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遠感覺這一幕多麼的刺眼,她的生母,從未這樣護過他,卻能次次出來護著彆人的兒子。
他嗤笑一聲,“你若想死,我便成全你!”
他提起劍,刺向林蘭。
突然,不知誰在身後推了他一把,劍入林蘭腹中,林蘭不可置信的望著顧清遠,不一會兒,唇角溢出血來。
顧清遠也是嚇了一跳,他沒想真的殺死她,隻是想震懾下這些人。
眼看著林蘭摔倒在地。
顧清遠頓時慌了,劍刺得很深,她知道林蘭活不成了,他突然轉頭,怒道:“剛才是誰推的我?”
兩位嫡兄唇角依舊掛著譏笑,笑意涼薄,“顧清遠,是你殺死了自己的親娘啊。
野種就是野種,骨子裡都透著涼薄,連自己的生母都不放過。來人,去報官!”
顧清遠蹲在地上,瞪大眼睛問林蘭,“你知道誰推的我,對嗎?”
林蘭眸中滿是愧疚,“清遠,對不起,當年姑娘救了我的命,我的這條命是裴家的,做人要感恩。
我的罪贖完了,我給了你一條命,你也……”
林蘭還未說完,便已咽氣了。
顧清遠不敢相信,瘋狂搖晃著她,“你欠他們的還完了,那你欠我的呢,你醒醒,你醒醒啊!”
他的生母用自己的命,再一次設計了他,報了裴夫人的恩。
他怎能接受!
再看這些凶手,笑的卻極其猖狂。
他拔出了林蘭身上的劍,一步一步逼向兩位嫡兄,“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那你們都去死吧。”
兩個嫡兄又怎會是顧清遠的對手,過了沒幾招,就被顧清遠砍傷在地,裴夫人上前阻止,也被顧清遠砍成了重傷。
直到京兆府尹韓大人來拿人,顧清遠才扔下了劍,淡淡說道:“人是我殺的,走吧。”
他說著,便伸出雙手,任由官差為他戴上了鐐銬。
韓大人歎了口氣,說道:“帶走。”
他也是聽說過顧清遠的事,他走到這一步,韓大人隻覺得可惜。
可他的性子並不是徇私之人,不管如何,顧清遠殺了人是事實。
就在這時,顧尚書跑了過來,看到地上的嫡妻與嫡子,又看到顧清遠身上沾的血,他怒了,指著顧清遠:
“逆子,逆子,早知道你如此惡毒,在你出生那日,我便不能容你,早就溺死你了。”
顧清遠看向顧尚書,唇角微勾,露出了譏笑,“顧尚書當年,是真的將丫鬟看作了自己的夫人嗎?”
顧尚書一頓,麵上頓時紅溫,“你說什麼?你這逆子……”
他竟連父親都不叫了。
“都是男人,顧尚書就不必裝了。顧尚書早就對那丫鬟有企圖,這才裝作吃醉酒,事後,裴夫人接受不了,用裴家來壓你,你便將一切都推到那丫鬟身上……”
“住口!你住口!”
顧清遠聞言麵上的嘲諷之意更甚,“顧大人,你是好樣的!”
哪有吃醉酒認錯人一說,即便真的飲太多酒,會認錯人,那也是辦不成事的。
被自己的兒子點到臉上,顧尚書麵色越來越難看,他撿起地上的劍,“今日我便教訓教訓你。”
卻被韓大人給阻止了,“顧尚書是要當著我們的麵殺人嗎?將人帶走。另外,顧大公子與顧二公子以及顧府這些下人,也隨我們走一趟吧。”
他需要從顧家人口中了解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韓大人將顧清遠給帶走了,他是要稟明聖上,隻因顧清遠是朝廷重臣,他這小小的京兆尹審不了顧大人。
因是晚上發生的,顧清遠殺人之事並沒有傳開來。
而宸王府,雲扶讓人喚來雲雀樓的人,想去查查顧府與永寧侯府。
他們最好不要有把柄落到她手上,否則,欺晚吟的賬一並算。
雖現在宸王府不參與朝政,齊君燁將所有朝廷的擔子都放下了,但並不代表她手上沒有權柄。
五哥給了她尚方斬馬劍,就是為了讓她監視百官的。
讓下人喚來了晚秋,晚秋單膝跪地行禮,“主子,三公子那裡,有顧大人貪贓受賄的證據。之前他拜托屬下查過,屬下全都交給了三公子。
至於永寧侯府,待屬下再派人去查。”
“好,拜托了晚秋姐姐。”
“屬下告退。”
晚秋走後,雲扶要去趟將軍府,把雲霄送回去的同時,順便再瞧一眼她的三侄兒。
將軍府三少爺沒有大礙,隻是低熱,現已退熱,孩子也不哭鬨了。
周清禾埋怨雲扶,“妹妹還懷著身孕,怎麼來了?萬一過了病氣可怎麼好?”
“三嫂,我沒有這麼嬌氣的。正好我找三哥談點事,便來了。”
周清禾自從做了母親,滿心撲在了孩子身上,惹得雲知硯都有意見了,“你三嫂她,唉,不提了。”
雲扶笑看他,“怎麼了三哥?”
雲扶突然想到,她從苗疆剛回到京城那幾日,滿眼都是笑笑,齊君燁也是這副模樣。
果然,當爹比當娘要更慢一些。
他們現在還感覺不到自己做了爹,除非讓他們親自參與到照料孩子當中去,他們才會後知後覺,自己已經是爹了。
雲扶埋怨周清禾,“瞧瞧,三嫂你自己隻顧得當娘了,不要忘了三哥也是這孩子的爹,你不讓三哥照料孩子,他都有意見了。”
雲知硯睨了雲扶一眼,他哪是因為這個。
而周清禾立即聽出了雲扶話中的意思,看來她要試著讓相公也一起照料孩子了。
直到現在,他都不敢抱孩子,怕把孩子給摔了。
她記得笑笑剛回府時,夫君也是不敢抱,還說這一路上,都是大哥和奶娘抱著哄孩子。
這麼想著,她朝雲扶會心一笑。
雲扶知道她明白了,也點了點頭。
雲知硯被她們姑嫂倆的擠眉弄眼給弄懵了,問道:“你們又有事瞞著我。”
“沒有啊三哥,你想多了。走吧,去書房,我有事跟你談。”
見雲知硯坐著未動,雲扶去拉他,“走啊三哥。”
雲知硯沒有辦法,隻好隨著雲扶來到了書房。
雲扶一直見雲知硯盯著她瞧,忙說道:“哎呀三哥,我發誓,在我心裡你永遠是妹妹最愛的三哥,我可是站你這邊的。”
雲知硯側過身去,佯裝生氣,“少來,我知道,你背著我,可沒少在背後給你三嫂出主意。”
“那能怪得了誰?”
雲知硯笑著轉過頭,“是是是,都怪我,三哥當年做錯了事。其實,我……”
“三哥不必對我說,對三嫂說就好了,妹妹自是信你的。隻要你與三嫂過好,即便你罵妹妹幾句,我都會受著的。”
雲知硯搖了搖頭,他這個妹妹啊,總是為身邊每一個人著想。
“說吧,把我叫到書房來是為何事?難道是朝廷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