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還有朋友突然的關心。
演播廳內的氛圍格外沉默,簡直可以稱之為“肅殺”。
連本來趴在桌子上打盹的音響師小姐都猛然清醒,綠色、紅色、金色……幾雙色澤不一的眸子齊刷刷望過來,像監獄裡的大號探照燈,令試圖越獄的倒黴囚犯無所遁形。
【好、好可怕!】
【嗚……果然我這種陰暗的土地瓜就在待在偏僻漆黑的角落裡自生自滅,好想重新鑽回媽媽的肚子裡……】
麵對如此熱情的注目禮,倒黴的“囚犯”小姐低著頭,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都藏在社長身後,嬌小的身子瑟瑟發抖。
察覺到波奇的不安,白鯉悄悄攥緊了她的手,這才揚眸看向不遠處的女孩們。
“喜多,虹夏、涼,還有a桑。”
他的聲音清冽,像冰涼的山泉拍打岩石,坦然的態度一如既往,“下午好。”
沒有回應,作為對a姐妹,喜多和虹夏的反應驚人一致,仍在發呆。
更遠處的黑長直的a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著兩人相扣的十指,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隻有屑涼,在經曆最初的意外後,隻是捏了捏下巴,若有所思,“看來……男友君的稱號,這下終於坐實了?”
意外麼?
其實完全不意外。
波奇不僅是最先來的那個,還占據地利的優勢,假如將戀愛比作一場一百米短跑,她開局便領先其他選手五十米。
倒不如說……在山田涼眼中,波奇攻略男友君的速度已經算慢了,就像龜兔賽跑故事中那隻貪睡的兔子,明明是腳打也能贏的順風局,它卻選擇了掛機。
假如換做是她擁有波奇的開局……
不是她自誇,現在她應該在準備生二胎了。
當然,其實現在也不晚。
喜歡的男生和最好的朋友交往,對大部分人來說,應該都是難以承受的打擊。
可涼卻完全不難過,更沒有任何失落的情緒,反而精神抖擻。
雖然她更喜歡和男友君之間的純愛發展……但既然已經被波奇搶了先,偶爾化身一下牛頭人,似乎也不錯?
……
十分鐘後。
“是、是這樣啊……”
虹夏努力揚起笑容,儘管她掩飾的很好,但在語氣的末尾,還是難以壓抑的流露出一抹失落,“你和波奇醬,已經……在交往了啊……”
白鯉微微頷首,他從不會故意隱瞞自己的戀情,除非是戀人主動要求。
可也正是這樣的坦蕩的態度,令小太陽一般明媚的少女,心中更加沮喪。
最後……還是晚了一步嗎?
假如當初她能果斷一些,不再猶豫, 如今的結局,會不會改變?
一旁的喜多也低著頭,像剛剛吃了一整顆沒成熟的檸檬,整顆心都被酸澀的情緒所填滿。
嚴格意義上來說,雖然波奇才是最先來的那個,但在結束樂隊四人中,最先和白鯉同學表白的那個人,其實是她才對。
隻是曾經的少女太過害羞,表白完,連答案都不敢聽,便慌慌張張的逃掉了。
弄得現在上不去,下不來,卡在這兒了。
難道,這就是逃跑的吉他手所必須經曆的報應嗎?
紅發少女緊緊咬著唇。
又在幻想了。
幻想白鯉同學沒有和波奇醬交往,幻想自己當初表白後沒有逃跑,幻想和白鯉同學一見鐘情雙向奔赴最後一發入魂三年抱倆……
痛!太痛了!
他是唯一的星光,看顧著我的長路!
自他離去,前方隻剩黑暗!
恍惚中,她仿佛看到那個曾經軟糯可愛的小波奇變了一副麵孔,猶如高高在上的壞女人,正揚起下巴輕蔑的嘲笑她。
【原來白鯉同學在你麵前竟然這麼高冷嗎?他在我這裡可是完全不同哦,視頻已經發你了,如果有勇氣的話就繼續點開來看吧。】
那種事情,補藥啊!
喜多欲哭無淚,從未如此痛恨過那個逃兵的自己。
可既定的事實不會改變,這個世界上也不存在後悔藥。
眼看喜多號和虹夏號都被這個殘酷的真相破大防,似乎下一秒就要沉沒。
山田涼無奈的拍了一下額頭,真是沒用的隊友。
果然還得她來c。
“忽然想起雜物間裡還有些器材沒有搬完,店長之前就叮囑過,喜多,還有虹夏,來幫一下忙。”
藍發少女輕咳一聲,“至於男友君和波奇,拜托你們先在這裡等一會兒,如果有客人,就順便招待一下。”
白鯉“嗯”了一聲,心中卻有些奇怪。
幾天不見,這隻屑涼,竟然變得這麼勤勞?
但沒等他多想,演播廳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幾名ik結伴走了進來,彼此談笑打鬨。
客人來了。
……
雜物間。
這是一間不大的倉庫,堆滿了貨架和棕色的紙箱,能夠站人的空隙很少。
三個人待在這裡,其實有些擁擠,但此刻卻沒人在乎這種小細節。
“虹夏?還有喜多?”
看著麵前仍舊魂不守舍的兩位少女,山田涼用力拍了一下手,“該回神了!”
“涼……”
“涼學姐……”
不同的稱呼,卻帶有如出一轍的敗犬氣息。
屑涼雙手環胸,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遇到一點打擊就退縮,遇到一點挫折就擺爛……
和這群蟲豸在一起,怎麼能談好戀愛?
很喜歡隔壁天朝某位大名的一句話,寧叫我牛天下人,不叫天下人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