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讓他回來,小喬帶他,我很放心,等找到哥哥以後再說。”葉景熙輕聲道,抿了抿唇,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懷安哥,如果結婚的事,會給你帶來困擾就算了,彆為了我,讓周姨他們擔心。至於股份,我自己會想辦法拿回來的。”
周懷安握住方向盤的手一僵,側頭看她,淡淡開口,“你準備怎麼拿回來?”
怎麼拿回來,她還沒想好,但不能為了一己之私搭上周家。
葉建勳擺明了不想讓她和周懷安結婚,她如果一意孤行,他會將照片公開。
她的名聲倒無所謂,但周家不行。
葉景熙不說話,安靜地看著窗外。
她的臉色很不好,呈現出病態的慘白。
周懷安見她這樣,很心疼,“熙熙,照片的事,我已經跟家裡人解釋清楚了,你不要在意。等下周爺爺生辰,我帶你見過家長後,我們就結婚,到時候你就能拿回屬於你的東西。”
葉景熙低頭,輕聲呢喃,“為什麼從不問我那些照片是怎麼回事?”
“你想告訴我,自然會說,你不想說,我就不會問。”
難道要她再回憶一遍,再受一次傷麼?
他不忍。
沉默片刻,周懷安伸手去摸了摸她的發頂,笑了笑,“好了,不是餓了嗎?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嗯?”
“好。”
周懷安帶著葉景熙去了海城一家最出名的一家私房菜館。
看著一桌子的菜,她實在沒有什麼胃口,抬頭看坐在對麵的男人,“懷安哥,我記得周爺爺很喜歡水墨畫,是麼?”
“嗯,老頭兒就這點兒愛好了。”周懷安將新上的的菜往葉景熙跟前送,“多吃點兒,彆餓著!”
葉景熙抿唇,正想說話,卻被身後傳來的聲音打斷——
“懷安,你這可不對了啊,約你吃飯,你總推脫沒空,怎麼和美女約會就有空啊?”
他們回頭看去。
是周懷安的發小薑淮,站在他身邊的是他的表妹陸嫣然,也是陸家千金。
聽說已經是國內頂尖舞團的領舞。
薑淮走近了,這才看到坐在周懷安對麵的女人竟然是葉景熙,怔了怔,笑道,“原來是要陪未婚妻啊!”
當年為了葉景熙,周懷安不惜忤逆他爸,也要對抗霍家。
時隔三年,他們還在一起,應該要結婚了吧?
“未婚妻?”陸嫣然看著葉景熙,譏誚出聲,“表哥,你不知道嗎?周家已經退婚了,就葉景熙這種爛貨,怎麼配得上懷安啊?”
葉景熙安靜的吃東西,眼皮都沒抬一下。
陸嫣然和葉傾心交好,自小兩個人就不對付,上學那會兒就沒少打架。
這要換以前,她一巴掌估計就扇過去了。
隻是現在……她不能再給自己樹敵。
“你還不知道吧?傾心要和霆洲哥結婚了,你曾經那麼下賤爬床,最終不還是落得被拋棄的下場!”陸嫣然的話越來越難聽,“你們兄妹倆都賤,沒一個好東西……要不是你哥,薇薇怎麼可能成植物人?現在你哥生死未卜,也權當給薇薇賠命……”
“陸嫣然,不過三年不見,你是不是就忘記我是什麼性子的人了?”葉景熙隨手將筷子放下,抬頭看向站在眼前的兩人,嗓音冷冽,“再敢提我哥一句,彆怪我扇你!”
陸嫣然被她的眼神嚇到,瞬間僵住。
周懷安見事態不對,連忙起身,走到葉景熙身旁,擋在她前麵。
薑淮也及時出來打圓場,語氣有些愧疚,“懷安,嫣然自小被慣壞了,你彆與她一般見識。今天的事,是我不對,改天我做東,向你和葉小姐賠罪。”
哎,早知道就不上前打招呼了!
“薑淮,如果陸小姐下次再這麼沒教養,我不介意教教她該怎麼做人。”周懷安看了一眼陸嫣然,目光滿是厭惡。
薑淮尷尬,也沒有臉留在這裡,拉著陸嫣然就往另一邊走去。
“表哥……你怕她做什麼?難道我哪句話說錯了嗎?”陸嫣然掙紮,語氣儘是不屑。
薑淮隻覺得頭疼,冷聲嗬斥,“夠了,嫣然,你好歹也是陸家千金,彆像個潑婦一樣,招人厭煩。”
被這麼一吼,陸嫣然更委屈了,不甘不願地跟著薑淮離去,餘光瞥向葉景熙,心裡的怨恨更深了些。
“熙熙,你怎麼不吃了?”周懷安坐回原位,抬頭看葉景熙。
葉景熙笑了笑,“我吃飽了。”
“那我們差不多結賬回家?”
“好。”
周懷安笑了笑,見她頭發有些亂,抬手輕輕地將其攏在耳後。
四目相對。
夕陽光透過落地照進來,灑在他們身上,形成一幅極美的畫麵。
“霆洲……”
不遠處,陸景和站在霍霆洲的身側,明顯感覺到了他周身的寒意。
原本是想因為送錯房間的事,請他吃飯賠罪。
一開始他不想來,是他說要開去年拍賣會拍下的那瓶好酒,霍大少才勉強答應來的,卻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葉景熙。
遇見她就算了,還和周懷安在一起。
頭一次,他覺得海城真小。
陸景和下意識,側頭看身邊的男人,他的眸色晦暗,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了。
“走吧。”周懷安看她,眸色溫柔。
葉景熙乖巧的點頭,“你去開車,我去一趟洗手間。”
“好。”
洗手間內,葉景熙整理好妝容,正準備離開,可不知道為什麼燈忽然壞了,眼前一片漆黑,讓她不由得心生恐懼,下意識迅速離開,朝著有光的方向走。
可還沒有走幾步,手被人用力拽住,將她拖回了黑暗。
“你似乎總記不住我的話?”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
聽到這聲音,葉景熙眉心一跳,怎麼會是他?
真是冤家路窄!
以前她為了追他,刻意製造偶遇,現在她想躲他,卻怎麼到處哪裡都是他!
葉景熙想,老天爺大概是真喜歡捉弄她吧!
她怔了怔,仰頭看他,譏誚出聲,“你同我說過很多話,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句?”
“什麼時候回羅馬?”他開口,說得理所應該。
葉景熙無語了,“你是不是有病?要真有病,早點去看醫生,省得出來嚇人。”
霍霆洲擰眉,嗓音沉了沉,“葉景熙——”
“乾嘛?我沒聾,聽得到!”葉景熙低頭看他拉著她的手,恨不得甩他兩巴掌,可她的手才接好,不能再任性了,“放手。”
男人沒動,隻是盯著她。
葉景熙脾氣也上來了,“怎麼,是覺得我手還能動,你不甘心,非要給我擰斷,讓我成殘廢,你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