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裡有些陰冷,潮濕的空氣中透著幾分腐爛的味道。
那該是個怎樣的場景呢,吳邪看著幾乎被藤蔓完全覆蓋住的崖壁,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剛才那鬼手呢?!”這一眼望去,視野裡儘是綠色。
瞧著是有些賞心悅目,但更多的是讓人頭皮發麻,一想到那一堆綠藤中可能就藏著剛才那鬼手,吳邪就兩眼一黑。
不過他倒是眼尖,注意到下麵藤蔓覆蓋住的地方上似乎有什麼東西。
“那什麼魯殤王的墓,不會真在這下麵吧?”潘子也注意到下麵的情況,想了想這操作,隨即有些厭惡道,“那這也太惡心了,借著人家的墓,把自己的棺材藏了進去。”
吳邪挺讚同這說法的,這不就純壞嗎?
正想著,腳下綠藤突然傳來晃動,他下意識以為是那隻鬼手,可結果定睛一看,是胖子不知何時順著藤蔓已經爬下去好幾米了。
隨即怒罵一聲:“死胖子你乾什麼呢?!”
乾什麼?當然是下去摸寶貝了!沒看見那下麵有東西嗎?!
胖子不語,隻是一味地撅著腚往下蛄蛹,看的謝淮安莫名其妙的笑了聲。
原來,人在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
吳邪沒忍住,啐了一口,連忙也順著藤蔓下去,生怕他把一堆人都帶溝裡。
可惜了,人一安穩起來,現實總是要迎麵給上一巴掌,讓他知道知道誰才是大小王。
手裡的藤蔓微微往下墜了墜,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怎麼瞧著這不像是因為重力而正常往下垂該有的墜感啊。
吳邪有些僵硬的抬頭,看見裂了條縫的藤蔓,心裡竟然有種果然如此的熟悉感。
下麵的胖子不知情,察覺到藤蔓往下墜,隻以為是吳邪也爬了下來的正常反應,隨即喊了句:“上麵的天真同誌,你就不能換個藤?”
吳邪心裡涼涼的,他隨手在上麵摸了一根看起來粗的就往下滑,結果誰能想到恰好和胖子選成了同一根,可惜世上沒有早知道。
胖子還在接著往下爬,吳邪隻想求他彆晃了,真斷了不會都交代在這兒吧?
“我賭他們兩分鐘摔下去。”謝淮安熟練開賭。
係統飄過去看了眼藤蔓的開裂程度,【五分鐘。】
謝淮安將長刀收好,單手拽著藤蔓迅速往下滑去,好巧不巧,選中的也是那根。
吳邪提醒的話到了嘴邊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看到另一道黑影從上麵的平台往下落。
這下手裡的藤蔓徹底堅持不住了,開裂聲在耳邊響起,他沒忍住閉了閉眼,覺得自己可能是命苦。
失重感驟然襲來,胖子嚎了聲,三個人一齊從半懸空的崖壁上摔了下去。
除了謝淮安,另外兩個人到地麵的姿勢都頗有幾分讓人不忍直視的感覺。
剛才在上麵被藤蔓遮擋著視線還察覺不到,現在摔了下來,這才看清,原來那綠藤掩蓋之下竟是一張玉床,上方擺放著兩具屍體。
吳邪睜開眼,還沒來得及感慨自己沒摔死,就對上了一張極其慘白的臉。
吳邪:
“怎麼了怎麼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似乎在那崖壁半腰響起,抬頭看去,正是一個人從那藤蔓掩蓋的地方探出半個身子,著急忙慌的看著摔下去的人。
吳邪不可置信的喊了聲:“三叔?”
上麵幾人見似乎人沒事,微微鬆了口氣,也找了藤蔓下來,謝淮安淡定拍了拍自己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他剛才足尖點地的樣子一定他媽的帥翻了。
“係統,兩分鐘。”
係統:
吳邪從玉床上爬下來,臉上的絕望很好懂,除了第一眼看見兩具沒有腐爛的屍體有些驚訝外,現在隻剩下了對自己的同情,三個人摔下來,就他一個這麼倒黴。
謝小哥會功夫也就算了,那胖子都摔到一邊,隻有他自己和屍體肩並肩。
吳三省爬下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吳邪身邊,不等吳邪以為他要關心自己,一隻手就揪上了他的耳朵。
“我有沒有說過?!不要亂跑!死小子你跑哪去了?!”
【這演技,你倆要不組個團,日後進軍演戲行業,一人捧個小金人帶回家。】係統看著吳三省這副先發製人的樣子有些好笑。
謝淮安示意它滾,麵上卻帶了幾分對吳三省的打量,似乎是因為剛才吳邪叫的那聲‘三叔’,對吳家人感到好奇。
吳三省的計劃裡可沒想到還有這麼個陌生人,他幾乎是皺著眉的看向那黑衣青年。
“狗五是你父親?”
吳三省臉色愈加難看,這人是誰?
“三叔,這位謝淮安,謝小哥,剛才在上麵多虧了他幫忙。”吳邪見勢不對,趕忙介紹道,墓裡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強的多。
吳三省這麼多年老狐狸了,自然比他清楚這個理,隻是在聽見這青年名字的時候不由得臉色微變。
旁人不知道,他當年聽過他爹和解九的談話後,可是真的去查過他們談及的那位,如今看著麵前這黑衣青年,幾乎有些不可置信。
真是那位?不應該啊,不是聽說人後來躺在十一倉了嗎?
“你醒了啊?”這似乎是一句無厘頭的話,但吳三省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人,他要真是那位,自然是聽得懂自己的話。
謝淮安聽出他話裡的試探,本也沒想瞞著,隻是好像大家都沒敢往那方麵猜。
黑衣青年語氣淡淡,‘嗯’了聲:“剛醒。”
還真是那位!吳三省微不可察的愣了一瞬,隨即心裡那叫一個沉默,這都什麼事啊,怎麼在這裡碰上他了?!
“?什麼剛醒?三叔?你們認識?”
吳三省勉強恢複了些理智,嘴角扯出僵硬的笑,推開吳邪湊過來的腦袋:“大人說話,小孩插什麼嘴?”
被推開的吳邪有些沉默的看著那位謝小哥比自己還年輕個幾歲的臉,又瞧了眼他三叔的態度,先前因為外貌而被自己推翻了的猜測再次在心頭湧現出來。