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青自認在年輕一輩,算是天之驕子。
論天賦,論能力,異人界同齡人中,就沒幾個能比得上他的。
尤其是在術士一道,也隻有王也一人,能讓他自愧不如。
他心比天高,所求所圖甚大。
可今晚經曆的一切,卻顛覆了他所有的認知!
那高高在上,睥睨天下,將眾生視若螻蟻的存在,讓諸葛青徹底明白,自視甚高的他,不過是一隻可憐的螻蟻罷了!
那等級彆的戰鬥,根本不是他所能參與的。
他甚至連觀戰的資格,都沒有!
諸葛青不甘心啊。
前有張之維、無根生這等超然存在,後有張靈音那等逆天妖孽。
甚至於,連張楚嵐這貨,看起來也不像表麵那麼簡單。
難不成,他終究隻能如芸芸眾生一般,渾渾噩噩度過這一生?!
無法觸及那縹緲的仙界?!
“事情,似乎在朝著無可預料的失控方向發展,甘心如何,不甘心又能如何?老青,有時候啊,人要學會接受平庸。”
王也歎了口氣,拍了拍諸葛青的肩膀。
不可否認,通天之路、禁製……
這些東西,都不是現在的他們,能夠化解的。
甚至連老天師、無根生,都被禁製束縛,難以掙脫。
如今能看到希望的,唯有張靈音一人!
他們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這就不是他們可以企及的力量!
什麼都彆做,坐等躺贏,享受他人帶來的勝利果實,除此之外,還有彆的選擇嗎?
在這件事情上,再天才的天才,也隻是個平凡人。
“……”
諸葛青一雙眯著的狐狸眼,閃爍著異樣的神采。
他若有所思,仿佛在尋找著什麼突破口。
……
另一邊。
“師父,您是不是已經,快要突破自身修為界限了?”
張靈音跟上了張之維,能夠感受到,張之維身上那股磅礴的氣息,正在被死死壓製。
一絕頂不是戲言,放眼當今整個異人界,張之維是最接近“仙”的存在。
距離傳說中的飛升成仙,也不過隻差臨門一腳而已!
而這臨門一腳,在今夜與那天眼主人的交鋒後,便如同撕開了口子般。
張之維有了全新的感悟!
那久久未曾有所突破的修為,自然也開始鬆動起來。
可以說,此時此刻的張之維,距離飛升成仙的境界,就隻差一層窗戶紙了!
“小靈音啊,要不,你收了這天師度如何?”
張之維沒有回答,隻是忽地轉身,靜靜看著張靈音,但很快,他就又搖了搖頭開口道,“不可,你本非池中物,這方天地禁錮不了你,天師度傳於你,沒過多久便又要找新的主人,唉……”
張之維一副頭疼的模樣。
他如今最擔憂的,不是自己會不會死於雷劫之下,而是他若走了,天師之位,傳給誰?
張靈音是天師之位首選,可問題是,以張靈音的能耐,怕是用不了多久,也要麵臨雷劫,離開此界。
張楚嵐是第二人選,可這貨偏生對天師之位沒有興趣,讓他繼承天師之位,可沒那麼容易。
如此看來,恐怕唯有將天師之位,傳給張靈玉了。
奈何張靈玉守不住身子,無緣雷法,繼承天師之位,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不過,眼下張之維也沒有彆的法子了。
“師父,您彆看我,我繼承不了天師之位,張楚嵐那家夥也不行,他的性子,在於俗世,讓他當天師,跟要了他小命差不多。”
“我看靈玉師兄的性格就挺合適,雖說他不能修習五雷正法,卻有通天籙補足。”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做事也不能那麼刻板迂腐不是?”
……
看著張之維雙目中的眼神變化,張靈音哪裡會不知道,張之維在想些什麼。
他這些話再說慢點,恐怕張之維都要讓他去勸說下張楚嵐了。
張靈音可沒有功夫管張楚嵐。
“唉,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張之維收回眼神,嘴角扯起一縷笑意。
他當然沒有那麼迂腐,相反,曆代天師中,他是最懂得變通的。
知道張靈音和張楚嵐兩人,都不想繼承天師之位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在布局了。
否則,他又豈會將張靈玉趕下山去,讓其曆練?
彆看他表麵對張靈玉苛刻、失望,甚至要與其斷絕師徒關係。
可在他心裡,還是極其疼愛這個弟子的。
他本來也是將張靈玉當做繼承人培養,偏偏張靈玉做出了讓他失望之事。
敢做不敢當,連自己的心意都不敢直視,教出這樣的徒弟,這不是在打他的老臉嗎?
好在有張靈音這個小師弟,及時將其敲醒。
張靈玉倒也漸漸有了幾分天師繼承人該有的樣子。
“師父,您,可有把握?”
張靈音神情逐漸凝重起來。
對於張之維能否渡過雷劫,張靈音一點都不擔心。
他擔心的,渡過雷劫之後,又該當如何?
當真跟那紫陽真人張伯端一般,白日飛升,踏入傳說中的仙界?
還是在踏上通天之路的那一刻,便遭遇天眼主人,甚至是比之更為強大的存在的截殺?
若真如此,張之維怎可能抵擋得了那等存在的殺機?!
飛升,不過是去送死罷了!
“如果說是之前,那我有一分把握,經曆了今夜之後,一分把握都沒有。”
張之維笑了起來,笑容裡沒有半分苦澀和絕望,唯有一種超然的灑脫。
千年來,多少人連這臨門一腳都跨不出,連登仙的門檻,都遙不可及。
可他,張之維,離登仙,隻差最後一步!
說是末法時代,千年來的第一人,都不為過!
哪怕最後失敗的,那也絕非他的問題!
知曉的越多,張之維反而越是灑脫。
“師父,不如,就讓你我師徒二人,乾一件大事如何?一件足以顛覆天地的大事!”
張靈音眼中一縷驚芒乍現!
麵對如此困境,或者說死局,他同樣沒有半點畏懼和絕望。
有的,隻是興奮!
與張之維一起,師徒二人,並肩作戰,撕破天地禁錮,打穿通天之路,踏入上界,直麵那群高高在上的存在,豈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