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這個驚喜怎麼樣?我特意選了一家有叫玉蘭花包廂的餐廳。”席明晝笑得依舊燦爛,仿佛昨天壓抑的情緒不存在一般。
玉蘭扯了扯嘴角:“很有新意,不錯。”
“快坐下,給你介紹一下。”他清了清喉嚨,十分正式地開口:“這位是我的小舅舅,沈知行,北醫大的博士,現在新物製藥的總裁。”
她十分自然地伸手自我介紹道:“小舅舅好,我也是總裁,總體裁斷附近奶茶甜度。”
席明晝見玉蘭伸手,頓時有些懊惱,他忘了囑咐她小舅舅有職業病這事,他起身打著哈哈,就想將玉蘭的手拉開,免得到時候大家尷尬。
就在他手剛伸出去之時,沈知行也同時伸出手,臉上帶著笑,“幸會,玉學妹。”
是那種很溫和,很寬容、放鬆的笑,沒有一絲玉蘭預想中的嘲諷。
一句玉學妹已經把席明晝的思緒擾亂了,他“啊”了一聲,疑惑地看向玉蘭。
他們之前有商量過的,如果他家裡人問起學曆就說是川大,川美都行,如果沒問就最好不要提,這個玉學妹又是鬨的哪一出。
席明晝拉著玉蘭坐下了,“吃飯呢,不說那些有的沒的。”
很奇怪的感覺,這種謊話被拆穿後本應該尷尬的局麵,沈知行一個表情就讓玉蘭平和了下來,倒是席明晝突然生硬的轉移話題,讓玉蘭不舒服了一下。
還好就在這時包廂門被敲響了,侍應生拿著菜單走進來了。
估計是本著女士優先的原因,那菜單正翻開放在了玉蘭旁邊。
她唇角一瞬間抿緊,窘迫使她垂下了眸。席明晝沒有注意,還催促道:“玉蘭快些點菜吧,我今早沒吃飯,快餓死了。”
一隻手出現在玉蘭的眼前,指節修長,像玉。
是沈知行的手,他十分自然地拿過菜單:“不介意我先點吧。”
玉蘭輕輕點頭,算是回應了。
隨後就見到他用法語十分熟練地報了幾道菜名。
他眼神突然從菜單上挪開,落在玉蘭臉上,“有忌口嗎?”
“沒有。”
“有。”
席明晝愕然。
玉蘭無奈:“我海鮮過敏,你又忘了。”
席明晝一拍腦門,認錯道:“最近真是忙昏頭了,怪我怪我。”
沈知行默默地睨了席明晝一眼,隨後又報了些菜名。
等菜期間,基本都是沈知行和席明晝在聊,玉蘭神情懨懨的,不想說話。
“玉小姐,這次打算在京城待幾天?”沈知行突然開口。
這是玉蘭第一次來京城,她本來想先跟席明晝逛逛景點,然後再去各大批發市場看看原料的,但是她現在住著三千塊一晚的冤大頭酒店,她就真是
“三天吧,快開學了,我店裡也會很忙。”
“玉小姐的店裡沒雇人嗎?”沈知行不知道原委,下意識問了一句。
終於有席明晝能插上嘴的話題了,他趕緊回道:“那店還沒咱家廁所大,請人浪費。”
玉蘭眸子閃了閃,笑著點頭:“我一個人完全忙得過來,當初明晝還在的時候,他也會過來幫忙。”
“他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怕是幫倒忙吧?”
玉蘭屬實是沒想到溫文爾雅的沈小舅舅說話這麼直白有殺傷力,她一時愣了愣。
沈知行繼續道:“他左右腦不和諧,小的時候拚積木說明書都看了好幾天。”
“小舅舅!”席明晝有些急了,這種事怎麼能當著她的女朋友說呢!
玉蘭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笑出了聲:“難怪當初能一次灑我二十杯奶茶,我還怕他一天的工資不夠賠,給他免了呢。”
一想到這事,席明晝柔和了下來。
那是他裝作外賣小哥追求玉蘭的時候,他不知道那些袋子那麼脆弱,為了開屏一次性提了二十杯出門,結果腳下一滑奶茶全灑了。
他本想賠給玉蘭的,但是她當時焦急的表情太過於可愛了,他也就閉嘴了。
最後還是玉蘭唉聲歎氣後,又重新鑽進了吧台製作了二十杯奶茶。
閒話聊了幾句,菜就上來。
看著大大的盤子,小小的食物玉蘭算是知道為什麼上菜這麼快了。
但又有一個新的問題擺在她麵前了,她完全不會西餐的禮儀,如果隻有她一個人,肯定叫服務員拿筷子來,管它什麼西餐中餐,中國人就該用筷子,難不成還能被個吃進肚子的東西折騰了?
關鍵就在於,她現在旁邊是男朋友,對麵是他小舅舅。
她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沈知行:“幫我拿三雙筷子,謝謝。”
玉蘭兀然抬眼,正好與沈知行收回的視線撞上。
席明晝眉頭夾緊,好好的西餐用什麼筷子不倫不類的,他正想開口詢問,就接收到沈知行一個警告的眼神,算了算了,人都快餓死了,隻要不用手抓他都能接受。
一頓飯的時間過得很快,沈知行不再問話,玉蘭倒是樂得自在。
就算如此玉蘭還是吃得身心俱疲,她現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酒店去。
本來簽了單後就可以走的,臨時卻來了個法國人進了包廂,他態度十分恭敬地給沈知行鞠了躬後,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硬要讓玉蘭形容的話,那就倆字:“狗腿。”
席明晝見玉蘭好奇,就獻寶似的附在她耳邊跟她同聲直譯。
果然不出玉蘭所料,十句話裡八句都是拍馬屁,這倒是讓玉蘭有些好奇了,醫藥公司也能和餐飲行業扯上關係了嗎?好奇歸好奇,玉蘭也不能直接問,她挑了個折中的問法。
“小舅舅是什麼醫生?”
“心內科,很厲害那種,國家級技術人才呢。”
玉蘭眨了眨眼:“那為什麼不繼續呢?”問完後她又覺得有些冒昧,轉了話口:“看不出來啊,小舅舅氣質看起來和醫生這個職業毫不相乾。”
席明晝:“以貌取人了是不,那你有看出來我法語很6嗎?”
這麼一說,玉蘭緩過了神,她鄭重地點了點頭:“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富二代精英都是八門外語打底的。”
“小玉蘭花!我才二十一!你拿我當驢磨,我也學不了那麼多啊。”
“那小舅舅會嗎?”
“會”
兩人說話間席明晝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他掃了一眼號碼,剛才的二皮臉早就消失了,細看的話能發現他握著手機的指尖都在顫抖。
席明晝表現出十分平靜的模樣對著玉蘭道:“我媽打的國際長途,我出去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