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就是兩位暫時將就一下的地方了。”台場大樓中,保安領著上杉宗雪和池田繪玲奈來到了一處小的藝人休息室:“警方正在逐層搜查,需要食物和水的話本層有便利店,但請不要亂走,警視廳正在搜查。”
“謝謝。”上杉宗雪和保安說了聲謝。
房門關上,房間裡又剩下兩個人了。
藝人的小型休息室真的不大,十五平左右的房間裡要塞下很多東西,一排的化妝鏡化妝桌以外,就隻有中間的四張沙發和茶幾,角落的盥洗室。
“我先洗個澡。”池田繪玲奈發現盥洗室有淋浴功能,已經外勤了一整天的高挑美人忍不住說道,她朝著男人揮了揮拳頭:“不想死的話就彆給我搞事!”
“我出去看看情況。”上杉宗雪捂著肚子,心想誰不要命了偷看你?
之前保安就問兩個人要不要分開安排,上杉去和男工作人員擠,池田去和女藝人擠一擠,據說會把池田繪玲奈安排和一個前偶像藝人河邊麻友一起。
繪玲奈果斷拒絕了,首先是她很不喜歡陌生人相處,和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女藝人待一起還不如和上杉宗雪待一起舒服,再者她對自己的身手有絕對的自信,上杉宗雪要是真的想對自己做什麼,腦漿都給他打出來!
可惡,這家夥好像已經乾了!
罪魁禍首已經出去了,高挑美人把休息室房門反鎖,氣呼呼地衝了個澡,洗得清清爽爽之後換回了警服套裙,唯一的區彆就是她終於趁著上杉宗雪不在把身上該死的絲襪給扒了下來塞進包裡,赤裸著雙足踩在一次性拖鞋裡,拿著吹風機吹著頭發長舒一口氣。
這下舒服多了!
然而等了一會兒,上杉宗雪卻沒有回來,隻留下繪玲奈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沙發上。
頭一次,女警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乾什麼了。
他不在自己的身邊,手頭上沒有事可以做,出去也都是陌生的人,不需要做飯吃飯,不需要做家務,也不是鍛煉和睡覺的時候。
她現在該乾嘛?
她不知道,和上杉宗雪搭檔久了,她已經習慣了不思考聽他安排看他表演了。
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繪玲奈放空著大腦。
她很安全,她一身國手級彆的武藝,反鎖的房門,外麵到處都是人。
她很不安全,那個男人不在身邊,她隻覺得自己四邊不靠,毫無頭緒,一種不被需要的恐慌感漸漸地彌漫而起。
幸好,上杉宗雪沒有讓她等太長時間,大約過了30分鐘,敲門聲響,繪玲奈像是觸電了一樣從沙發上彈起,拖鞋噔噔噔地跑去開門。
果然是上杉宗雪回來了,他歉意地朝著繪玲奈一笑,抬起了手中的便利店袋子:“等久了吧?抱歉。”
“你去乾嘛了?”繪玲奈見到這個男人下意識地神色放鬆,抱怨道:“怎麼這麼久。”
舒適的安全感又回來了!
“我到處逛了逛。”上杉宗雪在沙發上坐下:“台場大樓真的封閉了,到處都不讓出去,日暮正在準備進行搜查。”
“他們不是不要我們幫忙麼?”見上杉宗雪坐下了,池田繪玲奈從包裡拿出了化妝品給自己稍稍補妝,說起自己被拒絕的事,她還氣呼呼地嘟著嘴。
“哦對了,這個給你。”上杉宗雪從袋子裡麵拿出了一瓶無糖三得利烏龍茶,他記得繪玲奈喜歡喝這個牌子,就像繪玲奈記得他喜歡喝可口可樂一樣:“還有這個。”
男人又從袋子裡麵拿出一板未開封的厚木絲襪:“跑了一天了,換一雙吧。”
繪玲奈無語地接過了厚木牌加長款的標準通勤連褲絲襪。
“這是極柔天鵝絨材質的40d加長款的。”上杉宗雪很自然地說道:“應該比較適合你。”
“總覺得你這家夥好像特彆懂這個……你就算給我買,也應該買肉色的吧?”繪玲奈嘴裡嘟囔,手上還是接過了絲襪。
光腿是非常失禮的行為,至少在日本的正式場合如此。
“有灰色、肉色、咖啡色和黑色,我比對了一下,覺得黑色你穿最好看。”上杉宗雪隨口說道:“所以我就選了黑色。”
“誰要你選了!警服從來都是配肉色,下次你可要記住了。”
等了一會兒,繪玲奈的一雙筆直的大長腿裹上這條40d的極柔天鵝絨黑色連褲絲襪,飽滿的腿肉將本就稍薄的黑絲撐開得恰到好處,將透未透黑色絲襪襯托出其中大腿肌膚的白皙,而她秀氣的小巧美足下則是腳踩著一次性拖鞋,整個足弓和足背的優美曲線可謂儘收眼底,微微加厚的黑絲足尖下,晶瑩透亮的十根豆蔻玉趾清晰可見。
雙方各吃了一根士力架喝了點水,上杉宗雪就說出自己在外麵的見聞。
“看來是弘中女士的情況不太對。”上杉宗雪對著繪玲奈低聲說道:“失蹤了四天才封樓,有什麼人會在監控的角落裡麵不吃不喝地待四天時間?”
“可能有些監控死角之類的地方?”繪玲奈用手指撫平著絲襪表麵的皺褶。
“不,我剛才看了,這裡是富士台,台場大樓的出入口裝著幾十個攝像頭,理論上不可能存在任何攝像頭死角,其他地方的攝像頭少些,但也大多數覆蓋,隻有兩個地方沒有攝像頭,一是衛生間這類涉及到個人隱私的地方,二就是涉及到重要人物的辦公場所等電視台機密的地方。”
上杉宗雪用手指了指樓頂:“警視廳已經會同保安在查了,首先查的就是水塔,但是我覺得弘中女士不可能在那裡失蹤。”
“你的意思是,弘中女士設法離開了大樓麼?”繪玲奈同意上杉宗雪的看法,高挑美人稍微思考了一下,走廊、電梯、各個大廳房間到處都是攝像頭,怎麼可能會在高層裡麵失蹤呢?
“也很難。”上杉宗雪思考著:“弘中女士身高163,體重53kg,想要把她塞進一個行李箱裡就會很顯眼,警察也正在排查,或者,將她分開塞進垃圾袋裡運出去也不現實,但無論是塞進行李箱還是垃圾袋裡,池田,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
“意味著……她已經不在人世了。”池田繪玲奈看著上杉宗雪的表情,似有所悟。
“不,其實正常推斷,無論如何,弘中女士都有極大的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上杉宗雪沉聲說道:“所以我的推斷是,她就在這棟大樓的某個地方。”
“我之前觀察了一下,除了高層和對外區域,其他區域的監控沒有那麼密集,如果有一個熟悉地形環境,知道怎麼避開監控的內部人員偷偷地將弘中女士藏在某個地方,還是有可能的。”上杉宗雪低語道:“我們去找一找吧?”
“我們找?就我們兩個人?”池田繪玲奈被上杉宗雪的提議嚇了一跳:“但是,一課那邊……”
“一課正在頂樓往下搜,至於保安,池田,你不是警察麼?警察手賬一亮說是協助搜查,保安不會說什麼的。”上杉宗雪眨了眨眼,躍躍欲試:“隻要不要遇到一課的人就行。”
“這是一場秘密搜查,繪玲奈師傅,我們一起行動起來吧!”
上杉宗雪就這樣看著繪玲奈,忐忑,又期待。
繪玲奈也看著這個男人,實在是忍不住了噗呲一笑,用手捏了捏他冷峻帥氣的臉蛋,眼神中如水潤澤:“我們不是相棒麼?”
“相棒就應該一起行動,我跟你去!”
“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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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到一個小時之前。
富士台會議室,四方代表就座,由於人還沒到,警視廳方麵是視頻連線。
另一方麵,電通和博報堂的兩位高層已經就座,同時,日本生命保險會社的o也臨時趕到。
日本生命保險會社是全日本排名第一的保險公司,如果要封樓,日本生命肯定要對經濟損失進行評估,然後協商賠償的數額。
另外兩位則是日本電通和日本博報堂的代表。
電通是著名的日本廣告與傳播企業,也就是廣告的中間商。一方麵從企業收取企畫製作費等,為企業製作廣告,另一方麵買斷電視台、報紙等媒體的廣告時段、版麵,安排投放為企業製作的廣告,從而賺取中間差價,日本的廣告代理是由電通高度壟斷市場。
幾乎所有的大企業都是電通的客戶,由電通一手包辦廣告,甚至是對外公關。
因為電通決定著這些企業每年上百億日元廣告宣傳費去向,而媒體又是靠廣告費、節目讚助費作為收入,因此電通無疑就成了媒體的“衣食父母”。
電通代理的廣告份額,占tbs、ntv、朝日tv的總收入額的40以上,富士台的334。可以說日本五大民放實際上是在電通支配下的,而紙業媒體方麵,朝日、讀賣、中日、每日、產經等幾大新聞集團等,也都依賴於電通。
在電通工作的人(特彆是負責營業的人),在日本被稱為是“電通an”,日本藝能界有句話叫“想要走紅的女演員,去跟電通社員結婚吧!”
能和電通的正社員結婚,就意味著數之不儘的代言、廣告、片約和曝光度,這是女星極度渴求的,而且電通的正社員工資非常高,到了四十歲左右單靠年功一年收入就在1200萬日元以上。
當然,與之對應的是電通員工的工作強度非常之大,晚上八九點能下班簡直就是奇跡,晚上十點十一點之後才能看到員工陸陸續續回家,有事情工作到淩晨三點也不稀罕,每年電通都會有那麼一兩個“過勞死”的,但是因為電通對傳媒的壟斷,報紙和新聞上是看不到的。
博報堂則是僅次於電通的第二大傳媒巨頭。
四方協商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算是勉強達成了一致。
電通和博報堂方麵的代表冷冷地注視著富士台的龜山社長。
他們算是暫時同意了富士台更改節目播放和廣告排檔的要求,因為阿比留製作局長提出來的“生放送”這兩位代表聽了一遍之後覺得……還挺吸引人的。
正是依靠這位製作局長的靈光一閃,電通和博報堂方麵才勉強同意了富士台更改放送計劃的提議。
“雖然打算這麼做,但是你們到底打算封樓封多久?”電通的代表冷冰冰地問道:“如果找不到弘中真理子,你們難道打算一直封樓下去麼?我們電通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而且搜查生放送這種事,如果沒有找到人,生放送能維持多久呢?”博報堂的代表也提出了疑問:“富士台方麵確實有準備一些資料和檔案,但是如果始終沒有找到人隻是播放重複的內容,觀眾也會失去興趣的!”
“這……”龜山社長吃著降血壓的藥:“請相信警視廳的搜查能力,兩位代表,我們將爭取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找出人在哪裡?”
“儘可能短到底是多久?龜山!給我們一個具體的時間!”電通代表叫嚷道。
“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你就辭職吧,哦不,你就準備被懲戒解雇吧!”博報堂的代表更是凶狠:“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和那些女主播的事情!”
“最多三個小時,三個小時之內,必須要找到弘中真理子的屍體。”日本生命保險的代表也冷冷地說道:“超過這個時間,本社將不承擔任何賠償費用,再說這本來就是你們自己搞出來的事情!”
“明年等著漲保費吧!”說完,日本生命代表憤而離席。
電通代表和博報堂代表沒有日本生命做得這麼絕,但他們也同樣離開,隨之而來的還有一位富士台員工。
員工小聲地在龜山社長的耳邊說道:“社長,nhk和其他三家民放台都知道台場封樓的消息了,各大報社也全部知曉了!”
“所有消息者都在朝著這裡趕!”
會議室中隻剩下了富士台的高層們,以龜山社長為首,他們感覺到了一道鐵牆正緩緩落下,壓迫著他們的呼吸,刺痛著他們的心臟。
“阿比留,準備開始吧。”龜山社長此時已經大腦放空,壓力排山倒海而來,反而讓他平靜許多:“我們不要急著開生放送,等到其他電視台開始生放送一段時間,等到警視廳全部抵達,吸引了整個關東國民的注意力,我們再開生放送。”
“是。”阿比留點頭,和龜山社長不同,他很是躍躍欲試了。
從落地窗中朝下看去,龜山社長看見了台場大樓樓下的花園裡已經擠滿了人,黑壓壓的一大片。
“富士台居然有和警視廳一心同體的一天。”龜山社長遙望著警視廳的方向,苦笑著呢喃道:“英二,你真是不怕死啊。”
“要是找不到人,我們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