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周懷安拎著早餐來到公寓,摁了很久門鈴都沒人應答。
害怕葉景熙出事,他開門進去,果然在臥室發現她蜷縮成一團,渾身被冷汗浸濕,伸手一摸,額間燙得嚇人。
怎麼會燒成這樣?
他昨晚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顧不上許多,從衣櫃拿了件大衣裹在葉景熙身上,將她抱起來,下一刻,女人脖子上的淤痕讓他瞳孔緊縮——
二十分鐘後,醫院。
醫生給葉景熙做檢查,周懷安寸步不離的陪在身邊,就連他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都被他直接掛掉,順手關了手機。
“醫生,她的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醫生拿下聽診器,調整了下輸液管的速度,才看著周懷安,“病人受寒導致高燒不退,打了退燒針,溫度很快就會降下去。脖子倒沒事,可手卻受到二次傷害,要好好養著,不能再傷了。”
“一連兩天被人蓄意傷害,你作為未婚夫,還是儘早報案吧!”
醫生的話已經很委婉。
“謝謝醫生。”
辦理好住院手續,周懷安站在病床前,看著女人蒼白的臉,眼底隱約浮現出怒意。
這才回來幾天,一身都是傷,還不如讓她呆在羅馬。
起碼不會受傷。
周懷安俯身,伸手理了理她額間碎發,輕聲道,“熙熙,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護著你的。”
……
霍氏總裁辦公室。
霍霆洲站在落地窗前,單手抄兜,正低頭打電話,初秋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他身上,像是給他鑲上一層金邊。
整個人清洌冷貴,卻透著疏離。
敲門聲響起——
他掛斷電話,聲音淡漠,“進。”
蔣秘書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男人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
“霍總,這是那晚的視頻。”蔣秘書將u盤放在書桌上,想起保鏢得給他打了電話,報備葉景熙的事,下意識看向沙發那邊。
霍霆洲挑眉,淡淡開口,“還有事?”
“是關葉小姐的。”
聞言霍霆洲拿u盤的手指頓住,隨即又繼續道,“她怎麼了?”
語氣很淡,卻又帶著上位者的壓迫感,令人不敢直視。
蔣秘書咽了咽口水,冷汗直流,隻能小心斟酌用詞。
況且陸總也不是外人。
“葉小姐昏倒在家裡,還好周先生發現及時,已經送去醫院了。”蔣秘書頓了頓,才又試探地問道,“需要向醫院那邊問問病情,打個招呼麼?”
霍霆洲將u盤放進抽屜,抬頭看他,嗓音低沉,“我讓你找人看著她,是彆讓她去騷擾傾心,不是讓你關心她有沒有生病的。”
“是,我知道了,霍總。”
蔣秘書愣了下,連忙點頭,然後退出房間。
坐在沙發上的陸景和看著朝他走來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臉色不太好的男人,“人家未婚夫倆開房,你去處理酒店視頻,人家住在一起,你就派人去樓下盯著?”
霍霆洲皺眉,麵無表情的道,“你很閒?”
陸景和摸了摸鼻子,“不閒,想吃瓜!”
不過以他對霍霆洲多年了解,他不至於這麼變態,再聯想那天早上在酒店門口,他要殺人的樣子……
手一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會吧,那晚上的女人是葉景熙?!”陸景和眉眼直跳,嚇得重重吸了口煙。
如果不是考慮到多年的情誼,就算他是無心之失,他也會被霍霆洲宰了吧?
怎麼就那麼巧?
就算喝醉酒,他眼神不好,送錯房間,怎麼就送去她床上?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孽緣!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逼周家退婚?”陸景和皺眉,語氣凝重,“那葉傾心怎麼辦?你彆忘了,你們倆婚期已定,新聞都已經發了,不能有任何變故。她要知道這件事,和你鬨,怎麼辦?”
話音剛落,陸景和明顯感覺到身邊的氣氛冷凝下來。
空氣裡有片刻的寂靜。
良久,霍霆洲淡淡的開口,“傾心不會知道這件事,葉景熙會離開。”
陸景和沉默了下,他隱約是知道他們之間糾葛的,所以忍不住問,“霆洲,拋開葉景宸撞了慕薇這件事,你當年和葉景熙之間到底還發生了什麼?”
他總覺得他對葉景熙的厭惡有些莫名其妙,卻又並不完全源於當年的車禍。
此話一出,霍霆洲的眼神越發深沉得可怕。
陸景和莫名覺得一寒,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
……
葉景熙在醫院住了兩天,周懷安就守了她兩天。
辦理好出院手續,葉景熙和周懷安一起去了眼科,登記好申請信息,還囑咐醫生保密,不能透露任何信息。
“熙熙,你決定在海城找眼角膜,是準備讓小寶回國嗎?”
讓小寶回國?
她還沒有想到這點,隻是想要提高找到眼角膜的幾率,讓小寶能早點兒看得見。
葉景熙將車窗搖開,冷風灌了進來,長發被吹散。
“你怕霍霆洲會知道小寶的身世?”周懷安看她迷茫落寞的臉,輕聲開口,“就算回來也沒什麼,就說小寶是我兒子,他不會查的。”
葉景熙手指微僵,回頭看他,忽然想起周家退婚的事。
周懷安沒有提及,甚至很堅定地跟她說,要和她結婚,如果再加上一個來曆不明的私生子,對他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這件事,她是該好好想想的。
葉景熙歪著頭,朝他笑了笑,眉眼彎彎,很是好看,“你本來就是小寶的乾爸呀,他昨天視頻還和你撒嬌哄你呢!”
“他哪裡是哄我,分明是想讓我帶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