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卡霍爾的挑釁,溫納保持著相當程度的克製。
卡霍爾不肯把卡爾文·霍爾特還給凶殺組,溫納也並未堅持。
一行人返回警局後,溫納叫來西奧多跟伯尼,讓他們如常準備審訊,然後拿起了電話。
半個多小時後,分局局長格蘭特·威德克(grant whitaker)趕回警局,把溫納跟卡霍爾叫去了辦公室。
接著裡麵就傳來憤怒的咆哮聲。威德克局長一視同仁,把兩人都罵了一通。
又十幾分鐘過後,溫納回來了,他讓西奧多跟伯尼立刻準備開始審訊。
“卡霍爾拿到了小霍華德的認罪供詞。”
溫納的臉色透露著幾分疲憊,他拉開抽屜頓了頓,又推了回去,擺擺手道“我要在明天下班前拿到完整的報告。”
“小霍華德的案子的報告。”
目送兩人離開,溫納關上門,拿出兩顆巧克力塞進嘴裡,他眯著眼思索著,抽屜裡的手不斷撥著巧克力球往嘴裡送。
…………
卡爾文·霍爾特被凶殺組接了回來,據說在巡邏部那邊又‘暴走’了一次,打傷了三四個警察,還差點逃跑。
他們去帶霍爾特時,他正被關在‘窗戶跟燈都壞了’的審訊室裡,四五個警察跟他一同關在裡麵。
不過霍爾特皮糙肉厚,竟然都隻是皮肉傷。
經過簡單的包紮後,他被暫時關在審訊室內。
他顯得很安靜,看上去跟西奧多的側寫相差巨大。
沒人理他,他就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覺,不吵不鬨。
好像昨晚拘捕跟之前大鬨巡邏部已經將他的精力發泄殆儘,這會兒終於能安靜下來休息。
臨近中午,他的妻子在一個男人的陪同下匆匆趕來,隻遠遠地看了一眼,就反複向他們強調她丈夫的所作所為她完全不知情。
霍爾特顯得有些激動,要衝出來,被幾個探員按住了。
霍爾特的妻子趴在男人懷裡掩麵而泣,並在他的陪同下匆匆離開。
這場短暫的鬨劇似乎刺激到了霍爾特,他不再趴著睡覺,開始頻頻提出要求。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又要去廁所。
吃過午飯,西奧多跟伯尼被溫納叫進辦公室詢問進展。
他沒有催促,但兩人看得出來,他就是在催促。
原因也很簡單,另一邊的卡霍爾已經在準備對外公布結果了。
西奧多跟伯尼回來時看見老霍華德從溫納這裡出去,他走的時候臉色很難看。
一旦那邊對外公布結果,哪怕最後證明結果是錯誤的,也將對他的政治生涯造成致命的打擊。
伯尼負責介紹情況“600529(昨晚)、600528(瓊)我們證據充足。”
溫納問“600527呢?”
伯尼沉默片刻,默默搖頭。
溫納看向西奧多“你還堅持自己的判斷嗎?”
西奧多點頭。
“他們拿到了小霍華德的口供。”溫納指指對麵“而我們這裡什麼都沒有。”
短暫的安靜後,西奧多慢吞吞地問道“溫納先生,我想審訊霍爾特。”
有那麼一瞬間,溫納的呼吸粗重了許多,然後又平複下去。
“你有把握嗎?”溫納問。
西奧多誠實地說道“霍爾特使用了太多的睾丸酮,他就像一隻火藥桶,隻需要一點火星就會爆炸。”
“x無能這一事實就是這點火星。”
“上午他的妻子跟那個男人已經對他形成了一定的刺激。”
溫納斟酌片刻,點頭“去做吧。”
目送兩人離開,溫納從抽屜裡拿出一份寫好的口供盯著看了一會兒,又塞了回去。他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
“霍華德,我需要時間。”
“不,溫納,你沒有時間了,都結束了。”
“我很想支持你,但我不得不在下輪議會上投讚成票了。希望你能理解。”
溫納調整一下坐姿,認真說道“聽我說霍華德,再給我點時間,我手下最好的警探正在全力撬開那個混蛋的嘴。”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們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電話另一頭沉默幾秒鐘後“三十分鐘,你隻有三十分鐘的時間,30分鐘後我會出發前往電視台。”
溫納伸手進抽屜,摸了個空。
他藏在抽屜裡的巧克力球已經被吃光了。
他掛上電話,拿起外套穿上,走進了審訊室。
伯尼起身給溫納讓座,但溫納並沒有接受,他隻是抱著胸靠著窗戶站著,旁觀審訊。
西奧多收回視線,繼續自己的節奏。
這其實是個很棘手的案子。
卡爾文·霍爾特並沒有收集戰利品情結,他隻是單純的發泄。
這就導致警方根本無法從直接物證入手。隻能依靠審訊,取得口供方麵的突破。
除非動用‘手段’,或者偽造口供,否則卡爾文·霍爾特不願意說,誰也奈何不了他。
西奧多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在審訊時非常謹慎。
他們先向霍爾特展示了指紋比對結果,利用指紋證據直接施壓,將其與瓊的死亡綁定。
接著他們開始關聯連環案件的行為模式。
由伯尼將四宗案件放在一起,強調受害者共性,重現作案過程。
西奧多則在一旁補充作案時的心理變化,
霍爾特表現出默認的姿態,但並不說話。看起來他們的戰術並沒有起到效果。
溫納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十多分鐘。
他有些焦躁,忍不住咳了一聲,見西奧多兩人看過來,搖頭示意繼續。
西奧多並不知道溫納心裡怎麼想,在他看來,霍爾特的僥幸與抵抗心理已經被打掉,真正的審訊才剛剛開始。
“你是不是連妓女都無法滿足,隻能靠殺人證明自己?”
西奧多突兀的問題將審訊節奏直接打亂——至少在溫納看來是這樣。
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伯尼看了眼西奧多,配合著重提上午其妻子與其他男子親密離開的場景,進一步強化著霍爾特“失敗者”的心理。
霍爾特的情緒被充分挑動起來,他激動地為自己辯解著,罵他的妻子水性楊花,罵她道德敗壞。
他越說越激動,很快就不僅局限於妻子了。
一直盯著時間的溫納情不自禁放下手臂,目光鎖定在霍爾特身上。
伯尼跟西奧多輪番對他的辯解予以否認。
“真的嗎,我不信。”
“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錯嗎?”
“你有反思過你自己嗎?”
“是不是不夠努力,是不是對她不夠好?”
霍爾特被徹底挑動了情緒,衝著兩人大喊“她們活該!誰讓她們嘲笑我!”
審訊室出現了短暫的安靜。
溫納眼前一亮,匆匆離開審訊室給霍華德打電話去了。
西奧多跟伯尼卻安靜下來,紛紛低頭假裝看文件,給霍爾特充足的自我調節時間。
沉默了大約有五分鐘後,西奧多突然拿出睾丸酮道
“這東西其實並不能讓人重振雄風,任何人都不行。”
見霍爾特看過來,西奧多點點頭“它隻會讓人暴躁易怒。就像你剛剛那樣。”
“霍爾特,我們都知道殺死她們並不是出自你的本意。”
“你根本無法控製自己。你隻是感覺憤怒,有很多的憤怒。”
“憤怒擊垮了你,操控你的身體做下這些。”
“霍爾特,我們都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