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怎麼臉色突然這樣差?”蘇芮好心伸手摸上周瑤煞白的臉。
“彆用你的臟手碰她!”蘇燁本能的揮手打開蘇芮的手,見周瑤的確臉色難看後抱怨道:“還不是因為你,她本就身子不好,這一路急跑來,必然是又難受了。”
因為她?
難道不是因為追蘇燁才一路需要急跑嗎?
“大哥你彆這樣說姐姐,我沒事……咳咳。”話沒說完,咳嗽就出來了,紅著眼眶的眼望著蘇芮道:“姐姐,大哥也是心疼你,聽了那些閒話才如此的,可你到底是女子,這事真不好報官的,叫皇上知曉了,說不得要怪罪我們侯府將這點小事都鬨出去,汙了雲濟大師的名聲,此事悄然解決,對誰都好。”
話聽著句句都是為蘇芮考慮。
可隻要細想都能判彆,既顧及她的名聲,何不在聽到閒話的時候就把這事壓下去呢?
“瑤兒說得對!”蘇燁沒細想的腦子。“你莫以為皇上欽點了你便就凡事都替你做主了,險些害了我們侯府,真是個沒腦子的東西。”
三日疲累,蘇芮沒工夫再與蠢貨費口舌。
“表妹既然能解決,那此事就交由表妹了,若事辦不好,喜兒也未必聽我的。”拍了拍周瑤的肩頭,蘇芮揚長而去。
周瑤想著蘇芮後麵的話,沒注意到蘇芮一邊走一邊用手絹仔細擦拭方才碰觸過她臉和肩的手,在轉過半月門時扔在地上,原本采蜜的蜜蜂都圍到了手絹上。
這邊周瑤好不容易把蘇燁那個沒用的哄著自出去玩樂了後就憋著一肚子窩火帶著丫鬟匆匆往府外趕。
她沒想到居然是這種結果。
下的香塊沒起作用不說,還傳來蘇芮夜襲擊飛雲閣得逞的消息。
為此她特意派人去聯係了幾年未曾來往的趙恩恩,得知蘇芮瞞著其他人進了雲濟講經的禪堂。
哪怕娘說事成了皇上也留不得蘇芮,可若她勾住了雲濟的魂,有雲濟護著,皇上也未必會下死手。
所以,她才刻意叫人傳那些謠言,叫蘇燁聽到。
原是想著蘇燁那蠢的氣急敗壞打蘇芮一頓,最好叫她毀容,再不濟也下不來床,斷了她勾引的路。
沒成想,那身邊的丫鬟居然是個會武功的,而蘇芮三兩句不是報官就是上報,半點不懼。
“小姐,大小姐這做過軍奴後似一點不懼名譽好壞了。”身邊的丫鬟紅秀小聲說。
周瑤也是蹙眉不解。
蘇芮何止是不懼自己的名譽,侯府的也不在乎了,否則不會那般說的。
過去分明不是這樣的,蘇芮是最在乎侯府裡所有人的,對蘇燁更是,過去蘇燁當眾給了她難堪,她也會護著蘇燁的名聲把錯說成自己的。
如今雖嘴上喊著哥哥,可看蘇燁的眼神是冷漠的。
看所有人都是,仿若都欠她的。
可明明都被她害慘了,若不是她一直擋著她的路,五年前也不會發生那事,她也不會因肚子裡那東西拖過了定親的好時機。
好不容易蘇侯爺立了軍功,娘說已經同其說好了回來就為她改姓,上蘇家族譜,以永安侯府嫡女身份去同郡王府議親,結果,蘇芮卻回來了,又一次擋在她的錦繡路上。
憑什麼蘇芮出生就是侯府嫡小姐,憑什麼壓她一頭!
“小姐!”紅秀突然驚叫的拉周瑤的手。
“喊什麼!”正煩躁,周瑤甩開紅秀的手就要罵,卻見紅秀滿臉驚恐,手指著後方。
轉過身,一團烏泱泱的黑朝自己飛過來。
仔細一瞧,竟是數之不清的蜂。
速度太快,等周瑤反應過來已經是近在眼前了。
來不及多想,本能的轉頭就跑。
可兩條腿的哪裡有長翅膀的快,沒幾步就被蜂團圍住了,不斷揮手拍打,激怒了蜂蟲,亮出尾針。
周瑤被蟄得吱哇亂叫,完全沒有了平日病弱的白蓮花模樣。
“小姐,池子!快跳進池子!”
聽到紅秀的聲音,周瑤沒注意自己跑到前院了,一個跨步就跳進了池水裡,把整個人泡了進去。
失去了目標的蜂團在水麵上打轉了幾圈後就四散了,周瑤冒出頭才看到水池周圍已經圍聚了小廝。
委屈紅了眼,上岸裹著紅秀的外衫就狼狽逃走。
遠遠還聽到一句‘二小姐真平坦啊’。
……
蘇芮也從浴桶裡出來,穿上寢衣,坐到梳妝台前。
恭候在一邊的喜兒自然的從架子上拿過帕子為蘇芮擦拭發絲,不言一語。
看著鏡中的喜兒,十七八歲,淡漠的眸子裡一潭死水,整個人就好像是聽從命令的木偶。
“現在你是什麼身份?”蘇芮問。
“是你身邊的貼身丫鬟,日後小姐去那,我去那。”
聽著忠心的話,語氣裡卻是一絲一毫都沒有。
所謂跟著,更是監視。
蘇芮沒有挑剔拒絕的權利,但有旁的。
“那你會聽我的?”
“丫鬟該做的,會;其餘,不會。”
那就夠了。
將要交代的事告訴喜兒去做後,蘇芮就鑽進書房裡找了幾本佛經出來。
這次雖然用計得逞,可下次雲濟一定會加強防備,難以得手,且靠本能不是長久之計,她要的不是做一枚隻引雲濟破戒後就被棄的棋子,她要抱緊這條大腿,能為她所用。
前世她靈魂飄蕩在侯府,不僅僅看到了這一家子在拋棄她後如何好過,還看到了身著龍袍的雲濟。
皇上病故,兄終弟及。
但她靈魂沒能持續多少時日,並不知曉為何明明皇上與皇後有兩個皇子,且大皇子已經及冠卻沒能繼位,反倒是出家為僧的雲濟登基。
她隻記得雲濟那雙灰暗的雙眸,不如如今這般明亮之中充滿悲憫,似一具行屍走肉。
無論如何,雲濟登基為帝是事實。
她要勾住這條大腿才能完成自己的目的,所以,光靠外力,身子都不成,還是得投其所好。
隻是佛經才翻了三頁,蘇芮就已經趴在書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