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樂之還雲裡霧裡的。
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還沒有梳理清楚這次的夢境。
腦海裡突然閃過上一次阿澤出現在那個陰暗房間裡的畫麵。
難道阿澤在牆上寫公主二字這件事被公主發現了?所以留不得他了?
剛剛阿澤沒有抬頭所以沒有看到公主眼裡的情緒,可是江樂之看到了啊!
她明明就不忍心,甚至連踹他的那一腳,都頓住提了一口氣才踹過去的。
公主親自發話讓阿澤離開,宮裡的人沒人敢做主讓阿澤留下。
他就一直跪在殿前,垂著頭眼眸猩紅。
公主不要他了
在殿前跪了一天一夜,饒是阿澤武功高強,卻也遭不住不吃不喝又一直跪著,所以暈了過去。
江樂之看到阿澤暈倒在自己的麵前。
說不清為什麼,她下意識的就朝著阿澤跑過去想扶起他。
可是手卻隻能從他的身體裡一遍遍穿過。
明明是在夢裡,江樂之卻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有一瞬間的抽痛。
她不知道這個夢裡的劇情為什麼會發展成現在的模樣,為什麼要吵架?像之前那樣不好嗎?
隻是過了幾秒的時間,江樂之再次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阿澤被送出宮殿的模樣。
他靠在馬車裡,還沒有清醒。
江樂之忍不住在一旁喊,隻是喊了好幾聲,阿澤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是了,他應該聽不見她的聲音。
她本來覺得這次的夢境可能又是看到的阿澤的視角,畢竟上次夢裡也隻看到了阿澤一個人。
但是這個夢再一次讓江樂之意外,她隻是眨了眨眼睛,就從那輛馬車裡切換到了另外的場麵。
公主身穿喜服,坐進了轎子裡。
前前後後跟了好多人,烏泱泱一群。
江樂之眉心緊蹙,公主這是要去和親了?
金碧輝煌的喜轎裡,公主麵無表情,她闔眼,叫了一聲丫鬟的名字,“阿澤送走了嗎?”
丫鬟壓低了聲音,“回公主,已經送走了,宮外有人接應的,公主不必擔心。”
“嗯。”
這個夢格外的長,江樂之看到公主一行人出發乃至到達了和親的國家。
其實早在江樂之聽到和親兩個字的時候,就想過公主的下場或許不會太好,但是總是心存僥幸。
從各方麵講,她都不希望公主過得太差。
直到公主被敵國的皇帝一把從喜轎裡拽下來。
“大夏公主?果然名不虛傳啊!”
這樣輕浮又粗魯的舉動讓公主身邊的侍衛幾乎在敵國皇帝動手那一刻就拔出了刀。
可敵國皇帝並不畏懼這些侍衛,他揚了揚手,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除了大夏公主,其他人全殺了!”
“前方到站”
江樂之被高鐵上的聲音吵醒,她臉色蒼白,夢裡的一切都在加速的消散。
她用力的深呼吸,旁邊的譚卿澤見狀放下了電腦,“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江樂之撲進譚卿澤的懷裡,剛從夢裡醒來,她的身體還止不住的發抖。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幾乎聽不見,“阿澤!”
譚卿澤的身體一僵,“什麼?”
江樂之閉上了眼睛,將譚卿澤抱得更緊,譚卿澤又問了一遍,“之之,你剛剛叫我什麼?”
江樂之的手一頓。
她,她又忘記了!
在聽到江樂之叫自己阿澤的那一刻,譚卿澤幾乎可以確定之前的猜測。
江樂之也和他一樣,夢到了那些奇怪的夢境。
隻是,她醒來過後,就會忘記。
隻是這次,她又夢到了什麼?
江樂之聽著譚卿澤的心跳聲,那種窒息的感覺才漸漸消散。
她知道自己又做夢了。
不過還是一如既往的記不清夢裡發生的一切。
可本能的,她就覺得夢裡是有譚卿澤的。
江樂之腦海裡隻剩下醒來前夢裡的最後一個畫麵。
入眼可見的一片血紅。
可是這個畫麵也在逐漸消散。
江樂之覺得心臟像是被揪了一下。
譚卿澤拍了拍江樂之的後背,把人越摟越緊,“沒事了,我在這裡。”
前幾次做夢江樂之都沒有這麼大的反應,可這一次,她非常想再夢一次。
雖然對夢裡的記憶幾乎為零,但是她第一次迫切的想要續上剛剛的夢境。
江樂之趴在譚卿澤懷裡,緩了一會兒又躺了下去。
隻是這次腦海裡太多想法,她怎麼都睡不著。
一直到下高鐵,江樂之都悶悶不樂的。
譚卿澤拖著一個行李箱,手上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偏偏還要騰出一隻手去牽江樂之。
平常拽拽的表情現在格外用力,唇緊緊的抿著,腋下還夾了江樂之的包。
眼看著包要滑下來,他有些慌亂的伸手扒拉了一下。
整個畫麵看起來有些滑稽。
江樂之本來還在情緒當中,現在也被譚卿澤這副模樣逗笑。
她伸手想接過譚卿澤手上的包,剛伸出手就被譚卿澤手掌包裹住。
他現在哪裡還有剛剛滑稽的模樣,走得那叫一個走路帶風。
甚至還很有心情的晃了晃江樂之的手。
譚卿澤表情不變,見她心情似乎好了一點,像是調侃,“我自己拿,等到你家的時候,你爸媽看到會不會心疼我一點?”
江樂之看了看譚卿澤另外一隻承載了許多重量的手,有些於心不忍,“要不然你還是給我拎點東西吧。”
“不要!”
江樂之抿著唇笑了笑,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你這次回來有跟你爸媽說嗎?”
“說了。”
江樂之沒問,但是譚卿澤都知道她想說什麼。
“我爸媽說,讓我在你家死皮賴臉的要名分,不要到不給我回家。”
江樂之:
她想了想那次去譚卿澤家裡的情景,覺得還真的是譚卿澤媽媽能說出來的話。
好的吧
正好她也希望譚卿澤能住在她家裡,就是不知道她爸媽會怎麼樣。
江樂之畢竟是第一次談戀愛,之前也沒有過戀愛的經驗,所以不知道家裡人對她戀愛會不會有彆的想法。
一想到這裡,她還真的開始緊張起來。
這份緊張一直維持到她和譚卿澤一塊回到她家裡沒有十分鐘,就消失的一乾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