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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章 我們的賬,是時候算算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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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類是個奇怪的物種,總能在危險麵前達成某種默契,雖然她不確定白穆和他是不是一夥的,但眼下對付“郝傑”這個怪物,才是最要緊的。

她觀察了林澗的拳腳功夫,在她之上,兩人合力應該能拿下。

捉住了“郝傑”,在探林澗的底也不遲。

她忽然對著林澗喊:“我來創造機會,剩下的看你了!”

也不管他如何回答,刺啦一身已經扯開了左肩的衣服,自從她肩膀受傷後,“郝傑”的注意力在那裡,她猜想血腥味一定能刺激到它。

果然不出所料,郝傑被她吸引了注意力,一掌將她拍到了石壁上。

鋒利獠牙瞬間刺入她的皮肉,刷子般長滿倒刺的舌頭,觸上她的傷口,她聽到了“咕嚕咕嚕”被吸食血液吞咽聲,

想要我的命,你也得付出代價。

機會來了!

阿瑤的兩指狠狠插進“郝傑”的眼眶,似乎覺得還不夠解恨,她忍著左肩的劇痛,用力一摳,硬生生從他眼眶裡摳出了一顆血淋淋的眼珠子。

“郝傑”發出一聲嬰兒般的啼哭。

阿瑤從未聽過如此慘絕人寰的叫聲,心裡頓時覺得大快人心。

但她的情況實在糟糕,左肩被咬出四個血窟窿,鮮血汩汩地冒著,疼得她直冒虛汗,意識都有點渙散了。

林澗頭皮一麻,這個瘋女人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也不怕丟了自己小命。

剛剛他被撞得加重了腰間的傷勢,眼前竟一陣一陣地發黑,他狠心咬破了舌尖,喘著粗氣朝地上吐了口血水。

“郝傑”傷了腹部,卸了一條胳膊,又被挖了一顆眼睛眼珠子,他抓住機會,趁現在拿下它。

林澗雙臂蓄力,緊握住手中的甩棍,他調動全身的力量,輕叱一聲,甩棍狠狠地掄上野人的後頸。

這一下幾乎用儘了力氣,野人應聲倒地。

林澗快速抽下腰間的皮帶,將他的雙腳綁住,等二郎神拖來背包後,又取出了安全繩,將野人結結實實的五花大綁。

這個綁法有點獨特,野人平躺著像個不倒翁似的,頭和腳反向彎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身子一動就搖晃不止。

一切就緒後,他上前查看女人的傷勢。

昨天他跟了兩人一路,後來察覺被發現後,就沒再跟著了。

驅車和六門彙合後,今天他也上了山。

雖然他不知道對方上山的目的,但不管怎樣,先得給她包紮止血。

她傷得似乎不輕,輕磕著眼皮,麵色慘白,衣衫淩亂,臉上身上到處都是血跡,沾著血的頭發都打著結縷。

林澗腦子發懵,不會掛了吧?

他條件反射,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就去探她的鼻息。

撩開她麵上的長發時,突然寒光一閃,有東西向他胸口襲來,情急之下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女人陡然睜眼,一雙金色的眸子猶如淬了毒。

林澗一怔。

她的嘴角分明彎著,像在笑:“我們的賬,是時候算算了!”

真特麼是個瘋子!

林澗後槽牙咬得發緊,軍靴碾過碎石子發出摩擦聲。

她明明腳步虛浮,左肩貫穿傷汩汩冒著血,仍死死地盯著他的咽喉。

“找死!”

多年部隊訓練的肌肉記憶瞬間激活,側身躲過割喉的刀鋒時,林澗厲喝一聲,左腿側踢,狠厲地攻上她的肋骨。

預料中的悶哼並未響起。

他回望過去,對方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擊,還反手扣住了他的腳踝。

一切始料未及,這種不要命的打法,讓他想起了邊境毒梟豢養的死士,就在這半秒分神間,對方的膝蓋精準命中他腰間的傷患處。

林澗本能地想要抽回左腿,雙截棍發出破空聲的同時,險險擦過對方的喉嚨。

阿瑤踉蹌著借力騰起。

她穿的是短靴,鞋底很硬,兩腳同時搭上林澗的脖頸,再一個剪刀腿絞殺,兩人重重地摔在碎石堆上。

阿瑤這時突然泄了力道。

她的視線逐漸模糊,腦子一陣一陣發緊,黑暗如潮水般湧了上來,她想用腿扣住對方,腿關節卻毫無氣力,一個支撐反而栽倒在地上。

雙手用儘了力氣,也隻攥住林澗一截衣角。

林澗喘著粗氣撐起身子。

他清晰地聽到了對方骨頭錯位的脆響,蹲下身子觀察。

少女靜靜地蜷縮在地上,這一次是真的昏了過去,手電光束下,她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暗影。

“見鬼!”

林澗一屁股坐在地上,默默抹了把臉上的血跡,隻覺得一口惡氣憋在胸口,無處發泄。

收起眼中的狠戾後,他伸手去掰褲管上的那隻手,女人發白指死死攥著,怎麼都掰不開。

“唉——”悠悠歎了口氣後,他摸了摸二郎神的頭自言自語:“見死不救不是我林澗的風格,對嗎?”

猶豫了一瞬。

林澗用嘴咬住手電筒照明,起身查看她的傷口,匕首劃開衣服時,濃重的血腥味刺鼻。

左肩的貫穿傷猙獰外翻,血肉和衣服粘連在一處,染血的蕾絲內衣剝離時,他的手倏地彈了回來。

女人的皮膚在光亮下泛著瓷白的光。

消毒棉觸上傷口的一瞬,昏迷中的人忽然弓起腰肢,破碎的呻吟無意識地從她齒間溢出,汗濕的長發掃過林澗青筋暴起的手背。

“忍忍!”他從牙縫擠出兩個字。

女人纖細的腰肢緊貼著他的胸膛,後背的溫度燙得灼人。沾著酒精的紗布再一次壓進創口時,掌心不可避免地觸上她的左胸。

林澗手一頓,汗水自他的額間滑進衣領。

止血繃帶纏到第三圈時,對方忽然醒了過來,她一把揪住他的手:“彆碰我!”

氣音未落,又陷入昏迷。

林澗扶住她的身子,僵著脖子將安全扣勒緊,一切收拾妥當,他將人背了起來。

因為腰部的傷口,林澗這一路走得十分艱難,熱汗一身一身地出,速乾衣緊緊貼著身子,十分不適。

回到大本營的時候,天剛剛黑了下來。

“不是吧?你怎麼搞成這副狼狽的樣子?”季爻一臉的不可思議,“我說,你怎麼也撿了個人回來。”

林澗皺眉看向好友季爻:“什麼叫我也撿了人回來?”

季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指著遠處撿回來的那個男人,正準備解釋,那個被撿的人遠遠地已經奔這邊來了。

林澗眯眼打量著來人。

還真是見鬼的緣分,這人跟他背上的女人是一夥的,是開五菱宏光那個司機。

齊福撒丫子跑了過來,差點沒刹住腳,見到阿瑤激動得就差大哭一場了。

要不是他冒進,也不會和阿瑤走散,幸虧他命好碰上六門的人,不然還在峽穀裡迷著路呢。

六門也幫他找了人,十幾人幾乎將峽穀翻了個遍,實在找不到才回的營地,正思索著報警呢,就遠遠看見阿瑤被人背了回來。

救人的男人一身血汙,腳邊跟著一隻穿護甲的黑狗,身後還有一個五花大綁的野人。

男人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黑色衝鋒衣,軍靴,臉部的輪廓利落分明,細看眉毛裡有道淺淺的疤。

一身正氣,板板正正的。

齊福自報家門:“你好,六門齊家——齊福,謝謝你救了我朋友,她……這是怎麼了?”

“你好,林澗。”

林澗指了指身後的野人,“你朋友被他傷了,傷口我已經處理過了,你不放心的話,可以請六門的醫生來看看。”

齊福這才看向他身後那個野人,頭發潦草,一隻眼睛隻剩下個血窟窿,鮮血糊滿臉都是,麵目看不清。

“他的眼睛,是我朋友傷的?”

還真是個狠人,眼珠子都給摳了,不過看阿瑤的狀況,似乎也沒好哪裡去。

林澗忽略齊福的疑問,問他:“人給你安置在哪裡?”

齊福為難了,他也是蹭住的帳篷,六門雖然浩浩蕩蕩來了一群人,但隻有一個女的,是這次負責帶隊的,他可不敢將人塞給那位付家大小姐——付瓊。

他一臉期盼地看著林澗:“能不能在你那裡先湊合一下?”

男女有彆,林澗正要開口拒絕,他身旁戴眼鏡的年輕男人插話:“兄弟,咱倆去彆的帳篷湊合吧,人你都救了,乾脆送佛送到西。”

季爻氣質儒雅,和林澗的英氣陽剛截然相反,他伸手拍了拍林澗的肩膀,安慰似的。

齊福有種錯覺,這人更像實驗室裡穿著白大褂的精英,跟這裡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阿瑤醒得很快,外麵人聲嘈雜,她頭疼欲裂,頂上的燈光亮得刺眼,但她眼前卻乾坤鬥轉,歪斜扭曲。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沒走幾步,就雙腿一軟栽在地上,隻能躺在地上仰麵呼吸,像一隻擱淺的魚兒一樣。

眼前扭曲到變形的這個人很像齊福,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阿瑤隻覺得天搖地晃,顱腦發脹,全身的血管像要爆炸一樣,那人好像很近,叉好像很遠,他說什麼她一句也聽不見。

她用儘力氣張嘴:“這是哪裡?”

齊福頭一次見阿瑤不戴墨鏡的樣子,她的雙眼竟然是金色的,隻不過現下她的眼神渙散,手毫無意識摳挖心口的衣服,眉毛糾結在一起。

他顧不上彆的,直往付小姐的帳篷跑去。

六門管事的是她,要找醫生,情理上他得知會付小姐一聲。

“付小姐,我是齊家長房的齊福,能麻煩你讓醫生看看我的朋友嗎?”

雖說齊福比付瓊年長幾歲,但她是六門接班人,陰符在手,幾乎所有六門子弟不論年紀都要尊稱一聲“付小姐”。

其實,還有個稱呼—門主,但畢竟新社會了,叫這個難免有點奇怪。

帳篷裡一陣嘻嘻索索的,亮了燈,裡麵傳來一陣清越的女聲:“你進來說。”

齊福應聲進了帳篷。

這間主帳很大,南邊的篷布映著一個巨大委蛇圖騰,正前麵的桌上供著一個牌位,香爐裡清煙嫋嫋燃著。

他簡單說明了情況,這位付小姐本來麵沉如水,聽完之後眉頭一蹙,齊福隱約覺得她的神情不對。

付家小姐盛名在外,小小年紀就被六門寄予厚望。

是眾所周知的六門接班人。

她披著一件羽絨服,裡麵是高彈性的衣褲,重要部位都有軟甲防護,硬底防滑靴,半指手套,這種衣服屬於高端定製,延展性和保暖性也極佳。

她的長發高高束起,下半張臉帶了個小巧的麵具,脖子上掛著一個小羅盤,那是付家的傳承之物。

六門家大業大,這次尋屍帶了將近30個人,10輛車子,廚子、醫生,保障救援齊全。

“走陰”是六門行話,以前那些傳統行當,出活都有自己的行話切口,比如盜墓的喊“倒鬥”,盜竊團隊隱晦點喊“佛爺”,六門說的“走陰”包括付、齊、張、黃、白、何各家的行當,簡而言之就是出工。

六門又屬於撈陰門這行,成天把“尋屍”、“紙人”掛嘴上也不好聽,出工時索性就統稱為走陰。

帶來的30個人,又分成行動組、接應組和大本營,大本營負責後勤補給,在最外圍的峽穀上安營紮寨,隨行的醫生也在這裡。

付瓊倒不嬌氣,深更半夜依然全副武裝,齊福瞬間對這位六門接班人肅然起敬。

“你跟我來。”

付瓊說完率先出了帳篷,齊福趕緊跟上。

“付小姐,大半夜的麻煩你了。”

齊福的話,付瓊沒有回應,一路默默地到了5號帳篷才停下。

她對著帳篷裡喊:“徐伯,你睡了嗎?我這邊有個傷患的勞煩您看看情況。”

那帳篷本來就亮著燈,聞言出來一個蓄著山羊胡的男人,約莫五十好幾,頭發用一根蛇形的玉簪挽在腦後。

三人沒磨嘰,連忙往林澗帳篷走去。

阿瑤的意識還是有的,隻是腦子發脹,耳邊聲音一會大一會小,眼睛的成像不光歪曲變形,還成了熱成像。

更糟糕的是她的身體,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一直在穿刺,一會是心口,一會是頭上,一波接著一波。

這些針遊走在各處,隨心所欲地掌控著她的身體。

她的記憶也變得淩亂渙散,一會她再歸去來,一會又在醫院,又一會她還在那個山洞裡。

有個山羊胡摸上她的手腕。

那隻手乾燥溫熱,好像有魔力,她不自覺地就要再靠近點這個熱源。

下一秒天旋地轉。

她覺得整個人像失重一樣,整個身子在一片虛空中下墜,停不下來。

再然後,身子一陣一陣地發冷打顫,寒氣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衣服拉鏈聲傳來,涼氣從心口一路蔓延到了腰腹。

阿瑤驟然睜眼,一把攥著那隻手。

原來在帳篷裡啊。

帳篷的門戶大開,山間的夜風灌進來,激得她不自覺地又打了個冷顫。

阿瑤鎏金的眸子緩慢地掃視著周圍,她看不清這些人的臉,眼裡隻有黃澄澄的人形。

“阿瑤,這位是六門隨行的醫生——徐伯,讓他給你看看傷。”

齊福的聲音遠遠地飄來。

看傷??

她思維有些跟不上,一時難以理解齊福的話,過了一會兒,她反應過來了。

對,她好像受傷了。

山羊胡看見她金色的眸子,大吃一驚,和付瓊對視一眼後,又急忙問她:“你是怎麼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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