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戎馬關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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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寶元知道,父親留他在慶州,是不想讓他上戰場,怕他有危險。

不能殺敵,雖然讓他有點氣惱,但父親為他好,不可不聽,拱手領下父親的命令。

父親說日就回來,那他就提前備好父親愛喝的酒,到時候爺倆對雪共飲。

母親來信說,要給他看媳婦,人選都瞧好了,但他不想娶。

等父親回來,讓父親寫信勸母親,母親很聽父親的話。

郭遵點兵後,寧遠將軍劉士衡率領軍隊出發。

此時,延州知州範雍的第二封求援送到,言及延州勢險,要劉士衡速速趕來。

劉士衡迫於無奈,隻得先督促騎兵晝夜倍行,抵達萬安鎮後,休息並整肅騎兵隊。

郭遵率領的步軍到達萬安鎮與劉士衡會麵,幾個將領商議作戰計劃。

劉士衡先領騎兵出發,夜至三川口西十裡止營,遣輕騎小隊突襲黨項,為延州搶出突圍的口子。

劉士衡領著百人騎兵從背後偷襲,身先士卒,張弓搭箭,發矢連斃三賊,黨項驚駭。

不多時,北玄軍輕騎奪得陣地,此時天已是平明時分。

見後方的步兵未至,劉士衡遣人前去迎接。

未久,萬俟政、郭副將、黃德和所率領的將兵悉至,步兵騎兵共萬餘人。

黨項人距離三川口不到三十裡,人數倍於北玄軍,為減少與黨項人的正麵對陣,劉士衡、郭副將等人商議。

北玄軍為主陣,擺出偃月陣迎敵,黃德和與郭遵各領兵為兩翼,出擊重創敵軍兩側。

雪晴雲淡日光寒,三川口平地的雪厚有數寸。

士兵高聲稟報:“將軍,已成偃月陣!”

劉士衡立於陣前,望著前方不遠處的黨項人,心中不免有些沉重。

黨項騎兵向來優於大榮朝,馬上戰鬥力也強於北玄軍,這一場仗是塊硬骨頭!

黨項的騎兵如潮水般湧來,雪地上踏出片片泥濘。

劉士衡於陣台上揮舞旗幟指揮,高聲令下:“北玄軍聽令,擺開陣勢,迎敵!”

枕戈待旦的北玄軍雄赳赳,氣昂昂,開陣迎敵。

風卷寒雲的劉士衡裝束不同於郭遵等人武將。

他是內穿甲衣,外罩凝脂色繡山文甲紋錦緞直身袍,右側袖子不套入,半臂外露。

這身戎裝是文武袖,意為文隨武服,武官在文官之下。

陣台上的劉士衡,容儀甚偉,雄姿壯氣,果毅絕人,眸色冷峻,早就沒了做文官時的溫厚方雅。

風悲畫角,鐵蹄駸駸,驚雁嘹唳,寒雲凝滯。

劉士衡握緊長劍,一聲大吼。

“殺!”

揮劍策馬衝向敵,北玄軍將士緊隨其後,雷鼓嘈嘈中短兵相接,雲旗獵獵中刀光劍影。

俄而,雪驟,落在將士們的盔甲上,刀槍劍戟送入黨項人的胸膛,噴出的鮮血染紅甲衣上的皚皚玉花,如朵朵鮮豔奪目的紅梅。

然而,抵禦黨項軍遠比劉士衡想象的要難,黨項的騎兵涉水而來,迅速轉為橫陣,盾牌如牆,長矛如林,如一股錢塘江巨浪,直撲北玄軍而來。

前鋒郭遵和王信率軍迎擊,然而黨項人來勢洶洶,二人在敵軍的鐵蹄下難以寸進。

郭遵趁機大喝一聲,揮槍斬斷一名敵軍的長矛,緊接著衝入敵陣。

王信緊隨其後,長槍如電,刺穿數名敵軍的胸膛。

士兵受到鼓舞,士氣大振,官軍並進,連殺數百人。

黨項主軍又蔽盾為陣,劉士衡率領官軍複擊,奪盾,殺獲及溺水死者幾千人,黨項軍驚駭,卻之。

此時,日暮。

劉士衡的左耳、右頸中流矢劃傷,用白布條簡單包紮,沁出的血染紅頸上的布條。

戰士們獻上黨項人的首級和所擒獲的馬匹。

“將軍,我們勝了!我們勝了!”身邊的士兵歡呼雀躍。

劉士衡看著麵上明明勞累至極,卻裝作不累的北玄軍將士,心裡很不是滋味。

黨項必會去而複返,這一仗隻是開始,他分毫不敢鬆懈。

劉士衡望向北玄軍,斂去眼底的疲憊,眸色堅毅,高聲呼道:“戰方急,爾各誌之,皆當重賞汝!”

士兵們聽了,士氣更加高漲。

戰場,第二日。

郭遵馳馬入敵陣,一槍殺傷數十人後。

黨項驍將達木丁策馬提槍出陣,用黨項語叫囂道:“看我達木丁不生擒了你。”

郭遵聞言蔑視一笑,用黨項語回道:“達木丁,是鐵的意思,你老子我讓你變成破鐵。”

郭遵策馬迎敵,衝向達木丁,不過幾個回合,揮鐵槍破達木丁的腦袋,兩軍皆大呼。

陣台上的劉士衡揮軍旗指揮,郭遵帶領左翼將士入陣殺敵。

郭遵是北玄軍的一員猛將,使得一手好槍法,幾番身先士卒,所向披靡。

倏然,颼的一聲,一支白羽箭從寒空射了出來,劃過北玄軍將士頭頂,穿入一名黨項軍將軍頸中。

黨項軍將軍猝不及防,口吐出一抹鮮血,翻落在雪地。

郭遵正驚歎是何人時,忽聽陣陣馬蹄聲,抬眼望去,西側數十丈外,百餘匹馬踏著皚皚白雪,疾馳而來。

為首的那人,是個年輕的小將。

是劉寶元!

他帶著兵趕來馳援。

劉寶元肖似其父,麵容俊朗,雙眉斜飛,充滿英氣,一身白袍裝束,威風凜凜。

郭遵揚槍大呼:“兄弟們,殺儘黨項!”

劉寶元聽到郭副將的話,縱聲大叫道:“殺儘黨項!”

彎弓搭箭,箭尖指向賊寇,颼颼颼連響,三支白羽箭接連射出。

羽箭迅捷,賊寇微驚時,已中箭身亡。

這一仗打得很艱難,結束時已經過了午時。

劉寶元看著脖子負傷的父親,不覺蹙眉,眸子儘是擔憂之色。

“父親!”

“爹不是說要你留守慶州嗎?”劉士衡嘶啞的嗓子低聲呼道。

黨項人來勢洶洶,延州士兵寡弱,他們能不能守住延州都是問題。

戰場上槍劍無眼,他是不想讓寶兒上戰場,才讓寶兒留守慶州。

劉寶元篤聲道:“能與父親戎馬關山,是兒之幸!”

知父莫若子,父親對他,總是把重要的事情說輕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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