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弟三人陪著純陽長公主用了早食後說了會兒話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剛到永福樓紀晚驕就看到站在院子裡的紀清雅,當即便不悅的蹙了蹙眉頭,“誰讓她進來的?”
湘爾見狀笑了笑,“姑娘,四姑娘若要強留,咱們院子裡的人也不可能擅自給她趕出去。”
紀晚驕對紀清雅的不滿完全是因為她被人當槍使之後還如此的愚蠢。
紀清雅看到紀晚驕一臉的不情願走近她,看到她臉上的傷痕時又是愧疚又是彆扭,“大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紀晚驕看著她久久不語,直到紀清雅眼眶裡泛起了淚花才開口,“可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
紀清雅咬了咬唇,“不該對自家姐妹下如此狠手,但是我不是想劃花你的臉,我隻是想讓你出醜。”
“愚蠢。”紀晚驕厲聲喝道。
紀清雅嚇得嬌軀一抖,睫毛顫了顫淚珠便掉了下來。
“清玟有沒有跟你說什麼?”紀晚驕簡直想給她腦袋撬開看看裡麵裝的是什麼。
清玟和清雅都是二叔家的,同一個母親生的,怎的差距如此大。
紀清雅看了看她又低下頭,“阿姐說我蠢,被人當槍使都不明所以,還傻傻的將所有事攬在自己身上。”
紀清雅說著還想到自家阿姐對自己說的話,‘你以為損毀大姐姐容貌的罪責是你能承擔得了的嗎!’
紀晚驕將到了嘴邊的笑意憋了回去,不愧是紀清玟,損起來連嫡親的妹妹都不放過,“這幾日可還與誰來往過?”
紀清雅不敢隱瞞,乖乖的將常來陪自己說話的好友說了出來,吏部左侍郎之女齊心宜。
紀晚驕眸子裡的光暗了暗,齊心宜,這位也是個人物,踩著紀清雅一步步的將整個齊家推上談禦白心腹的位置。
“可還記得你推我的時候都有誰在場。”
紀清雅是二房嫡出的小女,被家中父母養的單純不知事了些,並不是真的蠢,聞言也知道自己被算計了,仔細的想了想,再也沒有對好友的愧疚,“韓如玥和心宜離我最近。”
紀晚驕嘴唇微微勾起,“回去吧,多跟著清玟學學,總是這樣不僅會害了你自己,還會連累整個紀家。”
紀清雅咬了咬唇,雖然很不想承認,不過她真的做錯了,“大姐姐,清雅回去了。”
湘爾看著悶悶不樂離開的紀清雅,語氣低沉,“姑娘,您的意思是這件事是韓家姑娘或者是齊家姑娘借著四姑娘的手做的!”
“哼,膽子倒是大。”淵王府老王妃的壽辰也敢對我下手,真是不知死活。
湘爾眼睛裡一閃厲色,隨即又是笑眯眯的,“姑娘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這些賬奴婢幫您記著,等您好了咱們再一筆筆的還回去。”
紀晚驕沒有應承她,“讓洛蘇帶著我的令牌,咱們進宮。”
湘爾一時想不通這個小祖宗是要搞哪樣,就微微的愣了愣神,“姑娘,您臉上的傷還沒好,太後娘娘看著不免又是心疼。”
紀晚驕小臉一仰,小嘴裡說著讓人啼笑皆非的話,“我不僅要外祖母看到心疼,還要皇帝舅舅看著心疼。”
湘爾忍住笑意,怕是家主知道姑娘進宮暗戳戳的告狀,又要生悶氣了,“是,奴婢這就備車。”
顯然,小縣主沒有那麼沒良心到忽略自家老父親,“備外祖母給我準備的金絡車。”
湘爾哭笑不得的離開備車,得,這下皇城所有的人都知道臨華縣主進宮了,也不知道韓家和齊家人知道之後還睡不睡得著。
金絡車是當今太後按照公主規格給自己唯一的外孫女打造的,世間隻此一輛,所以當禁軍看到這輛馬車時攔都沒攔直接讓人準備臨華縣主的軟轎。
紀晚驕一到宮門就下了馬車,轉乘軟轎。
直到慈安宮宮門處她才再次現身,守在宮門處的內侍對視一眼,一個小跑著進去通報,一個則是殷勤的笑著走過去,“奴請縣主玉安。”
紀晚驕微微的頷首,“太後可起身了?”
“回縣主,太後已經起身,皇後娘娘以及各宮娘娘正陪著太後說話呢。”
紀晚驕眼睛亮了亮,告狀這種事嘛,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嗯,我知道了。”
再說紀玄邕這邊,心裡擔憂愛女,一下早朝他就大步朝著宮門走去,同僚跟他搭話,他都是三言兩語敷衍過去,可人還沒出宮門呢就看到那金光閃閃,貴氣逼人的金絡車。
好不容易跟上自家大哥步伐的紀玄策還來不及說話就先哂笑,“喲,驕娘這是進宮了!”
顯然這也是看到了那輛顯眼的金絡車。
紀玄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轉身朝著深宮走去。
紀玄策訕訕的摸了摸鼻梁,唉,儘管人到中年,可是從小被老大壓迫,內心深處還是對大哥有著懼怕。
一麵如白玉的年輕郎君幽幽的走到他身邊站著,開口,“父親。”
紀玄策抖了一個激靈,轉身便是一個大巴掌呼在了兒子胳膊上,“小兔崽子,想嚇死你爹啊。”
紀玉書很是無奈自家老爹對自己的態度,悄悄的動了動挨了打的手臂,提醒,“阿娘還等著您回家呢。”
紀玄策一個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腦門上,“真沒出息,被大哥一個眼神就嚇得忘了這茬。”
紀玉書看著奔跑著的老父親,抬了抬挨打的手臂,片刻便是齜牙咧嘴,但有人看過來時又是一副清冷貴公子的模樣。
紀晚驕一進慈安宮的正殿就是眾星捧月般的待遇。
太後摟著外孫女臉上的笑容都比剛剛真誠了許多,但想到她前兩天的遭遇又是一陣心疼,“哎喲,這小臉蛋可不能破相了,哀家聽說你阿爹去找了王院正要了許多玉麵生肌膏,可用上了?”
紀晚驕嬌嬌的倚靠在她懷裡,眼睛裡還閃著水光,“用了,可疼了呢。”
一句話可把太後心疼壞了,“你家那個隔房妹妹看著也不是壞心的,怎的做出這等事來。”
紀晚驕立刻就拉著她的手,“外祖母,清雅也是被人陷害的,她今天去跟我請罪說當時她沒有想撞我,但是後方有一股力撞了她。她才將我撞在地上的。”
太後的神情嚴肅起來,“當真,她可記得誰在她後麵?”
紀晚驕旁若無人的回答,“嗯,清雅說是齊心宜和韓如玥。”
“韓家丫頭?”太後嘟囔一句便看向一旁臉色乍變的韓貴妃。
韓貴妃猛地站起來,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的失禮,急忙屈膝,“太後娘娘恕罪,臣妾一時心急,如玥不可能會害縣主的。”
太後神色肅穆,手裡撚著佛珠,“那你的意思是說驕娘故意劃花自己的臉陷害韓如玥?”
韓貴妃臉色更白了,“臣妾不敢。”
氣氛就這樣僵持著,直到皇帝身邊的人來說皇上要見臨華縣主,氣氛這才緩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