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黎歲冉目光堅，絲毫不見退縮看著顧喻成。
顧喻成眼睛眯成一條狹長的縫兒，眼底壓著火，捏著黎歲冉下巴手指微微用力。
她痛得紅了眼眶，依舊沒有半分示弱。
男人本想發狠質問的黎歲冉看見她眼尾泛紅後，瞬間心軟了下來，趕緊鬆開了她。
“你明知我在為什麼生氣，又為何要惹我？”顧喻成聲音沙啞，語氣柔軟。
“冉冉，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下手沒個輕重，我隻是”顧喻成捏著黎歲冉的肩頭，眸色複雜解釋著。
顧喻成見黎歲冉抿唇不說話，趕緊拉著她去檢查身上的傷。
男人看到她白皙的脖子上有一道刺眼的紅痕，眸色暗了幾分。
微涼的手指撫摸著傷痕，顧喻成替商妙妙道歉。
“今天的事情確實是商妙妙做的不對，我替她道歉，我已經警告過她了，她以後不會再來找你麻煩。”
“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不讓她出現在你麵前，好不好？”
黎歲冉小臉蒼白，手指收緊，心痛的無法呼吸，道歉？
顧喻成你究竟把我當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而已？
黎歲冉壓著心底的不快，一把拍開了他的手。
對上顧喻成驟然陰沉的視線，黎歲冉梗著脖子冷笑。
“你用不著跑到這裡來假惺惺，我也不想聽你替彆人道歉，你還是回去陪商妙妙吧，彆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
尖銳刻薄的話語讓顧喻成抿唇，兩人僵持在原地。
房間裡的氣氛壓抑，黎歲冉實在受不了了，再次開口。
“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不然我就報警了。”
顧喻成抱著手臂靠在沙發上，“可我就是酒店的老板，你覺得報警有用嗎？警察也不能把我從自己的酒店攆走吧？”
黎歲冉瞬間愣在了原地，氣得咬牙切齒。
當時隻為了尋找一個距離公司近的酒店，都沒來得及做背調。
她也沒想到顧喻成居然還涉獵了酒店。
顧喻成被黎歲冉氣鼓鼓的表情可愛到，啞然失笑，神色自然地把人拉進懷裡。
撫摸著黎歲冉柔順的頭發，顧喻成耐心安撫，“好了，彆跟商妙妙計較，這件事情是她不對，你要是實在不開心，那以後不跟她見麵就好了，你說呢？”
顧喻成把話說的理所當然，甚至覺得他已經退讓，黎歲冉就應該順坡下驢，而不是糾結此時不放。
可這些話落入黎歲冉耳朵裡，一切都變了味道。
“你是不是覺得你說這些話，我就應該不計較，甚至對你感恩戴德？”黎歲冉抬頭看著顧喻成。
對上那抹冷漠的眼神，顧喻成的心咯噔一下。
“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我隻是不希望你和妙妙鬨得不愉快，更何況這件事情已經過去。現在隻有你與我二人，難道就不能說說我們的事情？”
顧喻成摟緊黎歲冉，試圖把不愉快都揭過去。
好不容易來一趟，實在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商妙妙身上。
黎歲冉扯了扯嘴唇，笑得苦澀。
她越聽心裡越覺得膈應，甚至腦海中自動浮現顧喻成用這種聲音去哄著商妙妙。
很有可能是先去哄了商妙妙，再來哄自己。
或者親了商妙妙，又來親自己。
原本嘴唇上還有些溫熱，回想著剛才親吻的滋味，現在就隻覺得惡心，胃裡一陣翻湧。
顧喻成並未察覺，依舊用以前的招數哄黎歲冉。
“最近新出了幾款包，你喜歡的話我明天帶你去買，算是給你賠罪好不好？”
“或者說你現在喜歡彆的牌子了？但我看你的衣服都還是那個牌子，想必審美沒變吧？”
七年前，隻要顧喻成惹黎歲冉生氣了，總能用這種辦法輕易將人哄好。
以至於時隔七年，顧喻成還是這般認為。
黎歲冉隻覺得可笑，人心都會變，更何況七年時光呢？
她紅潤的嘴唇微動，剛準備出言反駁，就感覺顧喻成溫熱的呼吸灑在自己的耳垂上，瞬間被刺激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要是不喜歡這些了，就告訴我你現在喜歡什麼牌子，到時候哥哥把卡給你，你想刷多少就有刷多少，好嗎？”
顧喻成靠近了幾分，呼吸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脖頸上。
這般曖昧的氣氛，並沒有讓黎歲冉好受，反而胃裡直接抽搐起來。
顧喻成剛準備順勢摟著黎歲冉纖細的腰身，可手剛搭在她的腰上，便被人毫不留情地推開。
黎歲冉直接衝進衛生間，趴在洗手台上吐了起來。
剛燃起來的情欲瞬間被澆滅，顧喻成黑了臉，咬牙怒吼。
“黎歲冉！你現在開始對我生理不適了？”
黎歲冉沒有回答，胃裡往外冒著酸水，她幾乎吐到雙腿發軟。
吐到什麼都吐不出來後，黎歲冉虛脫的趴在洗手台上。
她的鬢角已經被冷汗打濕，恢複一點力氣後打開水龍頭，用手掬水洗了把臉。
深吸口氣打起精神，準備繼續應付顧喻成。
可一轉身，卻發現那道矜貴的身影不在了。
她怔怔地看著外麵，內心淒涼。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黎歲冉內心百感交集，她苦笑一聲，終究他對自己隻是玩玩而已吧，所以才急著離開。
在他眼裡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醜，之前就為了那一點微末的愛處處討好他。
再次回來，嘴上說著不愛了，可每次被他抵到角落裡，內心的悸動騙得了彆人，騙不過自己。
恐怕在顧喻成看來，自己就是犯賤，說不定還要私底下和商妙妙調侃。
想到這些，黎歲冉心裡更加反感，胃也再次抽痛起來。
她的呼吸急促，痛苦地閉上眼睛，等待著胃部的不是消失，才摁著胃從洗手間出來。
黎歲冉的目光落在沙發上，剛才兩人還在那裡抵死纏綿。
沙發巾有一半落在地上，淩亂又曖昧，提醒著她剛才這裡發生了什麼。
她失神的時候，樓下傳來了引擎聲。
鬼使神差地來到窗邊，黎歲冉透過玻璃，能夠看見樓下瑪莎拉蒂揚長而去。
這一夜黎歲冉睡得很不踏實，再次夢到了七年前那個晚上，自己滿懷欣喜去找顧喻成，卻聽見顧喻成對梁雲飛說的那些話。
睡夢中，黎歲冉眼角淚珠滑落，心口隱隱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