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一眾公子哥也都哄笑道:“李兄,既然張公子非要上趕著送銀子,你就收了唄!”
“對!收了唄!”
“到時候好好把這知雅苑修一修,讓它變成天下第一苑!”
“若是真變成了天下第一苑,那還得留個張亥群的畫像呢,畢竟都是他貢獻的銀子!”
“哈哈哈哈!”
聽著全場哄笑聲,張亥群急的麵紅耳赤。
“你到底賭不賭!”
李博洋默默歎了口氣,故作不情願道。
“今日本來就是詩會,來著是客!”
“既然張兄非要加個彩頭,那我也不好掃了客人的興,那就客隨主便吧!”
張亥群連連點頭。
“好,那就還想剛才那樣,一人一首詩,讓公主和各位小姐評判出好壞高低。”
李博洋笑道:“好,這樣也能更公平些,省著有人覺得,自己被故意偏袒針對。”
張亥群臉色有些羞怒。
他剛才輸得太多,一時上頭確實想要耍賴來的。
主要他當時也不知道蕭知月來了,結果丟了大人。
要是按照以往,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估計沒有個十天半個月他是不會出門的。
可這次實在是輸的太多了!
不止輸的多,欠的還多。
要是就這麼回家,絕對會被他老子把腿打斷的。
“彆囉嗦,趕緊比,這回我先做詩!”
“慢著!”
李博洋笑嗬嗬道:“這回你打算輸……賭多少?”
張亥群轉頭,麵帶乞求的看著楊晨,嘴裡還小聲嘟囔著姐夫姐夫。
楊晨無奈的搖搖頭,沒辦法,誰讓是自己的小舅子呢。
他也想順便看看,這個李博洋到底是什麼水平。
“先壓一萬兩!”
聽見楊晨放話,張亥群立馬從手裡的一遝銀票裡,抽出一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氣勢洶洶。
“一萬兩!”
李博洋心中笑開了花。
本來以為他還能淘弄出來幾千兩銀子,就已經頂天了。
沒想到張亥群,居然把楊晨這個人傻錢多的家夥,也拉下了場。
今天可真是財神爺顯靈。
活該讓他李博洋發大財啊!
“好好好!張兄好魄力!”
“不愧是張國公的兒子!那張兄就先請吧!”
張亥群沒有理會李博洋的拍馬,故意摸著下巴沉思一番,仿佛是在絞儘腦汁的思考。
但其實他哪裡會作詩,隻不過是在演戲罷了。
張亥群沉思片刻,搖頭晃腦道。
“小兒五歲會騎駝,乳餅為糧樂則那。
“忽落輕莎翻得意,揶揄學父舞天魔。”
他背完後,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緊接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盤腿坐下,雙手放在腿上,微微閉上雙眼,背挺的溜直,整個人看上去很有氣勢。
這一套動作顯然是他提前就設計好的,就等著迎接眾人驚歎豔羨的掌聲。
然而片刻後,院子中依然是死寂一片。
張亥群有些納悶,這幫人怎麼一聲都沒有?
難道是被我這詩給震驚的說不出話?
那自己可得好好獎賞做出這詩的幕僚。
然而一片寂靜中,有人突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仿佛導火索一樣,將安靜的氛圍所打破,院子裡重新吵鬨起來,不過大多數都是嬉笑聲。
張亥群趕忙睜開眼睛,轉頭看向四周,這才看到周圍這群人全都麵帶笑容的看著自己。
他不傻,能看出這些笑容中含帶著不少嘲諷。
對麵坐著的公主,和那群權貴之女倒是顧忌形象,沒有笑的那麼明顯。
但此刻一個個也都捂著嘴巴,笑的眉眼彎彎。
楊晨低下頭歎了口氣。
看來自己這發小家裡的幕僚不咋地啊。
這詩毫無意境,字詞十分白話,可以稱為高級一點的順口溜。
難怪這些人都嘲笑他。
看著在場眾人都麵帶嘲笑,張亥群氣惱中又帶著一絲害怕。
他們這麼不看好自己這詩麼?
感覺沒那麼差吧?
可看著這幫家夥一個個看向自己的目光,張亥群眉頭緊皺,有些不自信起來。
難道又要輸了?
這可是借來的一萬兩啊!
還想著用這筆錢回本呢!
他轉頭看向李博洋:“愣著乾嘛,該你作詩了!”
李博洋站起身來,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張老弟這詩確實有進步啊!”
“比之前做的幾首詩強多了。”
“但……還是不行啊!”
“我先提前謝過你的一萬兩銀子!”
話音落下,周圍人又是一陣笑聲響起。
聽著笑聲,張亥群臉色更掛不住了。
“你李博洋什麼人我還能不知道,你能比我強多少!”
“你詩還沒做呢,就這麼自信能贏過我!”
李博洋輕笑一聲:“那你就聽好了!”
說罷,李博洋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對麵的蕭知月,清了清嗓子。
“船隱蘆洲不見人!”
“四弦風送到江濱。”
“主賓僮仆齊傾耳,寫出尋聲暗問神。”
他話音剛落,經常混在李博洋身邊的那群跟班小弟齊聲喝彩。
“好!”
“還是咱們李大哥驚才豔豔,做的詩就是好!”
“說的是,比張亥群做的詩好多了!”
“我看這家夥就是瘋了,敢和和李大哥鬥詩,也不看看他自己有幾斤幾兩!”
聽著這些冷嘲熱諷的聲音,張亥群臉色慘白。
尤其是看到對麵那群富家千金,一個個都微微點頭,顯然對李博洋這詩比較滿意。
李博洋得意的撇了張亥群一眼,轉頭看向對麵的蕭知月。
“請公主殿下,為我二人的詩評價一二。”
蕭知月清冷的聲音響起:“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每個人作詩的心境不同,做出的詩自然大不相同。”
“哪裡有一個標準來評價出好與壞來。”
李博洋笑著說道:“無妨,隻要公主說一說更喜歡哪一首就行了。”
蕭知月沉默片刻,淡淡道:“相比較之下,本宮覺得李公子的詩更勝一籌。”
她話音落下,張亥群如同被晴天霹靂一般,腳步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
這句話簡直像是給他宣布了死刑。
李博洋對蕭知月行了一禮。
“多謝公主殿下。”
說罷,他走到張亥群的身前,伸手就要拿那一萬兩的銀票。
張亥群下意識將手壓在上麵。
李博洋笑容滿麵:“怎麼?難不成張老弟要耍賴不成?”
“這麼多人看著呢,更彆說公主殿下金口玉言,你還敢抵賴?”
張亥群回過神來,十分不情願的將手從銀票上拿開,內心更加絕望。
完了,這下全完了!
本錢根本贏不回來了!
除非……
張亥群轉頭看向楊晨,滿含期待道:“晨哥……不對,姐夫,要不你再借我……”
沒等說完,就被楊晨打斷道。
“你老老實實坐著吧,我來跟他玩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