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王蟬仍舊冷靜,青衣女修顧不得那麼多,輕輕拍了拍儲物袋,便刷刷刷地祭出三把黃燦燦飛刀。
飛刀乍一出現,宛若穿花蝴蝶一樣環繞她盤旋,其中一把稍寬厚,大一些,另外兩把薄如蟬翼,小一些。
隻見她打入法訣沒入那大飛刀之中,並猛地一點,咻咻兩聲,兩束黃光竟是飛射而出,沒入那兩把小飛刀之中。
繼而小飛刀呼嘯而起,拖著黃色光尾,徑直斬向光頭和猥瑣修士二人。
叮叮叮……
霎時間,那靈動而鋒利的飛刀打得那光頭和猥瑣修士沒有還手之力。
“成套的子母飛刀,玄妙頗多啊……雖是下品,但已經祭煉圓滿,且是二十七層滿器禁,想來用起來會很趁手。”
王蟬見到這一幕,不由得眼睛微亮。
難怪這青衣女修敢出頭,並且囂張地敢一挑二。
雖然隻是煉氣初期,但法器精妙啊。
單憑這成套的飛刀,便能壓著那光頭和猥瑣修士打。
說起來,對於大部分出身普通的煉氣中期修士而言,傍身的往往都還是下品法器和下品法術。
如那光頭修士。
至於那法術和法器能不能滿禁製,那便需要時間的積累和造化,反正壓箱底的最多就是幾張中品符籙。
而能用得上中品法器或者施展中品法術的,往往都是煉氣中期修士之中的精英了,放散修之中,更是一方高手。
畢竟法術參悟難,沒有悟性,把自己參悟死也是參悟不出來。
而法器祭煉難,沒有時間,沒有相應的天材地寶,根本提升不上去,很多煉氣修士一輩子,最多也就把一件下品法器給祭煉到滿器禁的程度。
當然,凡事皆有例外。
說不定一個煉氣初期修士還能掏出一件極品法器呢,猝不及防之下,即便是煉氣後期修士,也要飲恨當場。
雖然幾率不大,但多觀察一會兒也不耽誤事。
穩一手。
這也是王蟬一直沒有動手的原因。
眼見得光頭二人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正是救人的好時機。
可青衣女修並沒有莽撞地衝上去,而是又往身上貼了一張中品護身符,再次凝聚成一個青色罩子守護自身。
竟有中品符籙護身,此女身家自是不菲。
待得自身立於不敗之地,她這才駕馭護身的大飛刀,前去解救那被綁的豐滿女修。
本以為塵埃落定。
然而,出乎王蟬意料的是,那被青衣女修搭救的豐滿女修,驟然掙脫了束縛,並趁著青衣女修沒有防備之下,竟是從背後祭出了三張中品金劍符。
嗤嗤嗤的三聲。
隻見三道金色劍影,噴薄爆發,散發出中品攻擊符的威力,接二連三斬出,猝然間破掉了青衣女修身上的中品光罩和下品光罩。
幸虧青衣女修身上的衣服是一件護身的下品法衣,這才避免被第三道金劍虛影的餘威給破體的厄運。
那豐滿女修眼見一擊不中,又是張口一吐,一根暗紅色的細針直奔青衣女修眉心。
青衣女修反應不可謂不慢,側臉躲了一下。
奈何那黑紅細針拐了個彎,卻是刺中了青衣女修的左眼。
“啊!”
劇痛之下,青衣女修一邊用手捂住流血的左眼,另一邊駕馭大飛刀斬向那豐滿女修。
趁著豐滿女修閃躲的時候,青衣女修更是連連倒退來到了山路這邊。
直至背靠山壁,退無可退,她才絕望的叫了聲,欲要從儲物袋中取出壓箱底的東西護身。
便在這時,她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黑血,接著癱軟在地。
霎時間,一道道黑氣從她破碎的左眼之處蔓延全身,竟是一種極其陰冷的靈毒。
反觀那豐滿女修,見得大飛刀劈來,立馬撤身閃躲。
閃躲之際,那藏在身後的另一隻手再次祭出一張中品護身符拍在了身上,搶在金刀斬下的瞬間,撐起青色的光罩,躲過一劫。
可惜飛刀雖利,失去青衣女修的控製,三把飛刀隻能先後墜落在地。
最終,被光頭修士三人各自撿起,納入了儲物袋中。
見到這一幕,王蟬也是有些意外。
原來最可怕的不是那光頭和猥瑣修士,而是那不著寸縷的豐滿女修,那滿臉是血的模樣,還以為她是獵物……這一手玩的狠啊。
正所謂趁他病要他命,那邊光頭修士等人見得青衣女修中毒,連忙衝了過去。
不過和先前隻祭出下品護身符和下品法器不一樣,光頭修士和猥瑣修士在衝出的同時,竟是先後祭出了中品護身符和中品攻擊符籙。
很顯然,先前應對青衣女修的小飛刀攻擊,也是故意示弱了。
“斬!”
光頭修士最先祭出的中品銀劍符倏地化作一柄銀色飛劍斬向青衣女修,攜風厲嘯。
本以為青衣女修要被劈成兩半,誰知她脖頸處掛著的白玉吊墜,驟然綻放光華,頃刻間撐起一道白玉光罩,硬生生地扛了飛劍一擊。
飛劍直被反彈出去。
“中品護身法器!”光頭修士見狀,先是一驚,旋即雙目放光,朝著另外兩人急道:
“用下品法器迅猛攻擊,多來幾下,不要害怕損耗法力,這白玉光罩撐不了多久的。”
另外兩人很有默契,不待光頭修士說罷,就已經先後駕馭紅叉和黑紅細針叮叮叮地攻擊白玉光罩起來。
至於光頭修士則沒有攻擊,而是站在一旁,麵朝著王蟬這邊,麵無表情,眼神犀利,和王蟬靜靜地對峙。
“這三人聯手,當真是滴水不漏,無有絲毫破綻。”
王蟬見狀,暗自想著。
此時,青衣女修躲在白玉光罩之中,見到光罩被打得叮叮作響,嚇得臉色慘白。
她先前的那種意氣風發再也不見,更是縮起身子,在光罩之中苦苦求饒起來,便如小孩懇求醉酒的父親不要再打了一樣。
可惜豐滿女修和猥瑣修士早已經被貪婪蒙蔽了一切,噙著冷笑,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此情此景,青衣女修自知難逃一死,倉促之下,剩下的那隻眼珠子一轉,竟是側了側臉,連忙朝著王蟬的方向喊道:
“道友,小女子衛婧,乃是衛家嫡女,你且快快逃走,若能逃得一命,請務必去一趟衛家,向家母告知小女子一事,家母乃築基修士,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必會把這些人挫骨揚灰,點了天燈!”
此言一出,豐滿女修和猥瑣修士的攻擊猛地一頓,先是麵麵相覷,隨後下意識地把不善的目光看向王蟬這邊。
光頭修士更是渾身殺機四溢。
衛家?
王蟬想了想,禁不住冷笑起來。
這衛家正是新近從黑水城那邊南遷過來的築基世家,實力並不弱於白家多少,目前正和白家鬥得水裡來火裡去的。
那青衣女修看似好心提醒他逃跑,實則不懷好意,想要禍水東引,從而爭取一線生機。
因為一旦真讓他逃得性命,告知衛家,到時候衛家派遣築基修士過來,光頭修士等人便是無處可逃……
如此,不管青衣女修所言真假,以防萬一之下,光頭修士幾人自是不可能放他離去了。
好在,通過一旁觀戰,他倒是看出來了那些人的戰力水準。
威脅不大。
“賤人!”
心中罵了一句,王蟬不再無動於衷。
隻見他驟然鼓蕩法力,左右袖子齊齊朝著前方一甩,兩根白針咻咻兩聲,破空而去。
與此同時,一道氣血所化的巨大龍虎虛影衝天而起,略微盤旋,便又斂入了他的體內。
眨眼間,整個人紅光滿麵起來,一道漆黑如墨的龍紋虎形神紋驟然出現,從眉心開始,刷的一下,就遍布全身。
“咚!”
他猛踏地麵,在原地留下一個半丈大坑,
而人已化作急掠殘影,直衝過去。
那一邊,光頭修士三人,來不及反應,便見到兩根白針散發出滋滋雷弧,射到身前。
噗噗兩聲,白針先後破掉了光頭修士和猥瑣修士的中品護身符撐起的護身罩。
那兩個家夥嚇得亡魂直冒,一邊閃避一邊拍著儲物袋正要祭出其他手段。
但太遲了——
一道道黑色針影竟已分彆從二者的腦袋處急射而出,化作兩根黑針盤旋衝起,
同時,他們的腦袋則是炸裂成血霧,隻餘無頭屍體倒地。
“大哥!二哥!”
豐滿女修尖叫一聲,正要祭出手段攻擊王蟬,身體便如同皮球一樣飛了起來。
“轟!”
豐滿女修撞到了山壁之上,砸碎了一塊塊岩石。
不待她落地,
一隻凶猛的黑色的拳影破掉了她的護身光罩,
另一隻拳影啪的一聲,跟著把她肉身打爆。
這一幕太過突然,
瞬間發生,
以至於躲在白玉光罩中的青衣女修反應過來的時候,
王蟬已經把那三人處理得乾乾淨淨,隻提著三隻染血的儲物袋走了過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厲害先前卻不出手救人?!你若是一起出手,我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你為什麼這麼狠毒!”
青衣女修見到王蟬走近,先是身軀緊繃起來,瑟瑟發抖,可怔了下,卻又是故意從害怕變得憤怒,
尤其是想起自己瞎了一隻眼,以後肯定是個醜八怪,竟真的忍不住歇斯底裡地叫了起來。
但她的淒慘叫聲並沒有得到回應。
四周驟然冷靜下來,隻有風聲和水聲。
還有那一滴滴血從儲物袋上滴落在地的聲音,雖然輕微,但落在耳中,竟是那樣的刺耳。
“我不明白,為什麼剛剛你在那三人麵前,小心翼翼地哀聲求饒,跟條欠乾的母狗一樣,”王蟬冷冷地盯著青衣女修,皺眉道:“現在卻對我大喊大叫?”
“你……你不是來救我的?”
砰!
白玉光罩破碎。
砰!
又是一團血霧炸開。
這時,遠處的風吹過來,把血霧吹散。
王蟬麵無表情地把留在原地的儲物袋、地上的那條白玉吊墜以及那殘破的青衣收了起來,來不及多看,本欲就走。
但他似是想起了什麼,當即催動身形,圍著方圓百丈之地搜查了一遍,確定四周無人,這才回到原地。
此時,他已把白玉吊墜納入了那青衣女修的儲物袋中,考慮到此女可能是衛家的嫡女,毫不猶豫地取出一張中品【淨化符】,把手中的儲物袋和此地給淨化了一遍。
如此,他才滿臉肉疼地自言自語了一句:“用倒真是好用,就是這符還賒著賬呢。”
說罷,他又往身上拍了一張中品斂息符,最後又四下檢查了一遍,見得並無遺漏,這才以靈羊、靈馬一樣的速度,狂奔消失不見。
半個時辰過去了。
從左右兩個方向、數百丈外來來往往的修士大約過了三四波,他們表現得很正常。
一個時辰之後。
戰鬥之地的附近,並無什麼突然出現的人影。
這時,躲在遠處山壁雜草中的王蟬,收回俯視先前戰鬥之地的目光,長籲了一口氣,再悄無聲息地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