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哪個女郎看他好像看傻子!
盛苑是第一個!
這丫頭眼裡的他,什麼倜儻風儀,什麼清美英俊,什麼儒雅標致,通通都比不上一塊兒點心、一口果飲、一個玩具!甚至嶼哥兒和承忠侯世子這倆敦實的郎君,在她眼裡都比他強!
“殿下,莫急!莫急!”文士覺得既然小女郎還懵懂,不若投其所好,先讓她有好感再說。
薑瑜銘有些憔悴,可是想到已經開局,不好立刻停止,隻能咬咬牙,按著文士的建議試試。
盛苑不清楚三皇子因為沉沒成本而糾結,她很清楚自己今兒又要被罰了。
“逍遙閣逍遙不?”鄭氏敲著撣子,看著耷拉腦袋的小閨女,氣樂了。
從逍遙閣裡出來時,小臉兒激動得都紅透了,怎麼這會兒老實了?
“說話!問你話呢!打小兒怎麼教你的?大人問話是不是要回答?!”鄭氏將撣子敲的鐺鐺響,瞬間肌肉發硬的盛向潯悄悄往旁邊兒坐了坐。
“不逍遙。”盛苑小心翼翼抬起頭,老實的晃著腦袋表示不好玩兒。
“嗬嗬?不逍遙?我看你挺高興啊!”鄭氏跟她冷笑。
盛苑警惕的看著那根撣子,求生欲爆棚的搖晃著腦袋:“我那是憂慮的!痛心噠!”
腦袋飛快旋轉,盛苑嘴巴也很給力,小嘴兒一動,言語嘩嘩嘩的往外倒:“逍遙閣的顧客,都是沉迷於刺激和挑戰的紈絝,他們癡迷於感官和視線的衝擊,沉醉於震耳欲聾的歡呼吼叫聲編織的氛圍,大好時光消磨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大楚還有那麼多的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他們卻將可以活人無數的銀兩用在這樣無意義的享受上,實在不該!”
“……”鄭氏沒想到自家小閨女已經進化到編出這樣大義凜然的理由了。
“我記得你有個奏本可以直達天聽?”
鄭氏說的是先皇送給盛苑的禮物,景和帝即位之後曾表示過認可,這意味著盛苑的確可以通過這個奏本直接給景和帝上疏。
盛苑怯怯的點點頭。
“既然逍遙閣這樣不好,那你就跟皇上建議取締吧!京都之地天子腳下,安能有此之處!”
“???!!!”盛苑怔了一怔,旋即擺著腦袋。
“不可啊!”
這句不可,是倆人喊出的。
盛苑看著她爹,立刻倒退一步:“敬老是美德,爹爹先說吧!”
“嗬嗬,愛幼也是傳統,還是你先來!”盛向潯坐回去,很謙遜。
“我跟你說話呢!你讓誰來回答!”鄭氏見盛苑還要謙讓,立刻警告著敲撣子。
“您都說這是京都之地天子腳下,您說逍遙閣這樣的地方為何還能開得這樣紅紅火火?!”盛苑立刻端正態度,客氣的反問。
“……”鄭氏看向丈夫。
盛向潯雖說樂於看妻子揍孩子,可孩子能等會兒再揍,事情卻要說清楚咯:“這地方可以將勳貴、世家、重臣、豪紳、富商的財政看得清清楚楚……也可以快速的將舶來之物以遠超其價值的數字變現。朝廷,皇上樂見之啊!”
鄭氏聞言,靜默片刻,微微搖頭:“欲壑難填,越是刺激,就越是不夠刺激,一次次的……現在隻是拿著異國男女比美,將來會不會出現其他難以設想的情況?隻怕逍遙閣會突破底線啊!”
盛向潯沒想到鄭氏有此遠見,不由大加讚賞。
盛苑見機,立刻顛顛兒湊過去,跟著讚美不停。
他們爺倆這樣唱和,卻讓鄭氏不好跟她們再發脾氣,隻好放話下不為例。
……
“你說三皇子盯上苑姐兒了?!”待到休息之時,剛梳好頭準備睡下的鄭氏,聽了丈夫的猜測當即沒了睏意。
一雙杏核眼幾要立起來,她揪著丈夫衣袖質問:“你怎麼不早說?!”
“現在說也不晚!”盛向潯笑著勸她莫著急,“這事兒在苑姐兒,現在不好說破,且讓那丫頭折騰折騰吧!你放心,苑姐兒且看不上這樣的傻子哩!”
“可是,這欺人太甚咯!他前腳跟盛菡不清不楚,扭頭就招惹還未及笄的女郎!簡直不要臉麵!”鄭氏氣得手都顫顫。
盛向潯見了,忙不迭心疼的握著她手,安撫:“我說的就是這事兒啊!就是再沒腦子的女郎,也不可能上當,更何況咱苑姐兒呢!你放心,我指定不錯眼珠兒的看著他!”
“可到底是皇上親子。”鄭氏也是博覽廣聞之人,史上囂張的皇子王爺數不勝數。
皇家就不是個講理的地方,真要不講理起來,誰能有何辦法?
“皇上對盛國公府和咱們永興侯府沒有意見,又有太後姨母看著,不可能讓二皇子三皇子的正妃同出盛家,更何況蒽姐兒,苑姐兒是親姐妹!”
盛向潯不慌不忙的分說:“要我看,就是三皇子那傻小子自作主張呢!哼,皇子們都大了,也都起了心思……要我看,他鬨的那出非盛菡不選,也不見得當真鐘情至極!說不得且有算計咯!”
“也是。”鄭氏見他言辭有說服力,不由緩緩頷首。
“不過苑姐兒那兒你不要提醒,她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呢!”
聽盛向潯叮囑自己,鄭氏關心則亂:“你是怕她反應過來,容易上當?”
“我是怕她反應過來,把三皇子打啦!”
鄭氏:“……”
……
“您是說,我能仰仗您的威名?”盛苑照例進宮看望太後和跟著太後學習皇家禮儀的姐姐,然後照例遇見三皇子,而後就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三皇子薑瑜銘一見她眼底的興奮,就有些發怵。
主要是這丫頭行動力……讓他很受刺激。
不過考慮到文士說的“感情從崇拜開始”,薑瑜銘咬咬牙,還是送出了承諾。
“那我出去要是不方便,可就打您的旗號咯!”盛苑心裡喲呼一聲,不過理智尚在,忍著雀躍跟對方確認。
三皇子感覺不大對勁兒,不過看著盛苑眼底的崇拜,還是矜持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