去。
她怕自己笑場。
“這該如何是好?”
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兵部左侍郎站了出來,把話題往另一個方麵引,意有所指的說:
“國不可一日無主啊。”
這句話道出了在場大臣們內心真正的想法。
雲昭神色悲痛的看向兵部左侍郎,眸光閃過一絲銳利,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難道不是找出殺害陛下的凶手?!”
雲昭看向兵部左侍郎的眼神帶著冷然。
雲昭猜了許多人,卻從來沒有想過,最先提出‘國不可一日無主’的人,竟然會是兵部尚書一手提拔上來的左侍郎。
兵部左侍郎神色冷靜的看著雲昭,此時早沒了平日裡的尊重,“在雲大人的眼裡,是國重要還是人重要?”
這句話聽起來過於冷清冷肺。
但是在場的大臣誰都沒有反駁。
鐵打的臣子流水的君。
一個君主沒了,他們現在最關注的事情是接下來換誰上位!
當今聖上沒有妻兒,沒有親生兄弟。
新皇就隻能從宗室子弟中找尋。
剛剛他們還在眼熱雲昭的從龍之功,現在就是他們博從龍之功的大好時機啊!
博到了,那就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數不清的榮華富貴!
然而還沒等那些心熱的大臣想到對策,工部右侍郎先開口了。
“本官舉薦禮王的嫡長子,謝蔚。”
“本官也聽聞此子不錯,堪當大任。”
“本官……”
雲昭就站在那裡,聽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舉薦,句句不離那個謝蔚!
她裝作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用摸了辣椒的手摸了摸眼睛,隨後雙目通紅的看著這些人,“是你們,原來是你們!”
“難怪陛下一病不起,藥石無醫,原來你們做的。”雲昭大聲吼完,忍不住咳嗽兩聲。
有點激動過頭了,想喝水。
“雲大人可是失心瘋了,什麼是你們。”
兵部左侍郎抬手啪啪兩聲,揚聲道:“雲大人近日把持朝政,謀害陛下,給本官拉下去!”
兵部左侍郎話音落下,大殿中突然出現了許多帶刀侍衛。
“本官沒瘋!”雲昭擦了擦眼睛,讓眼睛看著更加紅了,才對那些大臣說:“你們誰支持謝蔚,給本官站出來!”
“若是有一半的臣子天一熱,本官把兵符雙手奉上!”
她說這句話隻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慌亂,好擾亂那些大臣的思考。
雲昭根本沒指望那些臣子能傻乎乎的站出來。
然而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對此刻的局勢太過於自信,真的有不少大臣都站了出來。
【333:他們這一步走的,和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彆?】
係統333震驚不解。
這種關鍵的時候,不是更應該小心嗎?
雲昭在心裡回答:【沒區彆。】
“好啊,好啊!”雲昭表麵裝著一副怒極反笑的模樣,扭頭看向另一邊的臣子,“還有嗎?隻有這些人讚同,恐怕不足以服眾啊!”
雲昭的話音落下,又有幾個人腳步一轉,走到了另一堆裡麵去。
工部蔣尚書看向另一邊的人,默默攥緊了拳頭,腳像是生了根一樣一動不動。
那些朝著蔣尚書看過來的人又紛紛回了頭,心裡暗歎這蔣家家主到底沒有蔣家老太爺有勇有謀啊。
到這份上了,這位蔣尚書還想置身事外。
也不想想,這場密謀可是蔣老太爺暗中發起的。
如果失敗,他蔣家能安然脫身嗎?
文尚書看著這一幕,默默閉上了眼睛。
造孽啊。
他之前都是在和什麼傻東西一起共事啊。
陛下就用了這麼點計策,這些人全自己站出來了。
查都不用查了。
雲昭冷笑一聲,“滿朝官員,近一半推舉謝蔚,真的好得很呐!”
她此刻的氣勢駭人,冷眼看著餘下的那一半官員,“你們呢?”
文尚書聞言直接跪下,抬手行禮表忠心,“雲大人,老臣誓死效忠陛下!”
戴尚書眼眸微眯,偏頭看著跪下的文尚書,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
這文承玄到這種時候了還不站隊,不像是他從前的作風啊。
“其他人呢?”雲昭冷聲反問,“你們是什麼想法。”
“誰是陛下,我們效忠誰。”戴尚書抬手行禮,話裡討了一個巧,“本官隻效忠當今陛下。”
戴尚書從前就是一個純臣,這樣說彆人也挑不出什麼錯處來。
其他臣子聞言,紛紛附和戴尚書,表示當今陛下是誰他們就效忠於誰。
這樣,無論後麵誰當皇帝,都不會影響到他們。
雲昭視線又落下文尚書身上,走過去把文尚書扶起來,“我很慶幸,你沒有站在那邊。”
三大世家全部被發落的話,即使有理有據,也會落人口舌。
再者,文尚書太聰明,這樣的伎倆根本騙不到文尚書。
這樣的人,雲昭當然更希望他是盟友,而非敵人。
文尚書知道,很多時候,雲昭的舉動就代表著謝懷卿的想法。
看著雲昭親手扶起自己,文尚書抬眼看著這個過於年輕的權臣,直言說:“臣,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文尚書要的不過是家人平安。
從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雲昭和文尚書的這短短兩句對話,讓戴尚書眼眸微眯,一個震驚的念頭湧上心頭,讓他眉心狠狠一跳。
今日之事,恐怕不簡單啊。
兵部左侍郎冷眼看著雲昭的舉動,就像是在看一個小醜。
殊不知,在彆人眼裡,他又何嘗不是一個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