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她是自儘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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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母見趙棠棠長得白白淨淨,胖乎乎一臉福氣相,待人彬彬有禮,隨和可親,舉止大大方方,喜歡得緊。兩家一合計,“三轉一響”折現,等夫妻倆到了城裡自己再補上,還特意把縫紉機票和自行車票拿來了給趙家過目。另外還給趙家300塊錢。

鄰居們都交口稱讚:“陸家真是實心實意娶媳婦,做得到位!”

“趙家這回裡子麵子都不虧,閨女嫁得真好!”

“趙大嫂子,你陪送你二姑娘點啥呀?”

趙母大嗓門洪亮,拊掌笑道:“四套新被褥、箱籠、針線筐,鴛鴦毛巾、大紅雙喜洗臉盆、蚌殼油、雙喜皂盒……我全備好了,姑娘出門,保管拉他兩大車!”

鄰居們都說來吃喜時候替陸家看著,說說笑笑,氣氛正好。

“滴滴——”汽車喇叭聲傳來。

牆頭上一個半大小子大喊一聲:“快看,有小轎車!”

門前路窄,開不進來,汽車停在了道路分叉口,大家都奇怪:“一年到頭也見不到村裡來一次汽車啊,這是誰家的車?”

招娣大聲朝裡麵喊:“娘,向東也來過禮了!”

“呀,那不是趙家大女婿?”

“招娣兒的女婿有大汽車開!”

“快去看看!”

人們“呼啦”一下湧到了路口,好奇地圍著汽車看,這摸摸,那瞧瞧,還有孩子趴在後麵聞汽油味兒。

錢向東打開車門走了下來,一臉得意地對招娣笑。

招娣見他沒有動作,湊在他耳邊問道:“我不是讓你也今天來過禮嗎?怎麼就開了個汽車?東西呢?你爸媽呢?咋就你一個人?”

錢向東一臉為難,低聲道:“我爸媽在南邊給我看貨呢,哪趕得回來?再說,他二老還沒見過你呢,同不同意還兩說!”

“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做不了主?”

“婚姻大事,我一個人當然做不了主!”

“人家陸淮川怎麼就能做主,相親當天就把婚事定下來?”

“人家、人家,人家好你咋不乾?我好不容易求朋友借了個車給你撐麵子,已經夠意思了,你彆沒完沒了!”

錢向東不樂意了,趙招娣也白了臉。錢向東忍了又忍,心道:“也就看你長得好看,要不然誰受你?”

他又一臉嬉皮笑臉地過來哄她:“等我爸媽回來,我立馬帶你去見他們,他們會同意的,到時候還怕少了你彩禮?”

趙招娣這才緩和過來,心裡想著:“也就念在你是‘萬元戶’,再給你次機會!”

周嬸兒在後視鏡使勁兒照,對著鏡子剔了剔牙:“招娣兒,不是說來過禮?禮呢?”

招娣大嗓門喊道:“什麼過禮?誰說的?你聽錯了!我還沒答應嫁給他呢!哪有人才相了親就要結婚?我可得好好考察考察呢!”

周嬸兒被懟得一愣:“不是你說的嗎?”

“我可沒說!”

院子裡一下子少了一多半人,都去看小轎車,陸家人和趙家人都有些訕訕的,兩家親家強顏歡笑地聊著天,趙父趙母聽招娣說過禮,乾等招娣他們也不進院,難道聽錯了?又不能扔下陸家人自己出去,說話也心不在焉起來。

陸淮川拉拉趙棠棠:“我有話問你。”

二人進了裡屋,陸淮川卻欲言又止。

“怎麼了?”趙棠棠知陸家對她很重視,心裡高興,笑容溫婉。

“你、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給我嗎?不後悔?”

趙棠棠敏感地察覺到陸淮川今天的麵色有點沉。

“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

“你先回答我。”

趙棠棠的臉頰微微泛紅,閨秀出嫁,這樣直白地來問,叫她如何啟齒?

他又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她外在形象不好,性格舉止又古古怪怪,難道是他衝動之下答應,回家一細想,就反悔了?

她不由得口乾舌燥,緊緊攥著衣角。而他看著她的遲疑,心也在一點一點地變冷:她果然是並非真心嫁給他,要不然怎麼不說話?

那天趙招娣在門前叫住他:“你知道趙棠棠為什麼掉到水裡嗎?”

陸淮川疑惑地看著她,難道不是家裡人欺負她嗎?

趙招娣嗤笑著,眼角瞟著他受傷的右腳。

“她不是不小心掉下去,是去投河自儘的,她聽說娘要把她嫁給瘸子,都不想活了!”

陸淮川心口響過一道驚雷,她,自儘?

他一直不敢相信趙招娣的話,可這幾句話像魚刺一樣哽在他心口,讓他忍了又忍卻忍不住問出了口,畢竟他結婚是奔著一輩子去的。

“我、我不後悔!我是心甘情願的!”趙棠棠終於說話了,打破了淑女的矜持讓她麵紅耳赤,聲如蚊蚋。

“你要是決定好了,明天我們去登記。”他說了這句話就走了出去,趙棠棠忽然覺得有點委屈,鼻尖通紅,眼眶發酸,本來好好的,他忽然間的這是怎麼了?

無論怎樣,她馬上要嫁到陸家去過日子了,要做好充足的準備。第二日他們去登記,整個流程下來他都很沉默,她無奈,還是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吧。

接下來的幾天,她忙於把嫁妝裡的被子都拆開來,在純白的被頭繡上並蒂蓮,被麵繡“百蝠(福)流雲”“雙鶴銜芝”,枕巾繡魚戲蓮葉和蝶戀花,針尖飛掠,絲線穿梭。

陸陸續續有人來賀喜,趙棠棠有時抬頭敷衍幾句,有時就悶頭刺繡,不過她的繡技在村裡一傳十,十傳百地傳開,就是和趙家沒什麼交情的村裡人,也借故來看她刺繡,她都不理,反正就要離開了,與其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專心做自己的事情。

英子之後天天都來陪她,見這些街坊們打擾到了趙棠棠,她端個小板凳往門前一坐,街坊們都道:“趙大嫂子,你也不管管你家這小客人?”

趙母哼著“我們的家鄉,在希望的田野上~”,隻顧侍弄園子,挽救被踩倒的大蔥:“那是親家姑娘,我哪好說?”

趙棠棠的眼睛覺得累了,就和英子閒聊。

“英子,我之前掉到水裡,清醒了之後很多事都不記得了,比如,這時鐘上的符號是什麼呀?還有,這筆怎麼用啊?”她試探著問。

英子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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