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兩人在薑府用過早飯之後,便帶著東西準備回去。
隻不過蘭鶴卿早早就跟薑願打過招呼,說今天要帶她去梨園看牡丹亭記。
梨園的這出戲是名角唱的,多少人來梨園便是為了一睹名角的風采。
其實薑願不愛看這種戲。
但她看蘭鶴卿那態度,似乎她不去的話,他又有其他的話要說。
薑願也搞不懂,怎麼自從重生之後。
蘭鶴卿反倒天天粘著她了,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兩人帶著東西回了蘭府,讓元吉將東西送進去之後,薑願便準備先去和老夫人請安。
隻是沒曾想剛到了榮烏院,還沒進去,便聽到了白婉清的哭聲。
“是我自己想幫表嫂,不是表嫂逼迫我的。”
“你這孩子就是心善,這本就是她應該做的事情,如今給了你,你算不明白,想向她請教。她倒好,對你不理不睬。”
還沒聽到老夫人的聲音,便聽到了二夫人周氏的話。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不知還以為是薑願為難了白婉清呢。
薑願眸光微動,直接抬步走進去。
“孫媳見過祖母,見過二嬸嬸。”
聽到薑願的聲音,白婉清和二夫人頓時都愣住了。
她們倒是沒想到薑願會來的這麼快。
上座的老夫人頷首示意,讓薑願落座。
“剛剛在門外,我沒聽清。但似乎是聽到了表妹在抱怨我。”
“既然你來了蘭府,那咱們就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當麵說,非要背後說呢?”
這話說完,薑願伸手拿過一旁的茶盞。
白霧嫋嫋升起,將姑娘的眉眼照的更是淩厲幾分。
她這話說出來,便見白婉清和二夫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
畢竟這些貴婦人們最擅長的便是彎彎繞繞的說話。
哪裡見過像薑願這般,說話如此直率的。
“表妹也彆怪我,我這人便是性子直,說話也直,隻想著你若是對我有何不滿,便直麵說出來,你在背後說,我也聽不著。”
“還是說這話本就不是說給我聽的,那我今日來的可是不趕巧了呀,祖母。”
話還沒說完,薑願便扭頭看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在後宅這麼長時間,這些個事情她清楚的很。
白婉清和二夫人是為何而來?
老夫人更是清楚,此時見薑願遊刃有餘的應對,麵上不由得露出幾分滿意。
她還以為薑願會受這兩人的欺負,但是沒想到也是個聰明人。
“你身子骨不好,不如就將這些事情交還給你表嫂吧,若是再將你累出病來,倒是叫你表嫂不好做人了。”
說完這句話後,蘭老夫人便以自己身子乏了,要休息為由,將三人請了出去。
剛走出院子門口,白婉清便上前對著薑願說道:“表嫂,我不是有意的。但既然老夫人都這麼說,那不如我親自將那些賬本給您送過去吧。”
“哪裡勞煩表妹親自走一趟,我讓芷荷跟著你去一趟就是了。”
說到這句,薑願眼神抬起,看了一眼白婉清。
“畢竟你表哥還在院子裡,若是讓旁人撞見,更說不清了。”
薑願哪裡能看不透白婉清的心思。
如今蘭鶴卿也不知是哪裡抽了風。
竟想起要將白婉清送回白家,眼下更是不會同意她再進錦華院。
白婉清如今沒有辦法接近蘭鶴卿,可不得想其他的法子去接近。
說完這句話後,薑願便讓芷荷留下,去取賬本。
回到錦華院後,蘭鶴卿看著薑願臉上的表情。
還沒出口關心,問她怎麼了,就聽薑願說今夜她不出去。
話一說完,門便被砰的一聲關上。
薑願當然覺得有幾分委屈。
若不是因為蘭鶴卿這些糟心事,她本一件也不會經曆。
怪隻怪她當初瞎了眼,看上了蘭鶴卿的美貌。
死活非要嫁給他,任誰勸也不聽。
想起這些,薑願就恨不得將和離書拍在蘭鶴卿的臉上。
此時的蘭鶴卿似乎也反應過來,薑願生氣是因為什麼。
元吉也十分機靈的去打探了一番。
回來便說,少夫人在老夫人的院子裡碰見了表姑娘。
也不知表姑娘同夫人說了什麼,夫人回來便是這個臉色了。
“這表姑娘可真是不安分,郎君如今都成了婚,她還日日挑撥離間。”
元吉憤憤不平的說了一句,越想越覺得自家郎君給表姑娘尋家人,將她送出蘭府的決定是對的。
“梨園的戲幾時開場?”
蘭鶴卿出聲問了一句,元吉便將時辰說了一下。
男人看了看外麵,此時還有些時辰。
想到這裡,他起身朝著府中的藏書閣走去。
藏書閣當中有些算數的書,對於薑願而言,想來是不錯的啟蒙開悟。
隻是沒曾想,在回來的路上卻遇到了守在門口的白婉清。
一見到蘭鶴卿,白婉清的眼中便泛起幾絲淚光。
“表哥。”
剛喊了一句,蘭鶴卿扭頭便要走,白婉清咬了下唇,幾步追上來。
“我是哪裡得罪了表哥嗎?為何表哥一見了我就要走?”
“還是說表哥不想知道那件事情,不想知道祖父留給我的東西究竟在哪裡?”
興許是這句話止住了蘭鶴卿的腳步。
他停下步子,轉身看向白婉清。
“你也不知道那樣東西在什麼地方。”
一句肯定的話說出來,讓白婉清的臉色微微一變。
這些年來,白婉清借著這個由頭,不知欺騙了蘭鶴卿多久。
如今謊言被戳穿,白婉清的臉色當然不好。
“表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若是聽不懂話就不要與人交談,我如今沒空和你多言。”
蘭鶴卿的態度十分冷淡,讓白婉清的一顆心都像是被寒冰凍住了一樣。
眼看著蘭鶴卿轉身就要走,白婉清連忙追了上去,跑到他麵前攔住他。
“我當然知道那樣東西在哪裡。隻是表哥你這樣的態度隻會讓我覺得,東西即便交到你手中,我也得不到安全。”
白婉清在賭。
賭祖父留下的東西對蘭鶴卿而言至關重要。
不然這麼多年來他也不會由著自己用這樣東西,來逼迫他做許多事情。
隻是沒想到這一次蘭鶴卿冷笑了一下。
“既如此,那你自己便守著這樣東西過一輩子吧。”
如今的蘭鶴卿已經不是曾經的蘭鶴卿。
對於許多的事情他都有一個先機,也因此多出了許多的可能。
隻是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卻看到了小花園道路的儘頭。
薑願站在那,冷眼看著他和白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