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痣本欲再說一些刻薄言語,可迎上王蟬那赤裸裸地目光,再見到他臉上的意味深長,冷冰冰的神色頓時一滯,繼而則是有些慌亂和羞意。
她又不是王蟬的什麼人,憑什麼質問對方?
隻不過,三番兩次瞧見王蟬和那個未亡人勾搭,偏偏對她無動於衷,終究是起了嫉妒之心。
好在多年巡衛,見過的陣仗不少,心中稍亂,美人痣便又恢複冷靜,繼續道:
“身為鄰居和朋友,妾身勸你離那個女人遠一點,那女人看起來隻是煉氣初期,但真正的修為卻是煉氣中期,距離煉氣後期也不遠了。”
王蟬聞言,臉上恰到好處地浮現一抹不可思議,心中卻道這美人痣不愧是身懷【秋風蟬】的巡衛,眼光毒辣,竟是看破了程夫人的一點底細。
隻是程夫人的深淺,她看出了多少?
見到王蟬色臉色終於有些變化,美人痣略有得意,趁機再道:
“不僅如此,那女人一身法力雖然精純,但氣息混亂莫名,眉眼間更是春情隱現,雖說長相周正,但那嬌軀之中暗藏媚骨,不出意外,定是修行了某種雙修法門,若要對你發難,你這頎長的身板,怕還不夠她一口吸的。”
一口吸?
這都能看出來?
這娘們有點東西啊。
王蟬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難道她是魔道修士?”
“哼,雙修之法的又豈止於魔道修士?正道,旁……旁門修士自然也是會的。”
“這麼說,那程夫人的雙修之法很厲害?”王蟬又不動聲色地問道。
“……那倒未必!”美人痣脫口而出,忽又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兒,冷冷地看了眼王蟬,繼而駕馭一朵白雲法器,竟是下山去了。
想來經過程夫人之事,她也是沒有心情再找王蟬行針回春了。
王蟬心中的火氣也是被程夫人弄下來了,且現在兩人之間的氣氛也不對,便也沒有阻攔,任憑她離去。
來日方長。
等她餓了,自然會找上門來。
……
一座由中品陣法籠罩的古樸的洞府,外麵是水波蕩漾的光罩,裡麵布置得相當清雅。
院子裡花花草草旺盛,房間裡靈香怡人。
美人痣氣呼呼脫掉了黑色軟甲,扔在地上,換上了輕薄透氣的家居法衣。
地上的軟甲散發出迷人的黑光,本是她花費不少心思新購買的一件下品甲衣,名為墨韻。
這甲衣此前從未在他人麵前穿過,本想著今晚可以施展手段,讓某人流著哈喇子,心急火燎地替她解了,奈何還是白穿了。
心中煩悶,取出一瓶靈酒飲下,頓時醉眼朦朧起來。
可即便如此,她腦海中還是禁不住浮現程夫人的身影。
那個女人,是個未亡人,一個擅長雙修之法的未亡人,說不定的她道侶就是不堪她的壓榨,這才早早死了。
上次見到王蟬和那未亡人程夫人勾勾搭搭,還以為隻是湊巧,美人痣還暗罵自己失心瘋,胡思亂想。
現在看來——
這王蟬多半是那有那種癖好了!
尤其是王蟬還不知羞恥地問她,那程夫人的雙修之法是不是很厲害。
“哼,那程夫人的媚骨底子自然不錯,但我若解開束縛,她又算得了什麼?”
喃喃自語間,美人痣手掌一翻,一抹銀光倏地浮現於掌心,銀光斂去,卻是一隻銀蟬。
銀色的蟬翼震動,有淡淡的綠色光絲浮現。
隻見她左手再攤開,一直黃色的蟬兒飛出,正是【秋風蟬】,得到自由的【秋風蟬】正歡快地鳴叫,忽地感應到了什麼,連忙朝著銀蟬的方向匍匐下去,似是見到了王一樣。
“真是不知道好歹的荒野小散修,名字中竟也帶一個蟬字……若非【春月蟬】選擇了你,妾身又豈會暗自背離風哥,糾纏於你?”
……
翌日。
小黑河集市。
王蟬一如既往地早早出來擺攤行醫。
此時來這邊求醫的修士很少,王蟬閒著也是閒著,便煮起了靈茶,一邊喝茶一邊看著《白山山脈一百零八處險地詳探》這本新買的玉書。
雖說荒野危機四伏,但跟白山山脈之中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山脈裡麵的幽深無邊,險地無數。
此外,更有好幾座二階禁地和幾十座一階禁地。
據說很多厲害的修士,最喜歡去山脈之中曆練,隻要能活著出來,必定滿載而歸、收獲良多。
“也不知道那程夫人要做什麼任務,竟要去那山脈之中。”
王蟬正想著,忽地,一股熟悉且怡人的淡香隨著清風而來,抬眼望去,隻見一個身穿杏黃道袍的女修姿態豐盈地站在他麵前。
杏眼桃腮,紅唇豐潤,腰肢如柳……這個水蜜桃貌似更熟潤了。
不待王蟬說些什麼,道袍女修便自顧自地端起王蟬的茶杯,趁著四周無人,直接一口飲下,然後笑著打趣道:
“王道友偷懶呢,竟躲在這裡喝茶看書,且快快隨妾身進屋,細心伺候一番。”
“沈道友來了啊,你先進去洗洗吧,裡麵有靈泉水,待王某看完這段。”
王蟬上下審視了一下道袍女修,淡然自若地應了句。
道袍女修嗯了一聲,溜進了茅屋之中。
這道袍女修是老熟客了,自四個月前體會過王蟬的手段,接下來的每個月必會來這邊尋他推雲玉足,次數不多,隻有一次,時間的話,不固定。
也不知道她修行的是何種功法,玉足總是有恙。
一盞茶後,茅屋之中出現壓抑的動靜。
半個時辰後,道袍女修如同一朵嬌豔盛開的花兒,扶著門走了出來,也不知王蟬是不是用力過猛,以至於她的雙足使不上勁兒。
“沈道友日後修行,務必小心,你足部的氣機澀滯的很,若非王某的銀針尚可,單靠推雲,怕是調理不來。”王蟬見到道袍女修的模樣,忍不住提醒道。
“嗯。”道袍女修一直低著頭,輕輕應了一聲後,一隻腳跨出門檻,忽地回首望著王蟬,貝齒咬著紅唇,有些戀戀不舍地傳音道:“妾身不姓沈,真正的名字叫蘇玨。”
說罷,她輕輕撫了一下臉頰,竟是隱約浮現另外一張宜嗔宜癡的秀美麵容,隻是眨眼間,便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啊……原來是蘇道友。”王蟬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地抱了抱拳,同樣傳音回應。
“再過半月,妾身便要入城,以後不會來這邊了。”
“恭喜蘇道友。”
“七日後,集市東邊的浪雲茶樓,三樓蝶花雅室,妾身摘得水韻蜜桃,王道友可要來品鑒一二?”
“……善!”
……
百草園。
王蟬從胡掌櫃處購買了十瓶【培元靈液】,五張清淨符,另外還有兩枚足有二十條丹紋的下品【回氣丹】,也算是下了血本。
回氣丹的功效便是能迅速回複法力,戰鬥的時候,磕上一粒,關鍵時候能發揮大用。
明晚上便要去黑市,多多準備無大錯。
見到王蟬此次居然如此大手筆,胡掌櫃深看了王蟬一眼,一邊把東西遞給王蟬,一邊暗中傳音道:“何長空的消息有眉目了。”
說罷,胡掌櫃又遞出一枚玉簡。
王蟬把玉簡貼在眉心。
“黑鷹幫頭目之一。”
“黑鷹幫背後是白家,何長空靠上了白家的嫡子——白少風。”
“擁有一件很厲害的中品法器【小平山印】,另有一門下品法術、一件下品法器傍身。”
“其他手段尚不得知。”
“此人行事謹慎、狡詐如狐,但凡出現在人前,往往都有幫眾跟隨,落單後行蹤不明……洞府信息不明。”
……
王蟬把所有的信息反複看了幾遍,神色如常地抱拳道:“多謝胡掌櫃。”
“王道友客氣,”胡掌櫃笑嗬嗬地回了一禮,似是想起了什麼,又道:
“哦,據說那何長空的道侶姓蘇名玨,是個極其溫秀的女修……啊,哈哈,王道友切莫用如此奇怪的眼神看著胡某,你也知道,胡某對某些方麵的信息總是敏感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