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來聽經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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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法華寺鼎鐘爭鳴,佛聲陣陣。

便連禪院裡同蘇芮一並來的那些女子也都坐在屋簷下打坐。

一身泥濘,兜著一籃子野菜的蘇芮從外走回來。

撇看了一眼,便準備從側邊繞回自己的禪房。

“這不是蘇大小姐嗎?怎麼弄得這般狼狽?昨夜被人從飛雲閣扔出來,沒臉回來躲到山裡挖野菜去了?”

昨日與蘇芮不對付的那女子一見蘇芮進門就陰陽怪氣起來。

昨個蘇芮一時沒想起,後才憶起,這女子是光祿寺少卿家的庶女趙恩恩,過去在京中宴席裡都是貼邊的人,同周瑤倒是交好過幾年。

趙恩恩年長周瑤兩歲,她被罰前應是已經議親了的,為何來此,耐人尋味。

但蘇芮對旁人的事沒興趣。

而見蘇芮似沒聽到一般繼續往前,再一次被她忽視趙恩恩氣得兩個箭步上前攔住她的去路。“我同你說話呢?聾了不成?怎麼,以為你還是以前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女呢?”

趙恩恩滿眼冷嘲的刻意上下打量蘇芮的狼狽,原本難以觸及的人此刻狼狽不堪,低於自己,得以俯視鄙夷,這種感覺太暢快了。

“唔!”

沒等趙恩恩暢快多久,嘴裡就被蘇芮塞了一把野菜,苦味和泥土味頓時在嘴裡爆開,令人作嘔。

可她的嘴卻動不了了,即便胃裡翻江倒海,喉嚨和嘴卻似不是自己的了。

驚訝之際,隻見蘇芮不屑的勾唇離開。

“你怎麼不吐出來。”相熟的人上前把野菜給趙恩恩拔出來,驚道:“呀!你的嘴全腫起來了。”

“你說你,惹她作甚,她昨夜都能進飛雲閣,發出的聲音鐘聲都聽見了,說不準和雲濟大師真……”

“不可能吧,她不是被扔下來了嗎?而且昨夜飛雲閣的木魚聲響了一夜呢,雲濟大師沒離開過啊。”

後麵的話,蘇芮合上禪房的門後就沒聽見了。

但木魚響了一夜,她聽得很清楚。

看來昨夜的香並非一點作用沒有。

再看籃子裡這她花了一夜時間挖來的野菜,心底勝券更增兩分,隻要能把人逼出來就成。

算著時間,蘇芮匆匆洗了個澡,換上乾淨的衣裙從牆根朝著小沙彌說的禪堂溜去。

此刻已經是辰時二刻了,禪堂裡能聽到雲濟清幽如泉的講經聲。

是楞嚴經,講的是辨析“心性”本質,破魔證真。

蘇芮從另一邊的牆根角刨出昨夜她早就藏在這的蒲團,拍了拍上麵的土走進禪堂。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被打斷的眾僧轉頭看來,隻見蘇芮身著一襲月白裙跨過門檻。

她比昨日穿得莊重得多,可即便如此,配上她那張媚骨天成的臉,更有一種妖孽著佛紗的禁忌感。

隻一眼,就叫許多僧人不敢看。

“女施主,這是禪堂,我們正在講經。”年長的僧人開口解釋。

“我便就是來聽講經的。”蘇芮從身後拿出蒲團。“不是說坐了禪堂的蒲團就可聽經嗎?我這是禪堂的吧。”

蘇芮視線看向雲濟,把蒲團又往前送了送,就怕他看不清。

那蒲團實打實是禪堂的。

這是佛寺的規矩,哪兒都一樣。

雲濟自始至終不曾看她,隻拿起經書繼續講。

年長的僧人明白了意思,上前指引蘇芮做到角落,不至於妨礙僧人們上課。

蘇芮聽話坐下,並沒有鬨。

佛教盛行,各家世族都有家廟,百姓也許多在家供奉佛像,但蘇芮自小便不喜念佛,一聽佛經就昏昏欲睡。

即便是如今也是如此。

沒聽多久,眼皮就如鉛重,閉合開啟,那桃花眼本就媚,如此瞧著更像似拋眉眼,看得周遭僧人一個個心裡亂撞,不由走神。

“誦心經。”

雲濟的聲音如高山清泉,瞬間清心。

蘇芮一個激靈坐直身體,眾僧侶也在雲濟的帶領下開始誦讀心經。

齊聲震鳴,本該更加清明,可蘇芮卻瞌睡更重。

不止下巴控製不住的往下雞啄米,衣襟也鬆懈了不少,一垂一起下若隱若現,將露不露,最是勾人。

今日大多都是十七八歲的僧人,哪裡抵得住這等。

有些閉眼念經逃避,可嘴已經是口齒不清了。

有些欲望占據上風,眼睛悄悄的往蘇芮這裡望,早已經忘記了念經一事。

“若無心聽經,可自行離開。”雲濟清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蘇芮睡眼惺忪的抬起頭,看著依舊麵色如常,眼含悲憫的雲濟,笑著搖頭:“有心呢,無心我也不會來不是。”

含糊其辭,這有心不知是指聽經還是對人。

而那雙魅眼是直勾勾的盯著雲濟。

“慧能,來此落座。”

雲濟喚了一聲,一個身寬體胖,堪比半麵牆的僧人站起來,走到雲濟指定的,蘇芮身前的位置坐下。

頓時蘇芮就被完全的籠罩在了陰影裡,本就是在牆角,這下三麵合圍就成了牢籠,外麵根本就看不著她一點。

除非她起身。

可隻要離開蒲團,肯定就會被抽走,她就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嘖,這禿驢心眼真不少。

不甘是手指戳了戳身前的‘牆’,一點反應都沒有。

真如牆一樣,不知痛癢。

無奈,蘇芮隻能咬牙從袖袋裡拿出珍藏,屏住呼吸,捏碎了往前撒。

幾息時間,‘牆’開始微微搖晃。

之後是止不住的頭啄米。

最後朝著左邊轟然倒下,呼嚕轟鳴。

剛剛被拉回去的視線再度彙聚過來,蘇芮眨巴著滿是無辜的眼睛,舉起雙手解釋:“我可並未碰觸他,許是雲濟大師今日的講經太過催眠。”

雲濟講經,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耳朵豎起來聽,怎麼可能催眠。

可‘牆’僧的確離蘇芮有一定距離,且也沒人瞧見蘇芮有什麼舉動,‘牆’也的確是自己倒下去的。

看著蘇芮無辜眼底露著的得意,雲濟放下經書,第一次直視她。“蘇姑娘,莫再擾亂經課,請。”

“我是來聽經的。”

“姑娘若不願,貧僧隻得著人請姑娘了。”雲濟轉眼要開口什麼。

蘇芮搶先道:“大師要請旁的姑娘來嗎?可此地如今隻有我一人知曉,旁的人來了,未必不會抓住這等機會。”

即便沒有蒲團,也沒有她這般豁得出去臉,也不會白白浪費機會,就是站也會站在禪堂外等著接近雲濟。

雲濟避著人,便就是不願徒增麻煩,不會讓那些女子來的。

而這裡,都是和尚,豈能對她上手。

若是雲濟,那就是她的機會了。

就在蘇芮斷定雲濟拿她沒法的時候,兩道身影從屋簷上落在禪堂門前。

腰掛彎刀,眼含殺氣。

是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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