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故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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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世界,殷靈毓接收完劇情後,半晌無言。

殷願察覺出不對,扔開手裡正熱火朝天恭喜它又躺贏一個世界的群聊,看到殷靈毓躺在那裡,眼角無聲的往下大顆大顆掉著淚,嚇到語無倫次。

“宿主!宿主你還好嗎?”

“是因為穿成男性軀殼了難受嗎?那我以後再也不接了好不好?”

說著殷願還立刻去程序裡記下了這一點,一邊絮絮的保證著,又驚慌又無措。

它何時見過殷靈毓這副樣子?

殷靈毓隻是抬起手,咬住了指節,呼吸不上來,胸口也酸澀壓抑,忍不住的發抖,隨後側過身子抱住一隻軟枕,將自己埋進被子裡,仿佛要將自己順從這具身體的感知,一起沉溺於黑暗裡。

殷願急到開始罵人:“二鳳壞!二鳳太壞了!”

這次的原身,再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而是李世民的太子,李承乾。

勉強算得上是故地重遊,然而這次是貞觀十七年了。

按照記憶,李承乾這個時候已經想籌謀謀反逼宮的事情了,他再也無法忍受無窮無儘的壓力和批判,他想,與其等著狼狽不堪的被李世民徹底丟棄,被李泰踩在腳下,不如亮出刀兵吧。

即便那是天策上將,是李世民,是他那幾近天神的耶耶。

可是,他真的累了,也真的無法再承受更多的打量了,他的骨血,他的尊嚴不允許他軟弱怯懦的逃避,所以,他就是要發出最後一點聲音。

其實他已經發出過很多次了,但他太彆扭,太敏銳,而李世民不僅隻是一位父親,更是一位君主,很難體察到他的那些小心思。

這也是為什麼殷願說他壞。

而被李承乾的身體與記憶裹挾著的殷靈毓,唇瓣輕輕開合兩下,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可是殷願看到了。

她在說,阿願,彆哭。

明明是你在哭。

殷願半晌無言,隨後不顧一切的打開係統商場,點開係統皮膚一欄,看也不看高懸榜首,心心念念的漂亮人型,拉到最底下,那些無用又不多漂亮的,打折的地方去。

榻上倏爾出現了一隻幼貓,笨拙的控製不好四個小爪子,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撞,用儘全力而輕飄飄的滾進青年的懷裡,濕潤微涼的鼻頭不停的拱著在他臉上嗅聞。

“宿主,彆哭。”

“阿願在。”

“阿願一直都在。”

想當人的話還要太久太久了,可你在難過,所以,我想出來陪一陪你。

那麼,做一隻貓崽也可以。

小小的身子似乎一捏就會壞掉,卻散發著毫不吝嗇的暖意,殷靈毓將貓崽抱住,貓崽就在懷裡呼嚕呼嚕。

殷靈毓順著毛去摸殷願,聲音還帶著些哽咽,是低沉又清朗溫潤的男聲:“笨蛋阿願。”

小貓崽柔軟的爪墊拍了拍殷靈毓的手腕,殷願學著她的語氣:“笨蛋宿主。”

天色暗沉,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分,殷靈毓終於克製住了眼淚,隻覺得很累,很累。

反正李承乾前兩天剛被禁足,不用去上朝,一人一貓就這麼相擁躺在榻上,殷願怕殷靈毓想不開,在腦海裡一句接一句,就像上個世界,看不見也聽不見時那樣。

“宿主,你喜歡貓嗎?”

“喜歡。”

“宿主,我好不好看?”

“好看,阿願當貓也是非常漂亮的小貓咪。”殷靈毓毫不猶豫。

其實隻是隻狸花貓的幼崽,但殷靈毓說的很認真。

“宿主,我還一直沒問過。”殷願抖了抖耳朵,新奇又不適應:“你為什麼給我起名叫願呢?是因為我是實現祈願人願望的係統嗎?”

殷靈毓用指尖輕柔的幫它撓了撓耳根。

“不,是因為你是996。”

“不管是祝他人天長地久,還是祝他人工作充實,都是對彆人的祝願,包括你的能力,都在為彆人實現心願。”

“所以,我想給你一點祝願,希望你可以有屬於你自己的願望,阿願。”

殷願拿小貓腦袋在殷靈毓懷裡拱。

“那我許願宿主可以一直一直陪伴我。”

快穿局有太多宿主中途不願意繼續了,一個又一個世界,誰都會累,會厭倦,會想要駐足停留或者脫離這樣的日子。

但此刻殷願隻是害怕,害怕殷靈毓被李承乾的情緒影響到傷害自己,於是拿小腦袋去蹭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剛剛被咬出來的深深牙印兒。

“嗯。”殷靈毓輕輕應了一聲,疲憊的垂下眼睫,胸口悶悶的,於是把殷願抱得更緊了些。

殷願也沒再動,隻是安靜的打著小呼嚕,幼貓的身體沒有那麼多的精力,於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再醒過來時,殷願妥帖的躺在被子裡,但身旁已經空無一人。

“喵嗚!”

宿主!

貓崽跳起來,毛都有點炸開,略微習慣了四肢的存在,順著拐往地上跳,骨碌碌滾到順著聲音走進來的殷靈毓腳邊。

“早,早上好?”殷願露著小肚皮,揮了揮爪子,在腦海裡和殷靈毓打了個招呼。

“喵嗷?”

殷靈毓無奈的俯身將貓崽撿起來:“沒摔疼吧?”

“沒有。”殷願甩了甩腦袋。

“唔嗷。”

殷靈毓沒什麼胃口吃朝食,但殷願第一次有實體,所以還是特地出去吩咐了幾句,所以不多時,早飯便端上了桌。

還有殷靈毓特意給殷願要的羊奶。

眼看著他們的太子殿下讓一隻不知道打哪兒來的野貓崽上桌吃飯,不知道多少人目光對視,但並未說什麼,隻是隨後分彆通過幾股勢力傳遞了出去,傳遞向各個未知的方向。

殷靈毓正在吃胡餅,麵前還擺著一碗粥和兩盤小鹹菜,她沒要幾樣飯食,怕浪費,硬逼著自己吃下去。

李承乾的身體,飲食已經很不規律了,還酗酒,再不養,胃要徹底壞了。

殿外也就在這時悄無聲息邁進來一個人,身型介乎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穿著身漂亮的星郎色,唇紅齒白,眉眼精致,年歲約莫十六七,帶著些擔憂。

“殿下,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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